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小將都是小時候與秦曜一起玩著長大的，直到秦曜十一歲去了京城做質子。

當他們聽說秦曜弒父時，也覺得不可置信。

他們所知道的秦曜不是這樣一個人！

穆凜還沒回答，另一個方臉小將就興地說道：“我就說嘛，肯定不是世子爺，世子爺怎麼可能會殺王爺！”

“就是就是！”

“世子爺一向明磊落！”

另外兩個小將也是連聲附和，神采飛揚。

“世子爺，您的沒事吧？”

“二公子竟然栽贓嫁禍到世子爺上，真正可恨！”

這幾個小將全都圍著秦曜轉，有的人詢問秦曜的傷，有的人問秦曜是怎麼險的，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后方其他將士們的聲音了過去。

周圍的那些將士再看向跪地的秦暄時，一個個都是神激，群激憤。

曾經，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認為秦暄有王爺年輕時的風采，覺得他比世子秦曜更出，也覺得他更適合當世子，可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們一掌。

一部分將士再回想他們此前對秦曜的指責，難免有些愧，不敢直視秦曜的眼睛。

此時此刻，他們再看秦暄時，更是覺這位二公子面目可憎。

很快，一個手持長刀的劊子手來了，材高大，面目森冷，渾著一淋淋的殺氣。

秦暄看著劊子手漸行漸近，四肢發寒，微微麻木。

那長刀上森冷的寒映在他瞳孔里。

秦暄更慌了，腦子里一片混，囂道：“不是我！不是我殺了父王！”

“是秦曜勾結宸王要害我！”

“……”

在場的將士們聽得是一頭霧水。

世子爺勾結了宸王？！

其他的將士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秦暄在說什麼。

“暄哥兒！暄哥兒！”

就在這時，營帳的口方向傳來一個尖銳焦急的音，聲音朝這邊越來越近。

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將士們自分開了一條道，就見一個三十五六歲、著絳紫褙子的貌婦人小跑著朝這邊走來。

婦人的額頭上滿頭大汗，形匆匆，花容失。

“王妃！”

“王妃來了！”

其他將士們再次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喊著，喊聲此起彼伏。

南王妃快步走到了跪在地上的秦暄前，見兒子安然無事，稍稍松了口氣。

秦暄一看到南王妃，仿佛看了救星似的，高喊道：“母妃，您快救救我！他們要殺我！”

“暄哥兒，你別怕，”南王妃心疼地看著次子，聲安道，“有母妃在，誰也別想對你下手。”

飛快地環視了周圍一圈，目如箭般向了秦曜，昂著頭怒斥道：“秦曜，你要干什麼，殺了你父王還不夠，還要殺你弟弟嗎？”

“你簡直沒有人，沒心沒肝！暄哥兒可是你脈相連的親弟弟！”

“你要是敢殺你弟弟，就連我這個做母妃的也一起殺了好了。”

南王妃狠狠地瞪著兩三丈外的秦曜，眼神幽深如墨。

他這個長子與就是不親，小時候在南時，他是由他祖父養大的；再后來他祖父過世后，他又去了京城，這麼多年就沒回來過，與自己總是隔了一層似的。

南王妃護衛地把秦暄護在了后，好像一頭護崽子的母似的。

秦暄一把抓住的左手，里喃喃道：“母妃，救救我，不是我……不是我殺的父王。”

秦暄的眼睛閃爍不定，將半邊面龐藏在南王妃的后，死死地著椅上的秦曜，心翻涌。

秦曜深深地凝著前方這對母子，他們母子深，就仿佛他只是一個外人而已。

“母妃，是秦暄殺了父王。”秦曜神平靜地說道。

母妃從小就偏二弟，對此，秦曜早就習慣了。

人與人都有親疏之分，母子亦是如此。

穆凜也上前了兩步，接口道：“王妃，確實是二公子殺了王爺。”

