明心真人對秦雲川當然沒有多信任,二人的書信來往本就是個不斷試探的過程。
而今看來,秦雲川從未搖過。
明心真人長長嘆了口氣。
他與秦雲川,也曾是關係不錯的朋友。後來各爲其主,各懷心思,各藏殺機,讓人無法不唏噓。
如今秦雲川已死,這些徹底過去了。
“通知咱們的人,暫且蟄伏一段時間。”
明心真人決定暫時當一個單純平庸的算命先生了。
解決了對太子助力良多的太子師秦雲川,也令老師避開了傷逃亡的危機,林好想到了太子邊另一個人。
那人名方吉,說起來和老師有相似之,是個相士。
這個時候,方吉應該只是個無名小卒,至從未聽說過。而三年後,方吉與太子師秦雲川分庭抗禮,是對太子影響力最大的二人。
那時泰安帝病了,太子監國。
方吉做過什麼並不清楚,只是三年後回到京城,約聽說靖王一家出事與此人有關。
靖王世子對多有維護,還把人家嚇出了心疾來,總要做些什麼,良心才過得去。
林好打發人去靖王府給小郡主送了拜帖,打算轉日去靖王府做客。
隨著來往漸多,和小郡主越來越悉,等到了靖王府提出與靖王世子說幾句話不算出格。
不出意料得到了郡主歡迎做客的答覆,可到了下午,寶珠正從箱籠拿出幾套裳詢問林好明日做客要穿哪一,靖王府那邊送了信來。
郡主有事,這兩日暫時不方便待客。
這讓林好起了好奇心,但出於對朋友的尊重,並沒有派人去打探。
這麼過了幾日,反而是小郡主登門了。
一見祁瓊氣,林好微驚:“郡主怎麼了?”
祁瓊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抱怨了:“還不是我表姐!”
端起水杯連喝幾口,神有尷尬有氣惱:“反正早晚會傳出去的,我就不怕你笑話了。你送帖子那日太子來了,也不知怎麼與我表姐搭上了話,現在定下來我表姐要進太子府了。”
實際況,當然比祁瓊所說難堪許多。
太子何止是與表姐搭話,二人拉拉扯扯,被不下人看到了。
母妃氣個半死,若不是攔著,就直接和太子對上了。
那時候母妃還覺得是太子單方面見起意,佔了表姐便宜呢。等私下裡安表姐一定給尋一門好親事,表姐卻哭著說許多人都看到了太子輕薄,沒臉再嫁人了。
孫秀華是靖王妃的親外甥,自然不能這麼算了,宮裡知道後給出的解決辦法,就是封孫秀華爲選侍,東宮服侍太子。
說白了,就是太子之妾。
當然,太子之妾的地位和前程是尋常人家的妾室遠不能比的,這個選擇於一些人是糖,一些人是砒霜。
靖王妃是不願外甥進東宮服侍太子的。太子之妾有前程不假,可真的熬到太子登基要多年呢,到時候帝王后宮佳麗無數,難道每一個都有前程?
更重要的是,花一樣的小姑娘,找一個條件相當的年舉案齊眉不好嗎?
問孫秀華想法時,孫秀華卻委委屈屈點了頭。
靖王妃漸漸回過味來:不願意,外甥是願意的。
外甥願意!
意識到這一點,靖王妃心口發堵的同時,歇了替外甥做主的心思。
人各有志,強求不得。
“孫姑娘與太子?”林好神頓時微妙起來。
前世,可沒聽說這個事。
不過今生與前世本就不同了。有祖母可以依靠,還與小郡主了朋友,所以太子也走了另一條路。
太子頻繁來靖王府,就有了與孫秀華接的機會。
“孫姑娘真是可惜了。”林好搖搖頭。
對孫秀華瞭解甚,從自己的角度,自然覺得給太子那個人面心的東西當妾太糟蹋了。
“可惜?”祁瓊忍不住冷笑,又覺家醜不可外揚,轉了話題,“不提這些了,阿好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出去玩?”
“最近還不錯,時常到閒逛。”通過祁瓊對孫秀華的反應,林好有些明白了。
看來太子與孫姑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郡主,世子在府中嗎?”
祁瓊眨眨眼:“我大哥在家,阿好找他有事呀?”
還以爲大哥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沒想到有戲!
一見祁瓊笑得意味深長,林好本想大大方方說的話默默嚥了下去。
罷了,多一事不如一事,還是找靖王世子吧。
“就是隨口問問,印象裡世子好像很出門。”
祁瓊嘆口氣:“大哥——”
突然反應過來:不能說大哥不行!
哪個小姑娘願意嫁給病秧子啊。
“大哥深沉低調,不喜歡去街上招搖。”
真是對不住二哥了,好在不需要撮合二哥與阿好。
祁瓊心不佳,纏著林好講了幾個故事,消磨到天將晚纔回王府。
林好知道靖王世子午後有在王府花園深閒的習慣,轉日走到與靖王府相隔的圍牆,縱一躍攀上牆頭,悄悄探頭張。
沒有落空,靖王世子果然在。
著桂花樹下雙目微閉的年,林好不自覺揚起脣角。
牆頭有花枝探過,掛著半枯萎的花朵。
林好隨手摺下一段花枝,用巧勁扔向祁爍。
花枝輕飄飄落在祁爍邊,驚得守在一旁的小廝長順一跳:“誰?”
年淡淡的聲音傳來:“大呼小什麼?”
“世子,有暗!”長順警惕撿起落在地上的花枝,拿給祁爍看。
祁爍挑眉:“這是暗?”
長順茫然四顧:“這花枝是飛過來的,不是自然掉落的!”
可惜他剛剛打了個盹兒,沒留意究竟從哪個方向飛來的。
“風吹過來的,不要疑神疑鬼。有些涼了,回去給我取一條毯子來。”
長順勉強消了疑心,領命而去。
祁爍起,向牆頭。
一回生二回,三回就完全沒什麼心理負擔了,見祁爍打發走小廝,林好利落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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