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晚愣怔了一瞬，接著依舊沒有任何留地離了陸承頤的懷抱，仿佛陸承頤不存在一樣，一步步地抱著宋外婆往醫院走，鮮淋漓了一路。

醫院的人見宋清晚和宋外婆一的樣子，二話不說立馬拿出擔架去抬宋外婆。

“醫生，快救救我外婆，你們要多錢都可以，救救……”宋清晚仍然不肯接外婆被殺的事實，抓住醫生的手腕拼命懇求。

“請您節哀。”醫生也被宋清晚悲傷的緒染，但在死亡面前，他只能無力地搖了搖頭。

宋外婆出事太久了，來到醫院時早已失去心跳呼吸，回天乏。

宋清晚臉頰盡失，心中哀怮得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迷了過去。

一直跟在后的陸承頤發出一聲嘆息，作輕地把抱起，往住院部走去。

趙副替宋清晚辦完院手續就看見陸承頤抱著已經哭暈過去的宋清晚，清秀的臉如今掛著斑駁的淚痕，眼角泛紅得仿佛要滲出淚。

趙副給陸承頤帶路到單人病房，順便匯報況，還不忘下聲音：“總長，那些人已經清理完畢。”

陸承頤這時才抬眸去看趙副，但又瞥了眼懷中面蒼白的宋清晚，聲音低啞：“別尸。”

趙副有些不解地看向陸承頤。

“留著鞭尸。”陸承頤那足以讓萬千沉淪的磁嗓音此時帶著誰也無法比肩的狠戾。

若非當時況急，他可不會讓那些人一槍就可以解。

他陸承頤的人，誰也不能。

了，哪怕你死了，也要付出代價！

趙副一震，哪怕經歷了無數的槍林彈雨，但陸承頤的手段仍然狠辣得無人能及。

宋清晚暈厥過去后就陷了夢魘，夢里一片黑暗，唯一的明就是宋外婆和藹慈祥地對笑著說‘晚晚瘦了，外婆給你做紅燒吃’。

如果當初阻止外婆外出，如果可以跟外婆一起立馬離開費城，是不是就能救下外婆？

淚水浸枕巾，微弱的啜泣聲引起陸承頤的注意力。

夢中的明短暫得猶如曇花一現，宋外婆這麼說完之后，那修羅地獄般的殘酷現實再一次回放在宋清晚的腦海里。

“走開……你們這群魔鬼！不要打我外婆！外婆……外婆！”宋清晚的囈語聲越來越大，最后幾乎陷了瘋狂的地步，甚至坐起來手揮舞著什麼。

“我在這里。”陸承頤抓住宋清晚的手，放在邊落下一吻，“不要怕，我在這里，那些人已經死了。”

宋清晚聽見陸承頤的聲音猛然睜開雙眼，淚珠沾了睫羽，繼續呢喃著，“可是我外婆也死了……”

被那群魔鬼，輕而易舉地殺死了。

外婆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外婆要遭這些！

陸承頤知道宋清晚到刺激，所以格外地溫，冷峻的眉眼和了些許，“我留了他們的尸，任由你置。”

宋清晚不為所，再次陷悲愴中無法自拔。

“太平間太冷，外婆需要土為安。”

言及宋外婆，宋清晚才側了側視線，應了聲：“好。”

陸承頤抱住還有些發的宋清晚，兩人在同一張病床里，汲取著對方上的溫。

宋清晚閉眸，握拳頭，指甲劃破掌心也不自知。

外婆讓守住平安符的，讓活下去……

對了，還要活下去，活下去替外婆報仇！

軍閥的士兵不會無故找茬，有的只是幕后推手！

“睡吧。”

陸承頤吻了吻的額頭，輕聲道。

一夜無夢。

這兩天宋清晚緒不穩，陸承頤似乎是為了讓平復心，每時每刻都陪在邊。

選定出殯的黃道吉日，宋清晚一直在醫院呆著，沒有提出要回去那條街的事，陸承頤也每晚摟著睡。

時常夢中驚醒的宋清晚每次醒來都能見到陸承頤抓著自己的手安自己，心中那蝕骨的疼痛好像可以就這樣被他的溫慢慢平。

“今天出殯是嗎？”宋清晚聲問。

“對。”陸承頤在費城也好似權勢滔天，宋清晚看著擔架上宋外婆的尸被蒙上白布送去了費城最大的殯儀館。

讓宋清晚更覺諷刺的是，如果不是陸承頤，連將外婆下葬的銀錢都湊不齊。

宋清晚一縞素，黑發也被白布遮掩，靜靜地看棺木帶著宋外婆的尸一同燃燒殆盡。

沒有哭，因為宋清晚知道再怎麼哭那個一手將養大的老人也不會再回來哄說‘不要哭’，再怎麼哭也揪不住指使軍閥殺手的幕后黑手。

出喪到城郊墳地，漫天紙錢飛舞，宋清晚跪在墓前磕了個頭，陸承頤也給宋外婆上了柱香。

整個費城都知道有條街巷發生了案，死的人除了個老太太全都是軍。

一時間人心惶惶。

趙副在出事之后就帶著人封了街，依照陸承頤的要求沒有理尸。

腐爛發酵的臭味充斥著每個人的鼻腔，陸承頤臉未變，側對車上的宋清晚說：“如果不了，我就讓人理掉。”

宋清晚搖了搖頭，跟著陸承頤下了車。

趙副見宋清晚也下了車，將手里的備好的長鞭遞到兩人面前。

陸承頤說的鞭尸，可不是說說而已。

誰知宋清晚看都不看，徑直走到一堆尸中央。

那是宋外婆死去的地方。

陸承頤皺了皺眉，想要上前。

“不要過來。”

宋清晚希陸承頤就像今日宋外婆的葬禮上那樣，給予與宋外婆道別的空間。

腳步頓住，陸承頤臉淡漠，沒有說什麼。

地板上的凝固黑，宋清晚忍住間的嘔吐，蹲下去著地上的。

心中愧疚與悔恨織。

宋清晚再次聲嘶力竭地哭出聲，仿佛要將這輩子的眼淚都哭盡。

原先清澈的雙眸此時布滿，堅毅的瞳孔埋藏著徹骨的恨意。

痛哭之后，宋清晚站起來，眼前發黑好似要暈厥，被一尸絆住了腳。

陸承頤大步上前摟住，“怎麼這麼不小心？”

宋清晚不著痕跡地了腳尖，過腳下的尸回了句：“我沒事。”

見宋清晚臉蒼白，陸承頤以為又打擊，讓司機驅車趕往醫院。

至于那一街的尸，宋清晚第一次發了狠話，讓趙副連帶整條街一起燒了。

車上，宋清晚看著最近對無微不至的陸承頤，心中反而墜冰窖般寒涼。

剛才一不小心踩到的是，軍閥頭子尸的外套上一個的肩章，肩章上的軍徽悉至極。

那是陸承頤軍隊的軍徽！

那些人，是陸承頤派來的嗎？

宋清晚開始懷疑這些日子和同床共枕的男人。

該相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