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逛街也沒什麽意思,薑翎用過午膳便回了宮。
午休後起,在月秀的堅持下,不得不盛裝打扮了一番。
昨日蕭世子一行人大張旗鼓地進宮來送納采禮,如今芙蕖院上上下下都知道郡主已經許配人家兒了。
在月秀眼裏,薑翎已經算是半個蕭家人了,又得知晚上會跟蕭世子一同去賞燈,自然是想把打扮得如同天仙下凡一般,最好是端莊中著嫵,中著可,一個照麵便把蕭世子迷得從此死心塌地,眼裏再無旁人。(就已達)
隻是梳個雙丫髻,月秀卻在一旁盯著珍珠拆了梳,梳了拆,梳了三四遍才滿意,薑翎覺得自己都快被梳禿嚕皮兒了。
梳好發髻後配頭麵,月秀更是挑挑揀揀:紅寶石太豔,翡翠太老氣,珍珠太沉悶,赤金太沉……
那滿滿當當十幾匣子首飾,仿佛都已經配不上薑翎了似的,被月秀挨個嫌棄了一便。
最後還是薑翎看不下去了,選了一套藍寶石點翠蝶花頭麵,正配的月白繡藍田玉牡丹襖。
這麽一配,就連月秀都挑不出什麽問題了,於是給披上白狐皮鬥篷,又叮囑珍珠和珠翠兩個,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郡主,得那兩人再三許諾後,才把人送到慈寧宮旁的夾道路口。
蕭觀瀾站在夾道寶瓶門的門口,顯然已經等了有一陣了。
見到薑翎,他不眼前一亮,快步迎上來,將一個手爐塞給。
“日落後會有些冷,我怕你沒帶手爐,出門時便給你帶了一個,這個是新的,今日才第一次燒,玉妹妹盡管放心用。”
蕭觀瀾說完便轉,匆匆進了寶瓶門。
薑翎聽他說“新的”,不由想起在漠北的那個舊手爐來,這家夥是有多喜歡手爐啊?這才認識多久,就送給倆手爐了!
低頭看了一眼:一個月白緞麵繡纏枝花的手爐套子,裏頭裝著鼓型的雕纏枝花白銀小手爐,致秀雅,不比自用的那些差,而且確實是嶄新的。
所以,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東西?這家夥,該不會是在攻略我吧?應該不是吧?
薑翎琢磨著有的沒的,雙手捧著暖烘烘的手爐,出了寶瓶門,隻見一輛馬車停在夾道裏,駕車的是老人蘇煙,蕭觀瀾則牽馬站在馬車旁。
薑翎朝他點了點頭,往上抬了抬手裏的手爐,麵帶微笑說了句“謝謝”,然後在珠翠的攙扶下,踩著凳子上了馬車。
等坐穩後,馬車啟,蕭觀瀾翻上馬,跟在馬車後麵往宮門走去。
出了宮門,穿過午門廣場,瞬間就從冷肅了熱鬧與喧囂之中。
雖然還遠不到掌燈時分,但無論是店鋪屋簷下的紅燈籠,還是街道中間的巨型花燈,這會兒都已經被點燃了。
街上遊人如織,熱鬧非凡。
蕭觀瀾約定的時間還比較早,路上還算暢通,一路比較順利地帶著馬車抵達了目的地。
到了雲來大酒樓前,他翻下馬,把韁繩遞給店小二,等薑翎下了馬車後,他才領著一行人準備上樓。
不知道是雲來大酒樓太出名,導致貴人太多,還是蕭觀瀾的行軌跡比較簡單容易被猜中。
總之,他還沒踏上樓梯,便聽得有人在脆生生地喊:“文賢哥哥!”
蕭觀瀾生平第一次對這個稱呼到渾不適:竟然當著我未來媳婦的麵喊得這麽粘膩,你怕不是我的仇人派來坑我的吧?
他想假裝沒聽見,但薑翎已經停住腳步回頭了。
雲來大酒樓的大門外,德雅剛從一輛馬車上跳下來,興地朝蕭觀瀾揮舞著小手,在後,大皇子薑瑋也正從馬車裏出來。
蕭觀瀾看見這兩人,頓時覺得頭大如鬥:怎麽這麽不巧?
他勉強一微笑,朝下了馬車正朝他走來的大皇子點了點頭道:“殿下也來賞燈?”
薑瑋的目在蕭觀瀾和薑翎兩人上轉了一圈,促狹道:“文賢,你往年賞燈可都是跟我們一起的,今年卻不我們,你變了!”
蕭觀瀾怕薑翎害,正待要分辨兩句,忽然聽見“嘚嘚嘚”馬蹄聲快速接近。
眾人轉頭看過去,隻見一匹棗紅馬小跑而至,蕭靈兒從馬背上跳下來,氣哼哼地瞪著蕭觀瀾,不過這裏人多,倒是沒有多說什麽,免得讓哥哥在未來嫂子麵前下不來臺。
但的出現,已經夠讓蕭觀瀾心慌了:萬一妹妹把他以前說過的那些話學給玉聽,那我豈不是要完?
他神僵地問:“你沒跟母妃去得月樓賞燈?”
蕭靈兒“哼”了一聲:“母妃那兒有好些勳貴夫人,我在那兒不自在,溜出來了。”
楚小婉也算用心良苦了,為了給蕭觀瀾製造機會,愣是騙蕭靈兒說哥哥有軍務要忙,今天沒空賞燈,把帶去了得月樓。
誰知蕭靈兒溜出來散心,跟蕭觀瀾撞了個正著。
既然上,蕭觀瀾再不願也隻得著鼻子認了:“那就一起吧。”他說完又看向大皇子:“殿下想必也定了雅間,在下便不打擾兩位殿下了,告辭。”
德雅哪裏肯讓他就這麽走了,忙道:“文賢哥哥,我們沒定著雅間,能跟你們一起賞燈嗎?”
薑瑋有些驚訝地轉頭看了德雅一眼,但他並沒有破妹妹的謊言,而是順著的話頷首道:“我人來定時,雅間都已經定出去,但德雅又想出來玩,我便想著來運氣,看看有沒有定了又不來的,若是文賢不方便的話,也不用勉強。”
大皇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蕭觀瀾還能說什麽?隻得歉然地看了薑翎一眼,然後言不由衷地說:“無妨,人多熱鬧。”
這時有人哈哈笑道:“既然人多熱鬧,那蕭世子介不介意本王也來湊個熱鬧?”
薑翎不用看也知道是趙暢來了,從漠北回來後,趙暢還沒進過宮,已經有好就幾天沒見著他了,如今著,正好跟他說說銀子的事,於是笑道:“不介意,師兄這幾日怎麽沒跟師傅一道進宮?”
趙暢擺手道:“害,別提了,我一回來就病了,在蓬萊館裏躺了好些天,都悶得快長蘑菇了,這不聽說有燈會,趁師傅不在,趕溜出來湊湊熱鬧麽。”他話剛說完,就忙不迭掏出帕子捂著臉“啊秋”一聲,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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