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干著活,林玉梅過來了,后面還跟著個老漢挑著個擔子,一看那兩個又大又扁蒙著布的框子,燕飛就知道這是賣小崽的。
林玉梅是來問他買多小的,燕飛說看著買吧,十只八只也行,三五十只也行,反正地方大。
結果老漢也不知道怎麼游說林玉梅的,真的買了三五十只。農村養小都是讓一只帶的,養牛場現在在周邊搜吧搜吧,估計在哪兒旮旯里的垃圾堆里,還能找到兩三,但是活的,那是一只也沒有。
也就是說,這麼一大群小崽,全部得人來照顧了,連一只帶頭的都沒有。
反正林玉梅買的,讓忙點也好。
本來是帶著個閨的,方小青,比燕飛還高一屆。
漂亮一小姑娘,據說學習還好,可就是別別扭扭的。最開始的時候來過一次養牛場。不知道怎麼說的,林玉梅說讓幫燕飛補補課什麼的,結果那小姑娘就再也不來了。
估計是嫌自己媽媽在同學家干活,覺得丟人的。也不是一下都不來,有時候周末沒錢了還來,找媽媽要生活費,只不過也從不停留,拿了錢就走,基本不和燕飛說話。
這事兒林玉梅雖然沒表現出來,不過心里肯定難的,平時在廠里就是找活干,都不讓自己閑著。
農村人,雖說認識點字,可是一旦了寡婦,婆家容不下,娘家也嫌棄,還要帶著個上學的兒。能在這里有個活兒干,有吃有住工錢也不給,已經不錯了,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
平常做飯只要燕飛愿意一起吃,那都是變著花樣做的,生怕因為這兒的事兒讓燕飛再不樂意。
其實燕飛本不放在心上,那麼別扭一個小丫頭片子,他看見這種扭扭的人就煩的很,哪怕是同齡小姑娘也不行,直接都無視了。
至于說小姑娘長得好不好看,那就不是燕飛考慮的事了,反正他都懶得正眼看。
把最后一棵歪脖子柳樹放倒,砍掉一些多余的枝椏,正準備拖走,就看到外公領著一老一兩人過來了,停了下來問道:“外公你上街來了,趕集還是有事兒?”
“有事兒,問問你你上次給我那藥酒,你后來又泡了沒有?”
“哦,有啊,還不呢!我泡了兩罐,給我爸一罐,剩這一罐還多著呢!我就前天夜里下河里逮魚嫌冷喝了幾口。”
“你又瞎折騰不是?夜里下河里逮魚?你是魚鷹啊?”外公一聽就開始埋怨起來。
“不是魚鷹,可是比魚鷹都厲害,夜里抓兩條,白天半晌就能抓好幾條,最也是二三斤的,大的五六斤去了,這小子能耐大著呢!”旁邊老頭替燕飛幫忙打岔,生怕他外公怪他。
“算了算了,反正管不了你。你說你還是個學生,天天不心上學,不是逮兔子就是抓魚,你就不能安生點。你那酒給我這老伙計勻點,回頭你自己再泡。”外公也懶得說他了。
“行啊!等下我馬上就好。”燕飛一邊一邊趕拖著柳樹就走。
走了兩步看外公要來幫忙,又趕忙道:“沒事外公你歇著就行,我馬上好。”
反正這棵歪脖樹也不大,也就比大不了多,干脆直接扛起來了。
一路小跑過去栽坑里,樹上的土都快抖擻了。刷刷刷地填上土,再拎著兩個大鐵桶下河邊提兩桶水澆上去,也不管能不能活,就算完工了。
回過頭看著剛才砍下來不柳樹枝,燕飛想了想,準備把這些柳樹枝沿著河岸上一排。這東西只要靠水的地方上去,過幾年就長樹了。當然燕飛這地方比河岸高得多,離水太遠,前期還是得澆點水上點的。
“那啥,再等下,這樹枝我給一下,不然放久了干了就不好了。”燕飛很是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快得很,挖個坑,填土的時候摻點牛糞,柳樹枝上去,提桶水一澆就行。
剛才看他扛著樹跑,有點的發愣的外公和那一老一也來幫忙挖土,燕飛只用提著兩個大鐵桶上下跑就行,一桶水一個坑,簡單得很。
等干完活抹把汗,跟著外公來的那個老頭眼都直了:“這小子吃啥長大的,這一力氣咋長出來的!”
燕飛的外公就呵呵笑:“咋了,沒見過吧?天生的,哈哈!你孫子能比得上嗎?”
