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秦曜后，顧玦騎上了秦曜的那匹棕馬原路返回了京城。

在路過濟世堂的時候，顧玦下意識地往醫館里了一眼。

這一看就見到了一道有些眼的青碧影，楚千塵背對著醫館大門正在與劉小大夫說話。

顧玦的目在纖細的背影上停頓了一瞬，這才策馬離開。

濟世堂里的楚千塵敏銳地覺到了什麼，扭頭往街上看去，街上空空的，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來來去去。

楚千塵：“……”

楚千塵今天來濟世堂是為了把給七娘制的十全膏送過來。

把十全膏給了劉小大夫，囑咐了一下用法，就走了。

離開濟世堂后，又去隔壁街逛了一圈，買了些話本子以及幾盒的點心糖果，準備帶回去哄楚云沐。

在從角門進府時，楚千塵還把買來的馬蹄糕分了一盒子給守門的婆子，又多給了一個銀錁子。

“多謝二姑娘。”

這額外的賞賜讓守門的婆子驚喜加，笑得眼睛也瞇了兒。

這一個銀錁子足有一兩，抵小半年的月錢呢，還有這錦食記的糕點，又貴又難買，正好可以拿回去給小孫孫吃。

“二姑娘，方才靖郡王妃來了。”婆子想起一件事，就順口提醒了一句，“您還是趕回琬琰院去吧。”

楚千塵想了一下，才恍然意識到婆子說得是誰。

靖郡王妃沈菀，出穆國公府，是嫡母沈氏一母同胞的妹妹。

楚千塵含笑謝過了對方的好意。

雖沒有見過這位名義上的姨母，但曾經也聽說過，靖郡王妃極為厭惡妾室和庶出子，所以，嫡母應該不會讓過去請安的。

楚千塵慢悠悠地朝琬琰院走去。

靖郡王妃也是剛到侯府不久，此刻，正坐在正院的堂屋里，懷里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阿菀，”沈氏笑得溫婉，把茶盅往面前推了推，話鋒一轉，“你今日怎麼會來？”

聞言，沈菀明艷的臉上出了笑意，道：“大姐姐，你可知道，近日京城中出了一位神醫。”

沈氏挑了挑眉，“神醫？”

倒是不曾聽說過。

沈菀一邊哄著小姑娘吃玫瑰，一邊道：“四天前，忠勇伯府的三公子與四公子在街大打出手，云四公子被割斷了頸脈，鮮灑了一地，當場就斷了氣，后來卻被一位神醫救活了。聽說，神醫只用了三針，云四公子的出就止住了，又有了氣。”

為了求醫，沈菀也派人打聽到了不關于當日的傳聞，全都告訴了沈氏。

沈氏意會，看向了沈菀懷中的七娘，七娘臉上抹著墨綠的膏，膏散發出一淡淡的藥草香，清新好聞。

“阿菀，你帶了七娘去求醫？”沈氏問道。

沈菀點點頭，心疼地摟著懷里的兒，又神一振，道：“神醫說，七娘的臉能治。”

兒的臉傷了那麼久，帶著兒看了無數大夫，只有那位小神醫說“能治”，無論結果如何，沈菀都愿意相信。

“這藥膏就是神醫給的，說是讓七娘先用上三天。”沈菀接著道，“讓我今天午后去濟世堂去取新的藥膏，我就帶七娘順路來瞧瞧你。”

其實，沈菀是昨晚才聽說沈氏和楚令霄大吵了一頓，生怕長姐委屈，特意過來給撐腰，順便也開解開解。

照看，當初這門婚事就不該，偏偏祖父顧念著老侯爺的救命之恩，定下了這門親事。

大姐姐自嫁侯府后，上敬公婆，下養子，有哪點沒做好，竟能讓楚令霄為了一個賤妾在大姐姐面前耍什麼侯爺的威風！

“七娘，來，大姨母抱。”沈氏從沈菀的懷里抱過了七娘，用帕子仔細地給了手上玫瑰的碎屑。

那墨綠的膏遮住了七娘左臉上的疤，襯得另外半張小臉愈顯白細膩，勝雪。

七娘雙眼無神，神木訥，沈氏抱著，就呆呆地看著沈氏，不吵也不鬧。

沈氏輕嘆了一口氣，勸道：“阿菀，你也別太疚了，這件事都過去一年了。”

話雖這麼說，但是，作為母親，若是的兒被人害了，沈氏只怕跟那個人拼命的心都有了。

只是，七娘已經回來了，為了七娘，這日子也總要過下去的，妹妹如今就是在折磨自己，這讓這個做姐姐的看著都為妹妹痛心。

“是啊，都一年了。”沈菀扯了下角，語氣淡淡，“不提這個了，大姐姐，凰姐兒呢？”

“我已經喚人去了。”沈氏含笑道，“知道你來了，肯定馬上就跑來了。”

楚千凰和沈菀得好，沈菀婚后幾年無子，一直把楚千凰當親兒疼著。

沈氏又道：“我膝下的塵姐兒，你要不要也見見？”

這句話說得自然極了，毫沒有因為幾天前崔嬤嬤的攀扯而對楚千塵生出芥來。

“算了吧。”沈菀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憤憤然道，“我記得是那個人生的吧，你前幾天不是剛打了親娘一頓嗎？心里指不定怎麼記恨你呢。”

“大姐姐，你就是心太好了。這些個賤妾都是沒分寸的東西，你好好待們，們只會當你弱，爬到你頭上去！！”

“你聽我的勸，別總是對人沒有防備，白給別人養兒，到時候養出個白眼狼來！”

沈氏微嘆了口氣，正道：“塵姐兒是個好孩子。要不是，我的沐哥兒怕就保不住了。”

沈菀不以為意地撇了下角，“再好，那也是從別的人的肚子里爬出來的。大姐姐，你總不能指不向著親娘，反而向著你吧。”

“……”沈氏皺了下眉，面沉之。

沈菀以為想明白了，又道：“這些個庶，你喜歡呢，就當作小貓小狗養著便是，能逗你開心也是們的造化。”

“但總是要防著一頭的，說到底，是有親娘的，人家母才是脈相連，連著心的。”

沈菀覺得的大姐姐脾氣實在太好了。

沈氏垂眸沉思了片刻，突然道：“阿菀，你說會有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嗎？”

－－－－－－題外話－－－－－－

九娘改為七娘。

因為“九”撞了男主的九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