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圓滿結束, 終于可以稍微松懈一段時間了。

這次會議主要由國際經濟司和翻譯司一起聯合籌備，翻譯司只出了三分之一的人力，主力全在經濟司，但也算是合力完。

在會議籌備過程中, 有一段時間走得特別艱難, 老鄭為了鼓舞士氣, 破例提了個建議，最后經過與翻譯司的協商和兩大司職員的投票, 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聯誼。

“聯誼”一詞對于上過大學的人來說并不陌生, 字面的意思是聯合友誼。

社團之間聯合舉辦一次聚會，促進員間的關系和悉，說直白點就是大型相親會。

國際經濟司里男生居多，翻譯司是外部里比例最多的司部, 也已經是公認的事實。

這兩大司正好湊在一起工作, 工作圓滿結束, 私下舉辦一場聯誼會一點兒都不過分，其實也可以稱之為“慶功宴”。

聯誼會的舉辦地點在北京，就在第二日傍晚七點左右開始, 宴會要求每個人著裝都要比平時稍微隆重一些, 但不作過分的要求。

南舒與諶衡回北京的飛機在上午十一點起飛。

昨晚某人喝醉酒說了一大堆的胡話, 翌日全部不記得了，又變回了那一副坦的謙謙君子模樣，瞧著南舒的眼神與看下屬并無差別。

既然如此，南舒也識趣地一字不提。

兩人一起推著行李去辦托運，隨后坐在休息區等待登機。

南舒買了個雪糕，翹著坐在長椅邊上一邊刷微博一邊吃，這模樣悠閑得像是這趟來上海是度了個假一樣。

諶衡坐在側, 當然做不到完全無視，掩著咳嗽了兩聲，睨了眼手上的腕表問：“這還要延誤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啊。”

南舒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他又問了一句：“昨晚……”

南舒：“嗯？”

諶衡嘆了口氣：“沒事。”

南舒在心里笑，這貨估計是疑自己昨晚為什麼回到酒店后連服都沒有換，鞋子也沒下來，就睡了一夜，但是又抹不開面子，不敢扯明了問。

當然不會幫他服、鞋子，又不是他人，給他倒杯水漱漱口就不錯了。

諶衡也不再問了，沒有過多糾結于此事。

登機后，他雙疊，坐在南舒側翻看不知道從哪拿來的經濟雜志，仿佛不會累一樣，時時刻刻想著的都是工作。

南舒不了了，靠在椅背打了個盹。

從上海到北京大概需要兩個小時，幾乎沒怎麼睜過眼，看上去疲憊至極。

諶衡找人拿來毯子給蓋上，坐在側邊靜靜地看雜志，實則余都飄到人家臉上了。

南舒睡覺很乖，這是諶衡一直都知道的事兒。

就算是睡上一整晚，也鮮出現大在他上或者將他下床的現象。

臉蛋有種恬靜的覺，薄微張，淺淺地呼吸著，歲月靜好。

要不是飛機降落，諶衡還真不忍心吵醒。

下午兩點，南舒回到北京。

傍晚還有聯誼會，但太累了，不太想去參加，反正也不是強制要求的，便想著找個機會跟諶衡說一下。

兩人推著行李走出航站樓，徐昨天晚上去廣州辦事兒，開車到機場，順便將車停在了停車場里。

諶衡直接拎著鑰匙過去開車就行了。

機場的停車場特別大，費了好大勁兒才找到車子的位置。

諶衡打開后車廂，將行李放上去，隨后關上廂門，邊往駕駛位走邊問：“去吃飯麼？”

南舒搖了搖頭說：“我困了，想回去睡覺。”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抿一笑，那表有點兒無奈。

但還是依的意思，將送回公寓。

南舒邊從包里找公寓的鑰匙邊提了一：“下午的聯誼，我能不去麼？”

“可以。”

諶衡沒什麼意見，這種聚會他也不是很想去參加。

料，南舒從帶去上海又帶回來的背包里找了半天，鑰匙還是沒找到，皺著眉嘟囔了句：“……奇怪。”

“怎麼了？”

南舒抬眸看他一眼，回憶了一下：“我的鑰匙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了酒店的房間里。”

諶衡也愣了愣，卻安道：“別急，我們先回去，打開后車廂看看在不在行李箱，再做打算。”

只能這樣了。

南舒又仔仔細細地將手進包里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

到了公寓樓下，諶衡停車，轉去車后打開后車廂，將的白行李箱放倒在車里，差點兒就自作主張替打開了，忽然意識到兩人現在的關系，收回了手說：“你打開看看吧。”

南舒將行李箱拉鏈拉開，想到什麼，小聲說：“你可不可以轉過去？”

諶衡：“……”

這話的意思一聽就明白，估計是里面有一些生什麼的，不想讓他看見。

他轉了過去，等過了兩分鐘，問了一下：“找到了嗎？”

“沒有。”

南舒這人，骨子里還是干凈的，但找東西總是容易忽略什麼，眼睛看見了也沒反應過來，還總是說“找不到，不知道去哪兒了”。

諶衡說：“服的兜里找一找。”

南舒聽他的話，手將每一件有兜的服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

“化妝品周圍呢？找了嗎？”

“找了，沒有。”

諶衡嘖了聲，很想幫找，但還是沒有轉，只是說：“你再仔細找一遍，沒有我們就打電話問酒店的人。”

南舒認認真真又找了一遍，確定是沒有。

諶衡便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酒店前臺，問了一下：“你好，我是今天早上退房的1407的房客，你們打掃房間的時候有沒有發現落的一串鑰匙？”

