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家的小娘子
在和楚修明共用了一飯後,沈錦發現每次吃飯的時候,面前會多一個小碗,有時候裡面是蒸蛋有時候是炸過的小魚,上次還吃了不知道是什麼鳥,東西都不多,但是足夠沈錦吃了。
開始的時候沈錦格外不好意思,總覺得楚修明和楚修遠吃那麼難吃的馬,和吃獨食似得,最後還是楚修遠開了口說道,“嫂子,你那麼點東西,還不夠我兩口吃的,你就自己吃吧。”他掃了一眼在一旁想是沒注意到這邊況的兄長,就這麼點東西,可是他大哥每天早早起來弄到的。
有的是和人家換的,有的是出城抓的,廢了大工夫,不是楚修明捨不得讓家裡人吃,而是能找到這些已經不容易了。
沈錦和他們不同,馬這種東西雖然難吃,他們是吃習慣,也能嚥下去,而沈錦這個嫂子,楚修遠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前段時間蠻族圍城,比馬更難吃的,也吃的很香,一點都不氣,現在好像那些小姐的習慣又冒出來了。
不過這樣的沈錦也不讓人覺得討厭就是了,起碼覺得不想吃就不吃,撿著有的喜歡吃的吃,不會挑三揀四讓人覺得爲難。
楚修遠嚥下裡的東西,又看了兄長一眼,恐怕就是這樣,什麼都不要求,反而讓兄長更想寵著點,就算再忙也要出時間想辦法找來這些吃的,不過沈錦吃著碗裡東西,眼睛都彎了的樣子還真像當初家裡養過的那隻白貓。
每次小碗裡的東西,沈錦都會分三份,就算楚修遠說不夠他們一口吃的,仍會用公筷把東西夾到他們碗中,不過如果像是炸小魚這樣最後多出來一兩條不夠分的,沈錦也不會矯分要平分,有時候自己給吃了,有時候會夾給楚修遠。
這要看剩下的是不是喜歡的了,是喜歡的多了就留下來,帶著點滿足和小得意,不是喜歡的就給楚修遠,還會讓楚修遠多吃點好補補。
沈錦的小心思很明白,讓人一眼就看穿了,這樣帶著點狡猾和親近的意味在裡面,沒多久楚修遠都會在沈錦把最後的分給他時,笑道,“嫂子,又是你不吃的?”
“不是。”沈錦可不會承認,一臉我爲你好的表說道,“我見你臉不好,你要多補補。”
楚修明其實話不多,更多的時候是看著他們聊天,經過這幾天沈錦也發現了,楚修明還真是外面一個樣,家中一個樣,人面前一個樣子,外人面前一個樣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算有在楚修明也很說話,反而更多的時候靜靜地坐在一旁。
他本就眉目清冷,長相極好,坐著不說話的時候,沈錦都覺得他滿仙氣繚繞的,不過這點沈錦誰也沒有說。
朝廷使者來的那日,沈錦中午剛吃了小燉蘑菇,裡面的一大半香菇都進了沈錦的肚子,不過那小就吃了兩個翅膀,剩下全留給了楚修明和楚修遠。
“來了啊。”沈錦算了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不過中午吃的太飽,被趙嬤嬤著在院子裡轉了幾圈,此時有些昏昏睡,這幾天太好,安平們把褥子被子都弄出去曬了,又又暖的,所以看了看牀,有些不想彈。
趙嬤嬤自然看出來了,這和剛剛著沈錦去院子裡繞圈不同,一邊幫著鋪牀一邊說道,“夫人休息一會吧,那些使者也有人招待呢,他們剛到這邊,也要梳洗一下歇歇腳。”
沈錦聞言眼睛一亮,說道,“還是嬤嬤考慮周全。”也不用安平們伺候,就自己換了服,躺倒牀上,那被子已經曬了,手按上去都能留下印。
趙嬤嬤看著沈錦的樣子,心中嘆這還是個孩子,幫著掖了掖被子又把牀幔遮好,說道,“老奴就在外面守著,夫人有事了就老奴。”
