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聽見陸承頤這麼說的時候，縱使對著陸承頤那難得有些頹然的模樣心下卻更覺諷刺。

“如今我已不是總長二夫人，又何須陪伴你？現在的我，不過已經是一個下人而已，總長自重。”

對上陸承頤沉的眼眸，思及方才他對袁書瑤的容忍與保護，心深除了不得報的恨意外，還有一無法泯滅的自嘲。

袁書瑤做了這些事，他竟然還要維護的名聲，連公開罰都不忍心。

陸承頤言又止，他看著宋清晚退下的影，眸黯淡了一瞬，隨即依舊毋容置疑地說，“既然是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留下！”

“總長若是深夜孤寂，我認為院外的紅兮很樂意為總長排憂解難。”

宋清晚不卑不地回答，語氣中帶著不容妥協的意味。

陸承頤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宋清晚的手已經搭在門捎上，只需輕輕一闔，與陸承頤便會被門隔開。

就這樣吧，與他之間就這麼隔開罷！

“宋靖語！”

陸承頤聞言眉頭凝起，比方才袁書瑤背叛他還要沉的神在臉上浮現。

闔門時，陸承頤對上宋清晚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眸，心中沒有由來地了。

本能地站起來，陸承頤在宋清晚訝異的目中將抱起往房走去，甚至不忘一腳把房門踹上。

“你做什麼？”宋清晚因著懸空讓下意識地摟住陸承頤的脖頸，神惱怒卻飛起不自然的紅暈。

“不要鬧。”

陸承頤將宋清晚放在主座的榻上，到的掙扎時本沒有在意，傾下子桎梏住懷中不太安分的人。

“陸承頤，你……”近似寵溺的語氣讓宋清晚一陣恍惚，裝作宋靖語剛嫁給陸承頤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是這樣。

冷霸道的不近人，但是不經意流的溺與縱容讓人趨之若鶩。

宋清晚突然間不再掙扎，語氣淡漠道，“陸承頤，你放開我。”

陸承頤抬眸對上宋清晚的雙眼時，那雙原本明亮的水眸此時平淡無波，死寂得就像結了冰的寒潭。

心中一片悲涼的宋清晚角艱難地勾起一抹笑，“陸承頤，放過我。”

說完，宋清晚好似自暴自棄地不再理會陸承頤對的束縛，任由他在自己上。

陸承頤手上的作微松，眸中的沉又深了些許，薄緩緩一張一合，盯著宋清晚問道，“你是不是恨我？”

雖是疑問句，但無論是陸承頤還是宋清晚都知曉，這是既定的事實。

“對，我恨你。”

宋清晚眼眶通紅，卻怎麼也不像以前那樣能夠肆意地流出淚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恨你。”

瞳孔中的仇恨不再掩飾，陸承頤就這麼和宋清晚對視著，心里仿佛有什麼東西將他的心臟包裹，讓他一時不過氣來。

或許是陸承頤盯著的目太過專注，宋清晚輕呵一聲，嘲諷憤恨的意味愈發明顯。

“陸承頤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忘記當初外婆慘死的樣子，也沒有忘記晚香是怎麼才會到了今天這一步！”

陸承頤眸冰冷，宋清晚的話讓他心生無力，卻只能抱著在耳邊回答，“我知道。”

陸承頤知道宋清晚失去至親時的孤苦無依，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誤會時的委屈無奈。

但他只沒有證據的他甚至沒有辦法告訴宋清晚宋外婆的死有蹊蹺。

“你不知道！”宋清晚用視線描繪著這個自己曾經畏懼至極又深至極的男人，恨意在心間翻涌。

陸承頤安地吻了吻宋清晚的發，發覺的不斷抖時將抱得更。

“等姑蘇事了，我便同你回一趟費城，在你村里建一所學校，學校就以你外婆的名字來命名。”

“陸承頤，在你眼里，人命是可以用錢財和名聲來替代的嗎？”

宋清晚手推開陸承頤，不顧自己上的淤傷也要強撐著從榻上起來，往門外走去。

“嘶。”

陸承頤罕見地倒吸一口冷氣，宋清晚忍不住回頭去看。

只見陸承頤的額角已是冷汗淋漓，自己的手剛才毫不留地在他傷的肩膀，腥味在這一片空間蔓延。

“別走，就只有今晚，陪著我。”

抓住宋清晚的手腕，陸承頤沒有在意自己裂開的傷口，而是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人兒。

“陸總長竟是連自己的都不顧了麼？”

宋清晚撇頭，但余一直放在陸承頤上，見他肩膀流不止仍不放手，離開的腳步一頓。

“宋靖語，不要走。”

陸承頤依舊拉著宋清晚的手腕，至于被鮮浸染滲的肩膀他本沒有任何知覺。

這些傷勢同以往上戰場時的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而在宋清晚眼里，陸承頤的這一舉一不過是在對向贖罪。

“陸承頤，你這是做什麼？”

原本應是被仇恨充滿的心是被陸承頤的舉而生生撕開一道口子，他肩膀上的讓宋清晚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做什麼。

“你坐好。”

宋清晚腳尖一轉，最終心的疚與不忍戰勝了仇恨，不由自主地往一旁的柜子里去找傷藥。

陸承頤一手抓過宋清晚手中的傷藥箱，另一只手得寸進尺地摟著宋清晚的腰，低沉的嗓音有些不太真切，“留下，陪著我！”

宋清晚輕車路地解開陸承頤的扣，作小心翼翼地替他解開紗布，條理有序地理著裂開的傷口。

到宋清晚作里的輕與溫和，陸承頤微蹙著眉，對說道，“就一會兒，就陪我這一會兒。”

但宋清晚卻沒有回應陸承頤的，唯有換藥的作不停。

陸承頤見宋清晚如畫的眉目染上以往都不曾有的清冷，剛才握著的手也添了一層薄繭，知道作為下人的這些日子到的委屈太多了，

“我知道你恨我。”陸承頤開口，看出宋清晚的故作淡漠，“但只要我沒有給你和離書，錦園的二夫人永遠是你。”

宋清晚聽著陸承頤的這番話，忍住自己再次去讓他傷口裂開的沖，嘲諷的意味在眸中蔓延。

“陸承頤，你又是何必？你以為這是在可憐我給予我多大的恩寵嗎？”

聲音帶著徹到心底的涼意傳至陸承頤耳中，竟讓他有些不忍去看宋清晚此時的眼眸蘊著什麼愫。

宋清晚放下藥箱，臉上掛著的盡是悲涼的笑意，那原本讓陸承頤覺得清靈婉轉的嗓音含著無盡的悲戚。

“陸承頤，放過我吧，我是真的累了。”

話音剛落，在桌邊的藥箱一個不穩，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就像陸承頤與宋清晚如今的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