南舒將行李箱收拾好，關上后車廂的門，站在一側看著他。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沉聲道：“對……我的朋友……姓南……直接快遞過來吧……你加我微信……收貨地址我待會兒給你發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在社會爬滾打過十多年的緣故，諶衡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完全不需要南舒手，就幫搞定了。

那人加了他的工作微信，他將電話號碼和地址發過去，順便還給了小費。

這件事就算完了。

可是，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進不了公寓的門。

已經下午兩點多快三點了，快遞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今晚肯定是無家可歸的。

諶衡說：“我幫你在對面那家酒店開一間房，你先上去休息。”

南舒著額頭，覺得自己好笨，鑰匙落在酒店這種事簡直糗到家了。

他幫了那麼多忙，南舒覺得不好意思的，便問：“你肚子嗎？不如我們先去吃飯？”

諶衡問：“不困了？”

南舒無奈地說：“我請你吃頓飯吧。”

禮尚往來。

不想欠人。

這一頓是南舒請，諶衡沒拒絕，好整以暇地問：“打算去哪兒吃？”

南舒略囧，平時吃飯的地方都是附近中檔的餐廳，很多估計都是不了他的眼的。

這個問題有點棘手，思考得稍微久了一些。

諶衡見如此苦惱，給提了個建議：“你大學的時候經常吃什麼？去哪兒吃？”

南舒瞥他一眼，心里百轉千回。

他這是……什麼意思？

過了幾年，忽然想了解大學時候的生活習慣和喜歡的東西嗎？是不是有點晚了？

南舒惡作劇心起，笑著問他：“你確定要去我喜歡吃的店？”

“有什麼問題？”

“沒有。”挑了挑眉，說，“那就去A大吧，然后我帶你去。”

諶衡真的開車過去了，在校園附近找了位置停車，不急不慢地下車跟著走。

大學校園是開放式的，任何人都可以進去。

南舒走進里面，帶他來到食堂，點了兩份飯，菜是自由選擇的，一般是兩一菜。

諶衡穿著襯衫和西裝格格不地端著盤子站在食堂里，毫無怨言，竟還興趣地問：“你以前喜歡吃什麼？”

南舒說：“餅，丸，西紅柿炒蛋。”

點了什麼，諶衡也點什麼。

南舒找了個位置坐下，瞧見食堂部還有一家茶店，眼睛亮了一亮說：“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沒多久，便拎了兩杯茶過來，將吸管進去，邀請他喝：“平時在辦公室喝習慣了咖啡，要不要試試這個？我專門讓們放了點糖。”

諶衡一臉嫌棄，見滿是期待的表，又不好立馬了的面子，便捧過來，薄抵住吸管，吸了一口。

角還沾了一點點棕的茶嘖，卻很快了回去：“你覺得好喝？”

這是什麼語氣？

“不好喝嗎？可好喝了。”

南舒不管他，自顧自地喝著，懷念著大學的味道。

待吃得差不多了，抬眸看他一眼，見他竟一瞬不瞬地盯著看，眼里有繾綣的，角上揚，勾著淺淺的笑。

畫面莫名詭異。

南舒吃飽了，放下筷子，跟他一起收拾好碗筷，投放到固定的點，便離開了校園。

**

天邊泛起淺淺的橘紅暈，眼看夕就要落下，時間也不早了，聯誼即將開始。

南舒想說“你載我去公寓附近的酒店吧，我自己訂房就好”，可話還沒說出口，便收到了許凱澤打來的電話。

拿起手機，當著諶衡的面接聽：“什麼事兒？”

“南舒，還不快過來？我們這都等著你呢！”

南舒剛要拒絕，他算準了的心思似的，又開口，“你不會要爽約吧？這可是慶功宴，你可別只當聯誼啊，這還是我們經濟司的慶功宴啊！大家伙一起努力了這麼久，等著就是這一天，還準備一起好好吃頓飯呢，怎麼能了你，就缺你了啊，一定要來！”

許凱澤說相聲一樣，一口氣說個不停。

南舒擰眉，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肩膀突然耷下來說：“好吧，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

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諶衡說：“我也要去了。”

諶衡輕笑：“其實你可以不去，沒必要顧慮那麼多。”

南舒跟他不一樣，是跟辦公室里的同事每天相接的，大家就像大學時候的同學一樣，不好這麼冷地拒絕。

而諶衡是上司，他就算不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那我們先去酒店，把行李放進房間，再過去。”

“好。”

**

將行李放在酒店后，南舒也順便換了套服，穿得正式了些，踩著四公分的綁帶高跟鞋走下來。

諶衡見變漂亮了，這樣的造型了很多，襯得一雙又細又白，輕揚了下角問：“真打算聯誼啊？”

南舒聽出了這話里的一醋味，踩著高跟鞋在他面前轉了一下，輕薄的子像浪花一樣隨風飄。

看得諶衡一陣失言。

聽見說：“不行嗎？正好有個機會認識一下別的優秀男青年，我這個年紀是時候要談談了，找個弟弟也好的。”

諶衡咽了咽嚨，心里一酸味泛起：“你喜歡年紀小的？”

南舒說：“對啊，又年輕又有活力，誰不喜歡。”

諶衡上車，握著方向盤的手了些，有一種想坦白但又不太敢的覺，最后只能獨自生著悶氣，將載到了聯誼會現場。

南舒走進去，全然將他拋在了腦后，跟同事們一起吃飯、聊天、打趣。

同事聚會最不能的就是游戲，不知道誰出了個餿主意，讓男分別隔著坐，兩個男生中間坐一個生，兩個生中間坐一個男生，圍一圈，一共圍了兩圈。

每人拿一個紙杯，咬在里，順時針傳水，傳完一圈后，看哪一隊的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