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小啊！

南舒原本想著這麼地下下去也不是辦法, 再過幾個月，等完全穩定下來，找個機會跟親近的同事說一下的。

卻沒想到，真正在一起不到一周, 就被發現了。

而且還是許凱澤這個大！

許凱澤手上拎著一個塑料袋, 穿著拖鞋出門遛彎, 順便買了些生活用品，看看南舒, 再看看司長, 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了眼睛，確定是沒有看錯后：“司長……我……我我我……”

撞見上司與同事的地下怎麼破！？

他已經慌到說話都結了。

這里不是工作場合，諶衡也沒有高高在上地將自己擺在上司的位置上, 視線從他手中的袋子上收回, 用跟朋友聊天的語氣問：“出來買東西？”

“對啊。”許凱澤點了點頭, “這不巧嗎？我剛買完準備回去，就看見你們了。司長，你放心, 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諶衡不太在意他不說, 只是問：“你住這兒附近？”

這兒附近的公寓可貴了, 屬于北京中心商圈，寸金寸土，能再這住的人薪水一定不低。

南舒跟許凱澤悉，倆人工位就黏在一塊兒，上班沒事兒的時候喜歡聊聊天什麼的，“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住得離經濟司遠的嗎？還說要跟人拼車, 這里……也需要拼車啊？”

“我不住在這兒啊。”許凱澤說，“今天周末，我來我朋友家玩。”

南舒笑了笑：“哦，原來是這樣。”

“正玩游戲呢，就下來買點兒吃的。”說完，他看了眼時間，“我不跟你們聊了，我要馬上回去了，還有人等著我呢。司長，南舒，你們繼續，玩得開心啊。”

許凱澤走后，南舒松了一口氣，肩膀塌下來。

諶衡低眸瞥一眼：“怎麼了？很累？”

“不是。”南舒對上他的視線，如實說，“很尬啊！你不覺得尬嗎？剛剛完全就是在尬聊，太尷尬了！”

被平時接得最多的同事撞見自己和上司的誒。

想起之前跟許凱澤聊天時，為了掩蓋事實編的七八糟的胡話，額角了，后知后覺的涌出一難以言喻的恥。

不知道許凱澤是怎麼想的？

反正真的愧死了。

諶衡的頭，牽著繼續往回走：“別想太多，順其自然。”

“你當然無所謂。”南舒瞪他一眼，“你是司長啊，你肯定不尷尬。我周一還要跟他一起辦公，而且……”

而且，沒被發現之前，許凱澤經常讓八卦諶衡，就好比如上次口香糖的事兒……現在想想，真想挖個地鉆進去。

諶衡反手了的臉，薄間溢出輕笑：“他也不一定就會說，倒是你，自己在那兒尷尬。現在怎麼這麼容易臉紅、害？”

“是嗎？”

諶衡不說，還沒發現，了自己的臉蛋，有一點點熱度蔓延到指尖，應該又紅了。

“別人出國幾年都是變得開放、開朗，你完全就是裝樣子，尤其是在我面前。”

“……”

諶衡將之前南舒懟他的那些話記得清清楚楚，不了解的人會真以為出國幾年就徹底變了，可他還是從細微的表變化和作了解到，還是那個南舒。

南舒微微怔住，挑起眉梢反駁：“我沒有裝樣子！”

“有一次，我們喝醉睡在一起。”兩人爭著爭著就開始翻舊賬，“你醒后說的那句，睡一覺而已，又沒什麼。這話不是你說的？”

“對啊。”南舒沒有否認，“是我說的。”

諶衡眼眸里沒什麼溫度，停下腳步，要笑不笑地盯著：“真心話？”

“對啊，是真心話。”

南舒還是沒有否認，抓著他側的角，清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了嘛？”

男人臉緩慢地暗下來，眸底盛著淡淡的涼意，滿臉寫著“我生氣了，你不哄就算了，居然還要氣我”的表，不發一言，冷冰冰地沉默著。

兩人走進沒什麼人的小巷。

南舒抱他的腰，造作地為自己辯解：“確實是我當時的想法，你不要怪我嘛。”

“大街上，不要摟摟抱抱。”

南舒：？

男人生氣起來真的好計較哦。

“哦。”南舒忍著笑，松開了他，卻抓著他的手說，“那你總得牽著我吧？”

“這里很安全，沒有車會經過，沒必要。”

南舒：“……？”

“有必要。”

“影響不好。”

“哪里不好了？”

“哪里好？”

“哦，你剛剛在廣場上抱我就影響很好了？”

“我以后改正。”

“......”

真有你的！

不愧是外，這皮子不是一般的溜。

南舒也開始傲冷臉，低著頭把玩著手指說：“我當時確實是這樣想的，那是因為……因為……”

遲遲不說出口。

諶衡嘖了聲：“因為什麼？”

“因為我醒來看見是你啊。”南舒將自己剛剛刻意掉的想法補充完，“因為是你，所以醒來后，只剩下了害和難堪，并沒有在意其他的事，所以才跟你說了那些話。你這也要怪我嗎？”

男人聽說完，笑了下。

南舒頭也不抬，徑自往前走。

兩人跟小學生似的，別人翻舊賬是吵架，他們純粹只算得上是打罵俏。

諶衡抓住的手，“走慢點。”

南舒拼命甩開，“不知道誰剛剛說影響不好的。”

“我。”

君子敢作敢當。

南舒怔了下，被他氣笑了：“你好理直氣壯哦。”

諶衡將的手攥進溫熱的手心，也確實為難地說：“的確影響不好，但為你破例又如何？”

“.....”

