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你這小子，回來了也不知道先來看看老頭子？”

陸淮與回頭。

“爺爺，晏叔不是說您這幾天不好嗎，這麼晚了，您還沒休息？”

陸岐山心里“咯噔”一下。

哎，忘了這一茬了！

他握拳咳嗽一聲。

“是不太舒服，這不是睡不著麼？”

陸淮與靜靜地看著他。

陸岐山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那什麼，好像比之前好了點。”

剛跟進來的方青云出來打圓場：

“老爺子是看見二太高興了，人心好了，這也就好了！”

“對對！就是這樣！”

陸岐山覺得這說法很有道理。

陸淮與角微彎。

“那好，不如把大哥也請回來，這樣估計您能好的更快。”

陸岐山冷哼：

“別提他！他這跑的比你更沒影兒！”

“還不是上次您非要拉著他相親？”

當時陸淮與還在云州，聽說大哥是連夜跑的，直接出了個大任務，到現在都沒回來。

“他都多大年紀了！”

陸岐山恨鐵不鋼。

他這兩個孫子，都是極出的，可偏偏到現在，什麼靜都沒有！

“你可別跟你大哥一樣，留著留著就了老大難了！”

陸淮與笑起來。

“這點您就不用擔心了，我跟大哥不一樣。”

“你最好是。”

陸岐山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我怎麼聽說，上次許家那小丫頭專程去云州見你，你都沒給什麼好臉？”

提起許旖旎，陸淮與神淡了些。

“是去參加程爺爺的壽宴的，和我有什麼關系。”

陸岐山頭疼。

許旖旎到底是沖著誰去的，長了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

這些年，喜歡陸淮與早已經是公開的。

可惜陸淮與一直對敬謝遠之。

不，不只是許旖旎。

實際上，這些年，他就沒看陸淮與對哪個孩上過心。

陸岐山在沙發上坐下。

“旖旎好的，又從小和你一起長大，怎麼你就不喜歡呢？”

陸淮與偏了偏頭，懶散而淡漠。

“喜歡我的那麼多，難道我都要喜歡？”

陸岐山：“……”

他又打量了陸淮與幾眼。

“你在云州也待了久了，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他看陸淮與的狀態比以前好了很多。

陸淮與倒了杯茶。

“短時間沒這個打算。”

陸岐山看他回答的干脆，忽然想到了什麼。

“你上次說，陪讀？就是為這個事兒？”

陸淮與“嗯”了聲。

陸岐山緩緩坐直了子。

“我聽說那小姑娘今年才高三，而且已經被接回了葉家，你跟人家非親非故的……”

陸淮與并不意外他會知道寧璃的份。

不過他不覺得有什麼，反正早晚都是要了解的。

想起顧聽瀾之前打來的電話，陸岐山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想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

“算了，你想留在云州，也不是不行。但有一點兒啊，別欺負人小姑娘！”

寧璃的世他聽說了，心里也是覺得這小姑娘可憐。

陸淮與要幫忙，他其實是沒什麼意見的。

他就是怕自家孫兒心思太深。

陸淮與笑了。

“這您可真是多慮了。”

他想起寧璃發來的那寥寥幾個字。

誰欺負誰，還真不好說呢。

……

晚上，競班。

周翡還沒來，教室里的氛圍頗為熱鬧。

“今天就出小測績了吧？不知道我能考幾分，憂傷。”

“這次的排名很重要，考的不好的，估計要被勸走了。”

“其實這也正常，每年不都是這麼來的嗎？參加競賽的也不止咱們一個學校的，要是在這都排不到前面，那真到了決賽的時候，肯定更不行啊。”

“哎，其實我已經想好了，我真不適合競賽。上完這節課，我就退出了。”

說這話的是一個形瘦高的男生，這話一出，頓時引來不人的視線。

“真的？”

他點點頭，聳了聳肩。

“拼不過人的腦子啊，這沒辦法。現在回去好好準備高考，估計還來得及。”

聽他這麼說，好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能進到這里的，都是天之驕子，哪個沒有點自己的小驕傲？

可是競賽就是這麼殘酷，永遠有比你更優秀的人存在，任由你如何努力，都很難趕上。

道理大家都懂，但真正要做出理智的取舍，并不容易。

葉瓷沒有湊過去說話，但也都聽到了。

皺了皺眉，不由自主的往寧璃那邊看去，旁邊是裴頌。

正在說話的那些人，顯然都清楚這兩人本沒有這樣的擔憂，所以本沒有往那邊去。

周翡拿著卷子走進來，教室里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那邊，張而忐忑的等著他公布績。

周翡環顧一圈：

“咱們班，一共三十二個人。這次的考試滿分一百，上及格線的，有十一個。”

教室里安靜的落針可聞。

這卷子是周翡出的，特意在最后幾道題留了最多的分值，所以只要是空了的，分數都絕對高不了。

昨天考完后，他們大約就已經猜到這次的分數會很慘，但結果還是比他們想的更加慘烈。

周翡將手里的卷子分為兩份。

“左邊這些，是及格的，右邊的，是不及格的。等會兒我喊了名字的，上來領卷子。”

他拿起第一張。

“劉維維，不及格。”

那個瘦高的男生走過去。

拿到卷子，他嘆了口氣，不過或許是因為之前就已經想開了，他倒是沒那麼難。

“張琳，不及格。”

一個短發生走過去，看到卷子眼眶就紅了，沉默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翡沒有念他們的分數，但卻是按照排名來的，所以他們也都能知道自己在班里的名次。

這其實已經夠了。

周翡繼續念，陸續把卷子發下去。

已經拿到卷子的反應復雜，沒拿到的都在暗自祈禱，希自己的名字能夠盡量被晚一些念到。

“葉瓷。”

葉瓷的心瞬間懸了起來。

周翡把右手的卷子發完，拿起了左邊的第一張。

“六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