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逸堵著一口氣，把氣發在次日的第二場比試上，于是，他與其他十幾名年穎而出。

接下來，楚云逸只要通過第三場試，就可以參加六月十一日萬壽節的武試決賽。

隨著萬壽街的接近，京城更熱鬧了，京中的客棧全數客滿，隨可見都是異國人與外鄉人。

侯府的氣氛卻有些張，上上下下都知道大爺要參加武試，全都不敢嬉鬧，生怕驚擾了大爺，楚云沐則期待極了，每天都數著日子盼著第三場試，簡直比楚云逸還著急。

在楚云沐的翹首以待中，六月初八終于到了，一早楚云沐就來琬琰院楚千塵起床。

“我們得早點去，晚了就看不到熱鬧了。”

“今天去那邊看熱鬧的人肯定多，馬車肯定比平時走得慢……”

“……”

楚云沐本來是想提前出發的，可是他來了琬琰院這才發現楚千塵養了一只四蹄雪白的小黑貓，這下，他不肯走了，逗了小瘸貓近半個時辰，才在沈氏的催促中出了門。

今天第三場試比的是立與騎，比試在兵部校場舉行。平常這個校場是不對外開放的，這幾天為了武試才允許觀眾場觀賽。

當他們抵達時，已經是巳初，比賽早已開始，賽場的周圍被那些來觀看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一眼去，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除了大齊百姓外，還有那些奇裝異服、五深刻的異國人，熱鬧非凡。

這里的坐席位子數量有限，那些個普通百姓只能在外圍站著看，沈氏早早就以永定侯府的名帖定好了位子。

高臺的席位上，坐滿了著鮮的男男，三三兩兩地說著話，有人閑話家常，有人在討論前面的那場立，有人在猜測接下來的比試……

從旁人的對話中，可以聽出武將的立比試剛剛結束，下一場是武將的騎比試。

楚云沐興致地聽了好幾耳朵，想想自己錯過了前面的立，又后悔自己來晚了：都怪那只小瘸貓害他忘了時間！

“咚！”

武將們的騎比試就在一陣震天的鑼鼓聲后正式開始了。

五匹馬幾乎同時從起點沖了出去，撒開蹄子狂奔著，馬蹄聲如雷鳴般響亮。

整個校場如沸水般喧囂、熱鬧。

高臺上以及周圍的觀眾全都目不轉睛地著場中那些奔馳的騎士，為他們歡呼，鼓勁……

賽場的周圍每隔一段就放著一排靶子，參賽者要策馬繞著校場跑一圈，并在過程中對著這些靶子出十箭。

今天的比試不僅要看箭的準確度，而且還要他們完得越快越好，考核的就是騎的準與速度。

騎士們將子伏低，越騎越快，如風馳電掣般。

當距離第一排靶子三十來丈時，那些騎士就紛紛地開始箭拉弓，“嗖嗖嗖……”

那集的羽箭破空聲此起彼伏，出的大部分羽箭都中了靶子，也有數偏了，著靶子飛過。

“中了，二姐，你快看，他中了！”楚云沐歡快地鼓掌，小臉上泛著愉快的神采，“你看，那個穿青的家伙肯定會是這一場的頭名！”

“是不是，是不是？”

楚云沐喊得大聲，周圍的不男也聽到了，朝他所說的那個青騎士看去。

楚千塵也看了那青騎士一眼，隨口附和道：“是吧。”

琥珀神古怪地看著自家姑娘。

看得分明，那個穿青的公子就是在箭時故意玩了個背，只能算是炫技，那一箭雖然中了靶子，卻只是險險地中靶子邊緣而已。

他這作雖然好看，可是華而不實，自家姑娘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分明是睜眼說瞎話在哄四爺呢！

在眾人如雷的歡呼聲中，比賽如火如荼，當那些騎士們跑過大半圈時，勝負就已經很明確了，一個褐騎士比旁人領先了足足一個半馬。

“咻！”

