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塵似有些意，呢嚅著道：“可是……”

見狀，楚千凰又勸道：“別擔心，我幫你一塊兒去跟母親說。”

“大姐姐，我……”楚千塵言又止，飛快地看楚千凰一眼，然后小臉又低下。

楚千凰的眸微微閃了一下，又道：“二妹妹，我明天要進宮了，這一去又要十天才能回來。”

楚千塵再次抬起頭來，看著楚千凰，纖白的手指著一方帕子。

過了一會兒，終于開口了，說的卻是：“我覺得母親置得有理，確是姨娘有錯在先。”

又嘆了一口氣，“大姐姐，我雖然掛心姨娘，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也不能為了我一己之私，讓母親為難，那豈非不孝？”

“我、我……”

楚千塵用帕子掩住了眼角，發出低低的泣聲，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大姐姐，我先走了……”

不等楚千凰反應，楚千塵就轉過，匆匆地離開了，纖細的背影如弱柳扶風，就好像再留會忍不住改變主意一樣。

背對著楚千凰的楚千塵很快就放下了帕子。

的眼角干干凈凈的，沒有半點淚痕，眼神冷靜斂，毫不見剛剛的惶惶與遲疑，思緒飛轉。

為什麼楚千凰希自己為了姨娘去向母親求呢？

甚至于，生怕自己遲疑，還特意強調了明天又要進宮小住的事，就為了讓自己早下決心？

眼看著楚千塵的背影消失在假山的出口，楚千凰這才蹲下，溫溫地對顧之道：“七娘，我們回去吧，姨母該等急了。”

顧之依舊不聲不響，的右手著剛剛楚千塵系在腰間的那個月牙形香囊。

楚千凰牽著顧之的左手，配合著小姑娘的步子，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低頭溫和地與說著話。

不一會兒，表姐妹倆就回到了正院。

沈菀等得有些急了。

雖說是在自家姐姐的府里，又有凰姐兒照顧著，不會出什麼事，但是，只要兒一離開的視線，沈菀的心里就不安生。

見到兒回來，沈菀總算放心了。

走了過去，作輕地把兒抱在了懷里，問道：“七娘，你們去玩了什麼？”

“放了會兒紙鳶。”楚千凰從容地說著，沒有把顧之了驚嚇，一個人跑掉的事告訴沈菀。

在看來，反正很快就找到顧之了，顧之也沒有出事，沒有必要讓姨母為這種無關要的小事再憂心。

“辛苦你了，凰姐兒。”沈菀是自家知道自家事，兒如今這樣，難得有人能耐下心來陪玩。

“誰讓我是七娘的表姐呢。”楚千凰嫣然一笑，笑得明而又燦爛。

在沈氏的下首坐下，又道：“娘，方才，我們在花園里遇到二妹妹了，二妹妹的樣子瞧著有些低落……”

沈氏還沒說話，沈菀已經冷哼地接口道：“怕是為了那個親娘吧。指不定現在怎麼記恨你打了親娘呢。”

“大姐姐，你可要小心別養出個白眼狼來。”

楚千凰聞言，微微蹙眉，為楚千塵辯解道：“姨母，我二妹妹最溫不過了，待娘也孝順。”

“方才也沒提姜姨娘，就是我瞧著近日郁郁寡歡，人也憔悴了許多……”

“塵姐兒的確是個懂事的，”沈氏點了點頭，提起楚千塵時，神間難掩贊賞之，“也是個心有算的。”

沈氏回想著楚千塵這段時間的一言一行，雖然年紀小，但行事卻十分果敢，若是真想為姜姨娘求，肯定會來找自己。

但是，并沒有來，所以，還是凰姐兒想多了。

沈氏點了點楚千凰的額頭，笑道：“我們凰姐兒長大了，開始有長姐之風，知道關妹妹了。”

“娘。”楚千凰撒地摟著的手臂蹭了蹭，聲道，“我本來就是長姐啊！”

一旁的沈菀也跟著笑了起來。

唯有顧之自顧自地玩著腰側的香囊，似乎周圍的歡聲笑語全然傳不到耳中似的。

又說了一會兒話，沈菀就帶著兒告辭了，臨走前，提醒了一句：“大姐姐，剛剛我說的事，您可別忘了。”

“我記著呢。”沈氏親自把沈菀母送上了朱車。

朱車駛出永定侯府，沈菀先去了一趟濟世堂，從劉小大夫那里取了十全膏，這才返回了靖郡王府。

靖郡王前不久新領了差事，此刻不在王府里，沈菀就帶著兒直接回了正院。

自打顧之走失后被尋回來，沈菀就讓住在了正院里，親自照顧。

吩咐人取了一盆清水過來，大丫鬟打了白巾后遞到手里。

親自替兒把臉上那墨綠的藥膏一點點地掉，大丫鬟打開了從濟世堂里取來的那個瓷罐，瓷罐里裝的就是楚千塵調配的十全膏。

沈菀又拿了方干凈的白巾，隔著白巾將膏涂抹在顧之左臉的傷疤上。

十全膏是一種明無的膏，涂在臉上后，除了有些粘又約散發著藥香外，看著就像沒涂一樣。

這會有用嗎？！

沈菀看著兒的左臉，心里免不了犯起了嘀咕。

不過，小神醫說，兒的疤一個月能好，一年都都等了，就算再等上一個月又何妨呢。

有耐心！

心中有了希，沈菀每天都注意著兒的臉。

先前用了那墨綠的藥膏整整三天，顧之的疤傷都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一換上十全膏后，顧之簡直就是一天一個樣。

僅僅過了三天，顧之的疤痕就已經沒那麼紅了，呈現淡淡的紅。

而到了第六天，疤痕那凹凸不平的皮也變得略微平整了一些，不過，用指腹輕時，還是能覺到疤痕特有的。

這一切，讓沈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說一開始去濟世堂，其實多有些病急投醫，過去這一年，這京城上下出名的名醫神醫，都帶兒去看過了，他們開的藥全然沒有一點效果。

聽說京城里又多了一位神醫后，想也沒想，就兒去了濟世堂。

沒想到，這一次遇上的這個是有真才實學的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