那老頭也笑:“比不了比不了,一力降十會,就這兩膀子力氣,我認識的就沒人能比得了。”
旁邊那個年輕人剛出點不服氣的表,老頭就對他道:“你也拎著這兩桶,下去打兩桶水上來試試就知道了。”
年輕人二話不說拎著桶就下去了。
下去好下,可等他打完水,上來的時候就沒那麼利索了。
這河岸陡得很,還沒有路,也就是燕飛剛才下去的那地方勉強能走人。再加上兩桶水,那上來真不容易,盡管年輕人已經是慢慢地上來,可依然灑了不水出去。上來之后每個桶里面,最多還有七八的水了。
年輕人提著水上來,臉都有點紅了,有累的,也有的。
也難怪,這鐵桶是馬上要被淘汰的東西了,鐵皮打出來的,比現在市場上的塑料桶膠桶都大得多,本就又大又沉,兩個桶都裝滿水,加起來一百三四十斤了。所以在農村一般挑水都是勞力們干,要是的來,用這樣的桶本都不敢打滿水。
提水也不難,如果是平地上還行,兩個胳膊垂直了帶起桶就行,全都能用上力氣。可是要上坡,那就不一樣了。這桶太大,提著桶攀的話,兩只胳膊不能完全垂直,不然桶底就挨著地了。加上沒路的陡坡,必須盡量抬高胳膊,正兒八經是全靠兩膀子力氣提著上來的。
那個老頭笑著道:“走吧,先去裝酒去。你現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還想比試一下不想了?想好再說,別著急。”
年輕人跟在最后面,低著頭一邊走一邊想,快到場門口的時候才抬頭對老頭道:“為啥不比?你不是帶我出來長見識的嗎?他不就基本功扎實點,力氣大點!”
老頭放慢了腳步,落后了燕飛外公幾步,低聲道:“錯了,你這眼力勁兒都不過關!你是不是想他力氣大是練基本功苦練出來的?咱們過來的時候,你看他扛那棵樹你覺得不大是吧?你知道加上樹上帶的土和樹枝有多重不知道?你注意那總共有幾棵樹是移栽過去的沒有?”
年輕人想了想,回頭看了看:“也沒幾棵嗎?”
“沒幾棵?你試試就知道了!那幾棵樹明顯都是今天才移栽過去的,要你你能行嗎?咱們來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干半天了,又上上下下提了幾次水?你想想他提著水上坡時候的樣子嗎?上躥下跳的,像是拎著兩桶水的樣子嗎?
“是怪利索的,那也就是基本功扎實。”年輕人兀自不服。
“那再看他現在走路的樣子,像是剛干這麼多活的人嗎?”老頭又提醒了一句,然后嘆了口氣。“這樣的力氣不是苦練就能練出來的,得是天生的。你就不用和他比了,這種人生在古代,那就是項霸王,都是多年出一個的天生怪,你就不用想了。這才十三歲,唉……”
“十三歲?真的假的?”年輕人驚嘆了一句,然后又想了想道:“唉……那我就不比了,輸贏都沒意思了!想我五歲練武,十三年苦練,你是我親爺爺嗎?說了帶我來走訪武名家,讓我長點見識的。我算是見識了,第一次出門就帶我找這樣的人來比試,你肯定不是我親爺爺!”
“小兔崽子找死不是?”老頭做佯怒狀,而后頓了頓腳步,搖搖頭道:“怪,真是怪。這要再長下去,項霸王都比不過他了。到時候就只能是恨天無把恨地無環了。算你小子倒霉,別說你,我都是第一次見。”
“其實是真想比試一下,哪怕隨便搭搭手也行,至知道知道天生神力的人是怎麼個打法。”小伙兒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對了,恨天無把恨地無環什麼個意思?”
“你看你那不學無的樣兒?還搭搭手?等他再過幾年你再來就可以試試了。”老頭嘆了口氣。“現在他年齡小,聽他外公說也是自己一個人,估計也沒和人比試過。這樣的人不怕他功夫高,功夫越高力道拿的越準,就怕是個半吊子,仗著力氣來,到最后傷的還是你。”
“我咋不學武了?我練了十來年了!”小伙兒故意打岔。
“你?回去自己找書本看看我說的什麼意思去吧!我懶得說你了,還以為你鐵了心準備試試再走呢?不是號稱武癡嘛?不是一心不想去當兵,要下定決心練武的?”老頭挪揄道。
小伙兒頭一抬:“我那不是不想去當兵嗎?當兵有啥好的,看我爸當了一輩子,還不是個芝麻小的小軍?再說了武癡也不見得就得是傻子吧?明知道打不過還上去找揍,傷個胳膊的疼的不還是我?你不是說帶我去拜訪武學名家的嗎?原來是給我下套的呀!”
老頭不接他的怪話,語重心長道:“不當兵你現在能干啥?就你那學習績有指嗎?就聽你爸的話,老老實實去部隊鍛煉幾年去。部隊里藏龍臥虎,以后在里面好好學著點,過幾年你就知道以后的路該怎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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