他作利落地出了最后第十箭，長箭如長虹貫日，氣勢驚人，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在靶子中靶心的那一瞬，他的馬也載著他飛過了終點。

場中起更熱烈的掌聲，眾人皆是齊聲好。

“那個是昌興伯世子吧？”

“就是他！騎果然出眾，名不虛傳啊，我看他肯定能參加萬壽節那天的決賽。”

“要不，我們賭一賭？”

“……”

聽旁人說得熱鬧，楚云逸也來勁了，扯著楚千塵的袖子，問道：“楚……二姐，我們也來賭下一場的頭名好不好？”

“賭注呢？”楚千塵挑挑眉，故意逗他。

楚云沐正在興頭上，提議道：“我們這個月的月例怎麼樣？”

楚千塵笑著應了，還大方地讓楚云沐先選。

琥珀一臉微妙地看著楚云沐，覺得四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誰給了他勇氣跟自家姑娘賭馬的？

結果就如琥珀所料——

第二場，楚云沐押了忠勇將軍府二公子，結果輸了。

第三場，楚云沐押了金吾衛的柳經歷，結果又輸了。

他賭了兩場，就把他自己六月和七月的月例全給輸了。

“還賭嗎？”楚千塵笑瞇瞇地問楚云沐，打算給這熊孩子上一堂課，教教他何為賭博的害。

楚云沐還不服氣，“賭”字差點就要出口，眼角的余突然注意到起點出現了一道悉的影，改了口：“大哥來了！”

從下一場開始，就是十五歲以下的年們上場了。

楚云逸雖然還不滿十二歲，可是他自小練武，形拔，此刻他穿著一件藍的翻領胡服站在校場中，一手執著長弓，藍鮮亮，頗有種鮮年的意氣風發。

“二姐，你快看，到大哥上場了！”楚云沐抬手指著場上的楚云逸，楚千塵隨口“哦”了一聲。

楚云逸也朝高臺上的楚云沐他們了過來，目恰好與他們對視。

“大哥看到我們了！”楚云沐又愉快地對著楚云逸揮了揮手，目異彩。

相比下，楚千塵顯得那麼平靜，端坐在席位上，靜靜地看著楚云逸，仿佛事不關己似的。

楚云逸地握著手里的長弓，眼底掠過一抹倔強好勝的芒。

楚千塵果然來了！

他今天非要讓對他刮目相看不可，他要讓知道在這京城一眾年輕子弟中，他的藝那可是數一數二的。

有他這個弟弟，那可是很長臉的！

楚云逸自信地昂首，與其他年郎們一起站在一排靶子前。

又是一陣“咚”的鑼聲響起。

十幾個年幾乎同時彎弓引箭，這些年既然都走到今天的第三場比試，自是個個手不凡，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然后，他們又倒退十步，開始第二箭。

“嗖嗖嗖！”

又是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楚云沐看著下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嚷個不停：

“大哥又中靶心了！”

“他們是每一箭都要退十步嗎？”

“哈哈，最左邊那個人第四箭歪了，他肯定要出局。”

“二姐快看，大哥的第五箭也中了……”

“……”

楚云沐極了，喊得嗓子都快啞了，楚千塵得空還往他里塞了顆糖。

含了糖的楚云沐聲音就變得有些含糊起來，可這全然沒影響到他對比賽的熱，一會兒鼓掌，一會兒揮著小拳頭。

忽然，楚云沐愣了一下，歪著腦袋疑地“咦”了一聲。

其他人已經出了第六箭，可是站在中間的楚云逸卻慢了一拍，拉滿了長弓，還未放弦。

“二姐……”楚云沐扯了下楚千塵的袖子，后面的話還未出口，就見下方的楚云逸終于放了弓弦。

“嗖！”

他這一箭氣勢如虹地弦而出，準確地在靶子上另一支羽箭的箭尾上，然后將那支箭對半劈開，箭尖正中靶心。

滿堂嘩然！

旁邊不知道是誰喊了出來：“追尾箭！”