南舒滿意了些，“我冷。”

諶衡便搭著的肩，將圈到懷里，腳步加快返回了公寓。

**

周日，上午十點。

諶衡約好的搬家公司已經在南舒公寓樓下候著了，兩間公寓距離不算太遠，估計用不了多時間就能搬完。

本來諶衡沒想讓南舒親自跑過去，可執意要去，說是怕了什麼東西，省得以后再跑一趟。

大包小包收拾得整整齊齊。

南舒確定是沒有東西了，便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給房東發過去：【阿姨，我今天就搬走了。鑰匙你看怎麼還給你？】

房東阿姨似乎很有空，秒回：【我都可以，看你時間。】

南舒想了想：【不如今天怎麼樣？】

房東：【現在嗎？】

南舒：【你方便嗎？】

房東：【可以，你選個地點吧，我收拾收拾過去。】

南舒：【好的。】

南舒跟諶衡說了一下。

他瞄了眼時間，此刻距離午飯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正好可以跟房東見個面順便還鑰匙，“我送你過去。”

南舒跟房東阿姨聊過幾次天，知道住的地方離這邊兒有點遠，好像是在某個軍政大院附近的。

想了想，選了個不遠不近且距離適中的咖啡廳，發了個定位過去。

房東：【你怎麼選這里？】

南舒：【啊？是離你太遠了嗎？】

房東：【沒有，還以為你會選公寓附近的，沒想到照顧了我一下。】

南舒會心一笑：【應該的。】

不過，蔫壞地想了想，如果今天不是諶衡載去，或許會很自私地選一個就近的位置，直接能走路過去的咖啡廳。

房東：【那半個小時后見。】

從這邊開車過去需要二十分鐘，時間不算湊，南舒慢吞吞地跟著諶衡下樓，坐進車里，喝了口水。

諶衡坐在駕駛位調出導航，隨后匯快速移的車流。

南舒閑得無聊，托腮看外面的風景。

這邊的路沒怎麼去過，看樣子諶衡倒是的，因為發現他有時候本不聽導航的話，自行找到了別的路開過去。

冬天，寒風刺骨。

南舒的手很涼，瞧見前方紅燈，男人踩下剎車，讓車子緩慢停止。

將手過去，握住他溫暖的大手，伺機取暖。

人的本能在毫無預兆的前提下，被冰冷的東西到都會條件反地一。

諶衡也不例外。

他正調整導航，注意力幾乎都在手機上，南舒湊過來時，愣了愣，旋即皺眉，遒勁的右手將握住：“怎麼這麼冷？暖氣不夠嗎？”

南舒搖了搖頭：“不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才剛坐進來待了十分鐘不到，哪有那麼快暖和回來的，雖然我的手是冰的，但是我不冷啊。”

這話說得……像極了小時候媽媽一定要穿，說穿這麼本不暖和，手還是冰的。

南舒反駁過去：雖然我的手是冰的，但是我是暖的。

在對方眼中，可信度為零。

果然，諶衡毫不信的話，在紅燈即將轉綠燈的前幾秒，單手調高了暖氣的溫度。

南舒皺了皺鼻子：“你要熱死我啊？”

諶衡嗓音低沉：“等你手暖回來了，再調回來。”

南舒不打擾他開車了，將手揣進兜里，準備捂熱它：“可你不會熱嗎？”

他瞄了眼后視鏡，漫不經心淡淡調笑道：“我熱死，總比你冷死強？”

“......”

都說了不冷！

不冷！

真的不冷！

南舒有一種無力，覺回到了以前跟媽媽較勁兒的時候，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不管了。

南舒靠著椅背，著窗外發呆。

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諶衡徑自繞開了擁堵的路段，提前五分鐘來到，在馬路邊找了個車位停車。

南舒睨了眼腕表，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七分鐘，現在過去剛剛好。

先發了個微信給房東：【阿姨，我到了。我去里面找個位置等你啊。】

房東：【我已經在里面了。】

南舒：【……】

莫名尷尬。

房東：【你進來吧，我的服是紫的。】

南舒乖巧地回復：【好，你等著。】

覺得這房東有點兒可，輕笑了一下，往咖啡廳了眼，沖諶衡說：“已經到了，我進去聊幾句然后給個鑰匙，你就別下車了，外面冷。”

“嗯。”

諶衡了的手，發現手心已經被捂熱了，語調淡淡的，像在說一件很尋常的話，“我的寶貝都會關心人了？”

南舒老臉一紅：“誰是你的寶貝？再說，我什麼時候不關心你了？”

“注意安全。”

“……就一段路。”

南舒嘆了口氣，嚴謹地瞄了眼右視鏡，確定后方沒有來車后，才打開車門下車，往咖啡廳而去。

這家咖啡廳檔位不算高端，普普通通，可勝在裝潢不錯。

一推門，果然看見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坐在窗邊喝咖啡，眼睛著窗外，視線似乎落在了諶衡那輛古斯特上，瞧見南舒走過來，笑著說：“來了？”

南舒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這麼冷的天還讓你等我，等很久了嗎？”

“沒有。”這位阿姨又了眼外面的古斯特，心里仿佛在思忖著什麼，趁著南舒找鑰匙的間隙，冒昧地問了個私人問題，“外面那位送你來的……是男朋友？”

“啊？”南舒找到鑰匙了，抓在手心里，一時沒反應過來，如實道，“是啊，我們剛搬完東西。”

“搬去他家吧？男朋友有錢的。”

南舒覺得這是自己的私人問題，便沒作答，將鑰匙放在桌面上，推過去：“阿姨，這個是鑰匙，給你啦。”

想了想，覺得后面那句話有點冒犯，解釋了下，“有沒有錢不是重點，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的擇偶標準都跟錢這個字眼掛鉤的。”

阿姨聽完的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男朋友的車跟我認識的一位晚輩的車有點像，而且這牌子也不是人人都有，所以多了幾句，希你別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