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聽到晚香這番話,原本輕松愜意的神僵了些許,眸染上復雜,笑意也收斂了。
晚香頓時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你可是哪里不高興?”
這千日紅長得這麼好,花的沒理由看著就生氣呀。
“沒有的事。”宋清晚輕嘆一聲,指尖到千日紅的花蕊,有些糙卻帶著清香,“艷似火,真不愧是千日紅。”
“對呀,雖說花無百日紅,但是這千日紅是真的能開到千日呢!”晚香以為單純地只是想夸花,也跟著笑了起來。
誰知宋清晚著這些花說了句,“縱使花有千日紅,人卻不一定有千日好。”
說完,竟是連看都不看這些艷麗的花一眼,閉眸假寐著。
晚香有些著急,以為自己說錯話而宋清晚生氣了,“夫人,我說錯話了,你可不要氣我。”
宋清晚輕笑出聲,了晚香的頭,無奈地解釋,“我哪里舍得生你的氣,不過是這些花不是我想養的,看著心里不太熨罷了。你這個傻丫頭,何必自己鉆了自己牛角尖兒?”
說著,宋清晚彈了一下的腦門,見捂住頭控訴地看著,才笑得更加歡喜。
晚香故作惱怒,“夫人就只會捉弄我。”
“這不是捉弄。”宋清晚挑眉,拿出一本書準備研讀,昨日穆勒打了的日常計劃,今天得好好歇息一下,“這是流!”
“欺負我讀書說不過你。”
晚香無奈,拿起水壺氣沖沖地給那些千日紅澆著水,也不怕把花給淹死了。
宋清晚微笑地看著氣鼓鼓的小模樣,臉也紅潤了些許,方才的愜意又拾了起來。
院外,陸承頤站在門后怔怔地看著宋清晚翻書時的樣子,有點不想打破這原本靜謐。
他緩步繞到宋清晚后,跟一起去看手中的書。
“總……”晚香看見陸承頤后嚇了一跳,正想行禮,卻看見他將食指放在邊做了個噤聲的作。
男人俊逸的外表讓他看起來神俊朗,但眸中蘊著冷,為數不多的溫和全部都傾灑在宋清晚的上。
沉浸在書里的宋清晚發現書上多了道人形的影,才后知后覺地回眸一看。
“你來了。”宋清晚見陸承頤站在后,意料之中地說。
“嗯。”他輕聲應道,將厚重的書本拿到自己手里,“你最近氣好了許多,但還是不要看書費神了。”
本應是關懷的話語被陸承頤說出口反而帶了種專制的霸道,讓宋清晚下意識地就升起抵抗的愫。
一把將書拿回手中,蹙眉道,“把書給我,我早就停用了麻黃,并不費神。”
陸承頤無奈,卻也不再把書本搶過來,“放松心的話你同晚香一起澆花不好嗎?”
宋清晚沉默,今日不同以往,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照看荷韻閣了。
更別說去料理陸承頤送過來的千日紅。
見不再言語,陸承頤以為心里不悅,妥協地試探道,“只要你不做這麼費神的事,其他的隨你喜歡。”
宋清晚聞言眉梢微挑,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猶疑也被陸承頤看到眼里。
“此話當真?”
陸承頤好笑地勾起角,對上澄澈的水眸時心中一,“當真。”
那鄭重的語氣仿佛宋清晚要求要了他的命都會毫不猶豫。
“我想出去走走。”
宋清晚向荷韻閣的高墻,哪怕一月之約不過將近一半,但已經按捺不住自己想要逃離的心,哪怕只是短暫的外出。
“好。”
陸承頤沉思了一瞬,覺得出門氣總歸是好的。
“不過你得讓晚香陪著你,我也會派士兵隨旁保護。”
最近查封片館的事就像是在清理千萬縷的蜘蛛窩一樣,一發牽全,冗雜至極,本不能讓他騰出空閑來陪著宋清晚出游。
“可以。”宋清晚樂得自在,應允了。
陸承頤看了眼天上的日頭,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荷韻閣消耗時間了,只能囑咐地說了句,“萬事小心。”
宋清晚著他高挑的背影因著周遭的千日紅流出和氣息,心底有些酸,下意識地喊了句,“事務太多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
“你說什麼?”陸承頤頓住了腳步,眸帶詫異地回了頭。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在他離開時說出了近乎于挽留的話語。
或許是其中暗含了連宋清晚自己都不知道的愫,撇過頭沒有看他,耳垂的緋卻比一旁的千日紅還要艷滴。
“我知道了,你出去玩得開心,我等你回來。”
陸承頤眼底帶笑,沒有破的赧,兩人對立的影像是一幅的畫卷。
宋清晚沒有坐車出錦園,而是帶著晚香在街上隨便逛,只是后面跟著的士兵有點煞風景。
“二夫人,真是天命的偶遇。”
宋清晚聞聲側頭一看,就見穆勒也帶著一行人走到面前,將包圍。
晚香有些害怕地往宋清晚上靠了靠,陸承頤給派的保衛兵也開始對穆勒戒備。
宋清晚卻不為所地回道,“穆勒先生,你好。”
“不知夫人有沒有空閑和我去看戲呢?在我眼里中國的黃梅戲可謂是最有藝的戲曲了。”
穆勒朗聲大笑,毫沒有威脅的意思。
“多謝穆勒先生,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宋清晚安地拍了拍晚香的手,跟著穆勒往戲園走去。
本來人來人往的戲園卻是被穆勒包了場,除了臺上咿咿呀呀唱戲的戲子,竟是沒有一點聲響。
喜歡寂靜的宋清晚乖巧的看著戲,甚至連一旁穆勒也忽略了。
穆勒終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趁著戲子們謝幕的空隙出聲道,“夫人可知道陳凱?”
不等宋清晚回答,他接著道,“陳凱雖敗,但是勢力還在,而且還想要與我做軍火生意。若那陳凱回來,第一個就要報復陸。”
拿著茶盞的手微,但沒有顯,反問,“穆勒先生對片的生意還不死心嗎!”
“只要你能夠說服陸承頤,我和陳凱絕不會有關系。倘若不行,夫人就別怪我停止對陸提供軍火武,去找新的買家了。”
說完,穆勒眸銳利,直指的方向。
宋清晚忍不住蹙眉,尋思著利弊,但穆勒已經開始步步。
茶盞在紅木桌上落下清脆的響聲,嘆了口氣,似是妥協卻仍就有余地,“既然穆勒先生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會把你的意思告訴陸承頤,至于他答不答應,就不是我的事了。”
“那是自然。”
穆勒篤定陸承頤會答應自己,轉笑呵呵地看戲去了。
而宋清晚則是沒了看戲的心思,眸微沉,整顆心仿佛跌落到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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