其他人也此起彼伏地喊起了“追尾箭”，還有人認出了楚云逸的份，不時聽到“永定侯府”、“大公子”等等的詞語飄了過來。

楚云逸這一箭追尾箭比其他年委實技高一籌，其他人神各異，有的欽佩，有的驚嘆，有的不服氣，有的出怯意。

在考唱報了一聲后，年們再次退了十步，然后出第七箭。

楚云逸的第七箭仍然是追尾箭，場中發起一陣如雷的掌聲。

他的出眾表現影響到了其他的年們，有兩個年為此慌了神，也想學他追尾箭，可出的羽箭反而偏離了靶心，引來一些哄笑聲。

漸漸地，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楚云逸上，或是指指點點，或是鼓掌，或是吶喊鼓勁。

楚云逸全然不干擾，他的神力高度集中，周圍的喧嘩聲都傳不到他耳中。

他的眼中、心中，只有前方的箭靶子，耳邊有一個似近還遠的音傳來：“心要靜，眼要定，手要穩。”

楚云逸穩穩地出了第八箭，第九箭，第十箭。

每一箭都是漂亮干脆的追尾箭。

后面的五箭把他的前五箭全數劈開。

周圍的觀眾看得是熱沸騰，一個個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校場上的這些個年中，楚云逸已經為當之無愧的主角，其他人全部都淪為他的陪襯。

他用這五次功向在場所有人證明了他的追尾箭不是巧合，也不是運氣，是他的實力。

“啪啪……”

“啪啪啪……”

場中再一次發出如雷貫耳的掌聲，如海浪般，一浪比一浪高。

這一場，即使考還未宣布優勝者，所有人都知道楚云逸是這場比試中毋庸置疑的頭名。

在滿場的掌聲中，楚云逸的角微微翹了起來，又抬眼朝高臺上的楚千塵他們看了過去。

這幾日，他一直發地苦練追尾箭，就是為了今天！

他這麼聰明，一學就會，教他明顯比教楚云沐有就多了是不是？

就在這時，校場的口起了一片。

一隊錦衛的人氣勢凌人走在前方開道，其他觀眾全都被驅趕到旁邊。

一個小侍扯著嗓門用尖細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口方向，一道明黃的華蓋如祥云般搖曳而來，著明黃龍袍的皇帝在一眾勛貴近臣以及軍士兵的簇擁下來了。

圣駕的到來讓全場都炸開了鍋，在場的人全都跪了下去，齊聲呼喊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喊聲震天。

皇帝環視眾人，出親和的笑，道：“免禮！”

眾人這才紛紛起，那些百姓難得有機會見天，全都長脖子往皇帝的方向張著，可是皇帝的周圍自有錦衛與軍守著，好像一堵高墻般，大部分人本就窺不見皇帝的龍。

倪公公附耳對著皇帝說了一句，皇帝就看向了楚云逸，用贊賞的口吻說道：“你小小年紀就能出追尾箭，箭法不錯！”

皇帝心不錯，這些個年會是他們大齊的后起之秀，他舉辦這武試，也是想讓來朝圣的萬國展現大齊的國威。

“謝皇上謬贊！”楚云逸抱拳謝恩，年輕的面龐上神采煥發，意氣風發。

他忍不住又朝楚千塵那邊了過去，想看是不是在看自己。

楚云沐對上了楚云逸的目，抬臂又對著他揮了揮，再喊道：“楚千塵，大哥在看我們。”

可是，他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楚云沐轉頭去看楚千塵，楚千塵沒在看校場，的目正著臺下的某個方向，楚云沐就順著的目看了過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正茫然地四張著，仿佛一只驚的小白兔似的，眼神惶惶。

周圍人多，不免就有人朝來，嚇得不斷往后退著，退著，漸漸就退到了墻角，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