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袁書瑤聽見他的聲音稍微有些嘶啞低沉，盡管只有一個音節，還是聽出來了。

陸知毅沉著臉凝著他的方向，看他走近一步，臉上表就越發的沉。

陸承頤走到他的面前頓住，態度還算恭敬。

“爸。”

父子兩之間氣場很是冷淡，陸知毅杵了杵手上的拐杖，抬眸深凝了他一眼，還是將怒意往下了一些。

“嗯，坐吧。”

趙副陪同在一旁，陸知毅不悅。

“怎麼，怕我怎麼著你？還要人陪著？這點家事還要一個外人摻和進來麼？”

陸承頤抬手，示意趙副退出去。

袁書瑤瞧了陸承頤一眼，心頭荒涼，他是今早才離開錦園去理公事，昨夜自己邊無人，那他一定是陪在了宋靖語那里。

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在失去了他們的孩子后，他居然還在乎那人，那種恨意，袁書瑤一點一點的嵌進了骨里。

人走后，陸知毅才進正題。

“我問你，沈家是怎麼回事？”

“和報紙上寫的一樣，我會娶沈知煙。”

他言簡意賅，表明重點，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聽到他親口說的話，陸知毅氣的一下子咳嗽了起來。

陸知毅拐杖連點地面，渾都在抖。

“混賬東西！”

這樣對他發火，是平生第一次，也是因為在陸知毅眼中，近段時間，他已經做了不出格的事，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從宋靖語嫁到陸家開始，一切事都發生了變化！

他所有的火氣便攢著，趁著這會兒一起發。

陸承頤一直是陸家的驕傲，他雖然從不夸他，可是心里是認定了他將是一個救國之人，袁凱去世，能做大事的人，當屬他兒陸承頤！

等咳嗽平息下來，他才沉道，“去跟報社澄清，沈家事件純屬誤傳。”

陸承頤淡眸瞥向他，看他臉不好，也沒有因此而退步。

不過語氣倒是松了幾分，不再似之前那般僵和冰冷。

“外公的病尚需靠著沈家老爺子治療，沈知煙的祖爺爺也曾醫治好我的眼睛，況且沈家小姐知書達理，我也沒有不娶的道理。”

最后一句話讓袁書瑤震驚的看向了他。

的指甲蓋一下子斷裂，咬著的瓣在微微發。

“沈家是漢！”

“暫且不論是否有人陷害，如今他沈家就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你這個時候與沈家接，就是站在百姓的對立面！你可知將來我們陸家的下場！”

陸承頤心底不耐冷笑。

果然，在老爺子心里，陸家永遠大過天，他陸知頤的名聲也遠遠超過了他。

“我還有事需要理，我讓趙副送你回去。”

陸承頤不想再與他多說，直接下了逐客令。

“混賬！”

陸知頤怒火發，踉蹌幾步走到他后，抬起拐杖從他后背落下，手上也用盡了力氣。

晚香扶著宋清晚從院子里出來時，看到的便就是這一幕。

晚香冷吸了一口氣，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防止自己出聲。

宋清晚蹙了眉頭，這是第二次看見父子二人之間的戰爭。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事，現在當下也只有沈家，才能讓陸知毅親自登門了。

而大廳里的趙副和袁書瑤也是同時一愣，陸知毅的舉震驚了二人。

等反應過來后，他手上的拐杖已經落在地上。

陸承頤背脊得直直的，也不，還是站在原地，只是面表越發的冷。

“您若是覺得這一不夠解氣，可以多打幾下。”他角浮出嘲諷，“自小到大您不都是這樣教育我的嗎。”

袁書瑤上前去抓住他的手，眸淚意，心疼不已。

“承頤，不要再說了。”

“我陸知毅一生清白，若是我陸家的名聲就送在你手上，你讓我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那一子，勾起了陸承頤往日里不愿去想的回憶，此時他心底只剩下寒冷。

“那是您的事，與我無關，我媽至今都沒有得到這陸家的半點名分，又談得上什麼列祖列宗？”

犀利的話如鞭子般從他口中吐出，打在陸知毅的上。

說完，陸承頤不再停留，闊步離去，也管不上陸知毅是什麼反應。

這一次，背后卻是傳來了悲涼的笑聲。

“哈哈哈哈。”

“報應啊，真是報應啊。”陸知毅一連說了幾個報應，堅毅的面龐此時蘊滿了無奈。

“老爺，還是我送您回去吧。”趙副道。

陸知毅臨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話。

“若是你娶沈知煙，那我陸家權當你沒有你這個人，從今以后，你陸承頤跟我再無半分關系！”

父子二人便分了方向，只留下袁書瑤一人怔怔留在花廳里。

宋清晚立即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院墻邊上。

只可惜，陸承頤的方向是朝而來。

“躲著做什麼？”

男人聲音冷冽，仿佛是從一出現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一般。

宋清晚凝了臉，還是解釋一番，“我只是出來走走，不是有意窺探。”

陸承頤抬眸住，語氣低沉，“我有事要與你談。”

……

房間里只剩下二人，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宋清晚坐著，眼梢蘊著一抹清淡冷漠，“有什麼話，便說吧。”

“那些軍火資料，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他語氣平淡，并不深沉，可卻仿佛是一顆炸彈一般，猛地擲于心上，五臟六腑都跟著震了震。

他如何會知道這件事？

宋清晚微握著的指尖頓時就涼了下來，腦子里轟隆隆的。

陸承頤既然已經確定是做的翻譯，那麼文件一定在他的手上。

他能直接來找質問，是因那些字跡……

宋清晚腦子飛速高轉著，試圖冷靜下來，想要找到一個客觀而又能瞞過陸承頤的理由。

若是讓他知曉，陳正伯和徐遠東有關，那麼陳正伯絕沒有活的機會。

空氣沉默了半響。

陸承頤眸中冷一凝，“怎麼？啞了？”

心房，突然恐慌了起來。

這份文件，牽扯了太多人的命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最后，宋清晚掩下了神，原本慌的心突然就鎮定了下來，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那麼他就無法追查到陳正伯他們上去。

陸承頤薄邊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

“那些紙張上的字跡，翻譯所需要達到的能力，除了你，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人。”

“字跡可以模仿。”淡淡道，迎著他的冷眸，毫不退怯，“能到我的翻譯水平的多的是人，如果有人想要陷害，那麼我能找什麼理由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撒謊的時候，的心臟跳得噗通噗通的，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