“好。”沈錦已經閉上了眼睛,應了一聲就不再開口,這樣做應該會讓楚修明滿意吧,打了個哈欠,沈錦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沈錦是趙嬤嬤醒的,剛睜眼趙嬤嬤就讓安平端了紅糖水,一碗喝下去也徹底清醒了,安平已經備好了水,沈錦梳洗了一番後,雖沒上妝,卻也比平日細了不,不過這種細也僅僅是相對的。
郡主品級的那些東西可是一件都沒戴。
趙嬤嬤在沈錦之前已經讓人那些使者到大廳等著了,一番梳妝打扮下來,他們最等了半個多時辰,等沈錦出來的時候,臉都有些難看。
沈錦看了一眼本沒在意,只覺得這兩個人倒是有些蠢,也不想想現在站在誰的地盤,就敢甩臉給看,就算當初郡主之嫁進來的時候,也毫不敢擺架子。
這兩個人不認識沈錦,他們開始還以爲是永寧伯接見,誰能想到走出來的竟是個弱子,他們不是第一次替聖上頒旨,可是這樣的待遇還是第一次。
“夫人,這兩位就是京裡來的大人。”安平等沈錦坐下後,先給沈錦倒了茶水,才說道。
沈錦挑眉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兩位大人來的有些遲了。”
站在沈錦後的趙嬤嬤聞言眼睛一亮,這一語雙關用的極好,不僅是說今天來得遲,也有救援來的遲了的意思。
“吉時都過了,就算我有心接旨,也是不敢接,這可是對聖上的大不敬,讓父王知道,可是要罵我沒規矩的。”沈錦來了這邊以後,第一次提起了瑞王就用在這種時候,“行了,回去吧,明早再來,可別再遲了。”
沈錦的神像是在叮囑和擔憂,可是話裡的意思卻是他們不是不接旨,而是這兩個人把吉時耽誤了不能接,和他們沒有毫關係,說完了沈錦就起回去了。
這一番話下來,連個反應的機會都沒給這兩個使者,趙嬤嬤更是高看了沈錦不,不愧是京城裡的郡主,這氣勢倒是足得很。
誰知道扶著沈錦的手往裡面走去的時候,趙嬤嬤就覺得沈錦的手冰涼,手心還往外冒著汗,發現這個事實的趙嬤嬤眼角都了一下,覺得一輩子可能都看不這位夫人,明明聽說還在傷兵營照顧那些士兵,那裡缺胳膊的,肚子開口的多了去,就連進了一次也嚇得半死。
可是這位氣的夫人,是一點事都沒有,還親手照顧了不病人,滿是的棉布也不知道洗了多。
誰曾想就這麼點小事,就嚇得手冰涼了,還出了冷汗,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嬤嬤,我剛剛怎麼樣?”回屋後,沈錦又有些得意地說道。
“夫人表現得極好。”趙嬤嬤選擇忘了那冰涼得小手,說道,“夫人這般端著就對了。”
沈錦抿脣,想要繃著點,可是忍不住又出笑容,臉上的小酒窩若若現的,就連眼睛都一閃一閃的,“我跟母妃學的。”
學的什麼?端著還是這樣的姿態?趙嬤嬤看著沈錦,想接著說,誰知道就發現沈錦不準備再說了,而是去找了那些綢錦秀,現在嫁妝裡能找到的布料就是這幾種了,被人嫌棄不能包紮又不保暖的,“嬤嬤,你說這個配上天青繡個扇套怎麼樣?我慢慢做等到天氣熱了,夫君和弟弟一人一個。”
“老奴覺得極好。”好吧,趙嬤嬤只在沈錦邊待不足一個月,覺得比前半輩子無奈的次數都要多。
後來趙嬤嬤和安平重新通後才知道,沈錦是在傷兵營表現的不錯,可是等一回屋,就又吐又哭的,嚇得還直哆嗦,不過那些太過狼狽,安平不好意思讓將軍知道,怕他看不上沈錦。
趙嬤嬤又覺得,估計這位夫人不是屬兔子的,而是屬烏,反應真是夠遲鈍了,被人打了半天才會慢悠悠出頭看一眼,而將軍?估計就是那殼了,敢打沈錦,先讓你嚐嚐疼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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