程老將軍等人也是連聲附和。

南王妃的眉頭皺得更了，形容激。

本就不信，歇斯底里地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暄哥兒怎麼可能會殺他父王！”

“是你，是你故意把罪名嫁禍給你二弟。”

南王妃的聲音越來越尖銳，越來越高昂，覺得穆凜這些人全都被秦曜收服了，所以才會顛倒是非黑白。

說話間，又上了一步，就像是一道堅實的盾牌似的護住了后的秦暄。

王爺已經死了，不能再失去暄兒了。

秦暄聞言心下一松：有母妃在，秦曜也不能把他怎麼樣的！母妃一定會護住他的。

“母妃，你真的確信秦暄無辜嗎？”秦曜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他那雙銳利的眼眸似乎能看心底所有的。

秦暄從小養在母妃的膝下，知子莫若母，就算之前母妃沒有懷疑是秦暄殺了父王，可是事都發展到這一步，難道說，母妃真的一點也沒有意識到秦暄的不對勁之嗎？！

不過是不愿意去直視而已。

秦曜的目無異于火上澆油，南王妃的心口猛然躥起一灼灼的烈火，燒得失去了理智。

“你弟弟當然是無辜的！”

“你殺了你父王，死的應該是你！”

就因為秦曜，王爺死了，秦暄也要死了……

南王妃原本秀麗的面龐因為仇恨顯得有些猙獰，睚眥裂，眸子里迸出仇恨的芒，恨不得撲上去撕碎秦曜。

這一刻，在眼里，秦曜不是的兒子，而是一個敵人，一個要殺死兒子的敵人。

秦暄更用力地握住了南王妃的手，心道：沒錯，該死的人應該是秦曜才對！

他的眼睛鷙如梟，眸底掠過一抹殺意。

秦曜：“……”

面對這殺氣騰騰的母子，秦曜面不改，那雙黑漆漆的瞳孔在瞬間劇烈地收了一下，目凝在南王妃的臉上。

須臾，他的目又恢復了平靜。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他也不再贅言，直接下令道：“婦人不得擅軍營，來人，把王妃請走。”

秦曜一聲令下，周圍那些的將士們都平靜了下來，宛如一片如鏡的湖面似的。

兩個面目森冷的北地軍將士就上前了幾步，走到了南王妃的前，不冷不熱地說道：“王妃，請！”

“你們敢！”南王妃下昂得高高，“我倒要看……放肆！”

話沒說完，就聽一個殺豬似的的慘聲伴著一個古怪的“咯嗒”聲響起，秦暄抓著王妃手的右手腕被人卸了關節，他的右掌垂下一個古怪的角度。

那兩個將士毫不留地鉗住了南王妃，直接把人往外拽去。

王妃隨行的幾個嬤嬤與丫鬟激地了起來：

“大膽，你們竟然對王妃手！”

“住手！”

“放開王妃！”

“……”

幾個聲漸漸遠去，最后什麼也聽不到了。

廣場上，寂靜無聲，只剩下了那道軍旗在半空中獵獵飛舞的聲音。

秦暄的心又瞬間落至谷底，渾發涼，左手握著自己臼的右手。

他的發髻松散了一半，一些頭發胡地披散下來，遮住了他小半張臉。

他激地對著秦曜喊道：“秦曜，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要是有本事就與我真刀真槍地較量一場！”

“你不過是狐假虎威，靠著宸王而已！”

他的雙眼變得如野般紅，面龐猙獰，狠狠地瞪著秦曜，真恨不得食其飲其。

相比之下，秦曜則氣定神閑。

秦暄跪著，秦曜坐著，他低頭俯視兩丈外的秦暄時，不免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

“較量？”秦曜譏誚地勾地笑了，“你沒有資格！”

“……”秦暄的眼睛瞪得渾圓，臉難看至極。

秦暄淡聲宣布道：“秦暄弒父，論罪當斬！”

“行刑。”

他話落的同時，大胡子劊子手高高地舉起了手里的屠刀，那寒氣四溢的刀口在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