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戴上戒指，下反著璀璨的芒。

“沈小姐，謝謝你。”

他起，將抱懷中，吮去眼角的淚珠，又吻上的。

淚盈盈地抬頭看他。

“陸淮與，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一直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以為告訴他那場夢后，就已經是全部。

陸淮與角微彎。

“你告訴我的那晚，我夢見了你的夢。”

心尖微。

怪不得。

怪不得那幾天他照顧飲食起居，妥帖。

還調侃他進步很大，原來是……

陸淮與看著，笑道：

“原來那時候，最后的那些話，你聽到了，還好，總算等來了你的答案。”

靠在他懷里。

是。

都說人在走向死亡的時候，最后喪失的是聽覺。

的確聽到了他說的那些。

只是等了兩輩子，才終于等來一個點頭的機會。

心底像是被什麼滿漲，酸又圓滿，將要溢出。

這就是他要去見沈知謹和顧家眾人的原因。

——他已經等了太久。

“后來……”

張了張，說到這里卻又忽然頓住。

想問他，上輩子的后來，沒有的后來，他是怎麼過的。

可是話到了邊，卻怎麼都問不出來了。

陸淮與了的頭發。

他當然知道想問什麼，思索片刻，主開口，語調隨意，還帶著一散漫的笑意：

“后來，過的都很無趣，不提也罷。”

低低“嗯”了聲。

他握住的手，笑：

“當初收藏這些畫的時候，實在是沒有想過，終有一天，居然還要還回去。”

臉微微一紅，搖頭：

“不，它們既然已經是二哥的，那就還是二哥的。”

“沈糖糖，連我都是你的。”他笑著提醒道，“更何況這些。”

好不容易等到說這聲“我愿意”。

沈璃迎上他的目，忽然想起什麼。

“那這件事……”

“他們都不知道。”他道。

這是他們兩人共同的。

眼底微熱，踮腳吻了下他的側臉。

……

“哈哈哈哈哈哈！”

一串洪亮的笑聲回在陸家大宅。

陸老爺子滿面紅，興不已。

“這小子，總算出息了一回！”

方蘊儀道：

“爸，等會兒淮與帶阿璃回來吃飯，您可是得稍微克制點兒，別給阿璃太大力。”

“放心放心！這我知道！”

陸老爺子立刻點頭，

“阿璃還小嘛！又才被知謹和顧家認回去，將心比心，人家可也舍不得呢！今天等他們來，就是先問問阿璃的意思，看什麼時候訂婚合適。一切當然都以阿璃的意愿為主。”

方蘊儀端莊頷首：“我也是這個意思。”

陸錚看了眼角已經快咧到腦后的陸老爺子，又看了眼從剛才聽到電話，就端著豆腐從廚房沖出來，到現在都沒放下來過的方蘊儀，微微挑眉。

“那可說好了，都聽阿璃的。”

“那當然！”

陸老爺子信誓旦旦。

方蘊儀又肩背直地端著豆腐回了廚房，走到門口，這才回頭看了陸錚一眼，紅輕撇，輕哼：

“陸錚，真是便宜你兒子了。”

……

沈璃隨著陸淮與一起在陸家用了晚飯。

陸家一家人都在，甚至連一直在隊里訓練的陸聿驍也難得回來了。

桌上的氛圍非常融洽。

今天的陸老爺子尤其熱。

“阿璃，嘗嘗這道糖醋魚。”

沈璃頷首：“謝謝陸爺爺。”

剛夾了一塊放到碗里，就聽陸老爺子繼續道：

“這個魚的產地是斐漁灣，質特別好。說到斐漁灣，那邊十一月景最好，阿璃要不要等訂過婚去看看？”

“……”

桌上安靜一瞬。

現在就是十一月。

方蘊儀輕咳一聲：

“阿璃，你陸爺爺沒有催你和淮與的意思。明天你有課嗎？”

沈璃遲疑著搖頭。

明天是周日，如果不去實驗室，還是閑的。

方蘊儀眼睛一亮：

“那正好我們明天出去逛逛？上次跟你提的那家旗袍店，還沒帶你去過，另外還有些首飾你也多挑挑，到時候好搭配——”

更安靜了。

寂靜中，冷清沉肅的聲音響起。

陸聿驍道：

“我可以請假。”

落針可聞。

陸淮與最后看向了陸錚。

陸錚卻是看向了沈璃。

“阿璃，你覺得呢？”

沈璃放下筷子。

“我都行的。”

陸錚頷首。

“那回頭見個面，把日子定了。”

……

經過一番沈璃所不知道的明爭暗斗，訂婚的日子最終定在了十二月二十六號。

十九歲半整。

至于婚禮的日期，則是好不容易定在了八月十七。

他們最初相見的那天。

訂婚宴這天，京城下起了雪。

廳觥籌錯，影璀璨。

窗外，雪紛紛揚揚落下。

沈璃穿一襲玉蘭旗袍，腕間綴著一只翡翠鐲，越發襯得瑩白，段窈窕。

陸淮與放下酒杯走了過去，給披上披肩。

“在想什麼？”

回頭，角微彎。

“在想，這是今冬的初雪。”

陸淮與微微偏頭。

“那，想不想知道我在想什麼？”

搖搖頭。

他俯首，眼底。

“我在等夏天來。”

等你長大。

等可以與你共同度過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