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時,邊疆戍衛軍紛紛被調回中原作戰,吐蕃和回紇乘機出兵佔據了兵力空虛的安西、河湟以及河西走廊大部分地區。
吐蕃和回紇為爭奪遼闊的西域一直在進行曠日持久的戰爭,它們無暇顧及隴右、河湟、河西的土地,便把它們給自己的代理人。
吐穀渾人是吐蕃人的代理,它目前佔領著隴右南部和河湟地區,而河西走廊的涼州、甘州、肅州、瓜州和沙洲五州中除了涼州和甘州一部分在大唐手中外,其他則被投效回紇的沙陀人佔領,屬於回紇人的勢力範圍。
張掖城正好於沙陀人勢力範圍的邊緣,城有六千唐軍駐守,而北麵的沙陀人則虎視眈眈盯著甘州南部和涼州的草原。
四月下旬的甘州依舊春意盎然,一片片樹林被鬱鬱蔥蔥的翠綠覆蓋,一群群小鳥歡快地在草原和樹林上空飛翔,著春天的氣息,尋找了新的家園。
一隻猛禽在天空盤旋,不時倏然落下,捕食落單的小鳥。
在一無際的草原上,一條道正筆直地向遠方,道上不時會有一支支馬車隊和駱駝隊走過,這時,在一艘裝滿糧食的馬車後麵,郭宋坐在大車的一角,正興緻盎然地著茫茫草原和遠白雪皚皚的祁連山。
他已經在路上走了半個月,尋找野外的食和水源對他來說易如反掌,走累了,便搭一輛車休息一段。
從涼州過來,農田越來越,草原越來越多,進甘州後,漢人就不多了,主要以放牧的羌人為主,隻有在張掖城附近還能看到農田。
「道長,張掖城沿著繼續向前走,我要去白亭海,我們得分手了。」
前麵有一條岔道,一條向北是去休屠湖和白亭海,那邊有唐軍守捉軍城,馬車就是去那邊送糧食。
郭宋要去張掖城,就得沿著道繼續向西走。
郭宋跳下馬車,抱拳施禮道:「老施主,謝謝了!」
老車夫見他知禮,又是出家人,便提醒他道:「道長盡量不要離開道,草原上最近有馬匪出沒,很兇殘的。
「馬匪多嗎?」
「不多,但遇到就沒命了,他們一般不會來道,怕撞上兵,一般都在草原上出沒。」
「多謝提醒!」
馬車走了,郭宋出兩指在口中打個呼哨,天空的小鷹盤旋而下,落在他的肩頭。
郭宋對小鷹笑道:「據說草原上比較危險,可咱們得去找吃的,危險也沒有辦法,是不是?」
小鷹振翅飛起,向二十幾裡外的一片樹林飛去,那邊好像還有條小河。
郭宋立刻打起神,向二十餘裡外的樹林奔去。
那是一片鬆樹林,這個季節,樹林裡應該有蘑菇、鬆、運氣好甚至還能遇到鹿群。
郭宋的腦海裡已經出現小燉蘑菇、燒烤鹿的一幕,使他肚子更加飢。
漸漸跑近了鬆樹林,他才發現這片樹林很大,至佔地數百頃,算得上是一座森林了,一條清澈的小河便從森林蜿蜒流出。
郭宋向頭頂的小鷹揮揮手,一頭鑽進了鬆樹林。
鬆樹林線比較暗,腳下是一層厚厚的鬆針,他一眼便看見了一朵靈芝,長在一棵大鬆樹的樹榦上,這個發現頓時讓他又驚又喜,他在崆峒山採到過幾次靈芝,這朵暗紅的靈芝至有五六十年了,拿給師父配藥絕對是好東西。
他拔出隨短匕首,這是甘雷送給他的,十分尖銳鋒利,他專門用來挖蘑菇、殺魚。
郭宋小心翼翼地將靈芝連切下,放進揹包裡,他繼續沿著小河向鬆林深走去,希能再遇到一朵靈芝。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了前麵有人的嚶嚶哭聲和哀求聲,郭宋愣了一下,他腳步放輕了,一步步向前走去,繞過一片灌木,兩匹馬出現在他眼前,馬背上有鞍,有兵,再向下看,郭宋頓時看見讓他目眥皆裂的一幕,地上鋪著一條厚毯,兩個男子按住一個人正在行禽之事,剛才就是這個人在哭。
郭宋暴怒,手中短匕首飛而出,力量極大,寒一閃,『噗!』的一聲,竟對麵男子的額頭。
男子慘一聲,仰麵倒地,另一名大鬍子男子大吃一驚,回頭看見郭宋,他扔掉人,像猴子一樣跳起,著子向戰馬撲去。
這時,郭宋有點恍惚,他剛剛才意識到,自己殺人了,剛才那男子被自己匕首額頭,還能活嗎?
男子跳上一匹馬,郭宋這才醒悟,立刻拔出後長劍,向男子撲去。
男子出馬上戰刀,調轉馬頭便向郭宋劈來,他卻一刀劈空,郭宋閃一劍刺穿男子大,男子慘一聲,夾馬疾奔。
男子馬簡直嫻得驚人,郭宋一躍高高跳起,準備將他一劍劈下馬時,卻發現這名男子不見了。
郭宋愣了一下,眼睜睜著戰馬奔遠,這時他纔看見,那男子竟著在馬肚子下,難怪自己沒有看見。
戰馬奔出二十幾步後,男子一轉又回到馬背上,他一催戰馬,戰馬高高躍過小河,向森林外奔去。
郭宋暫時顧不得他,轉去看另一人,另一人仰麵倒在地上,雙眼圓瞪,張大,木然地著天空,一把匕首在他額頭上,郭宋他的鼻息,已經氣絕亡了。
郭宋心中堵得慌,雖然被殺男子高鼻深目,看相貌就不是中原漢人,但畢竟很年輕,居然就被自己憤怒之下一刀殺了,他究竟是什麼人?
郭宋隻覺自己心中糾結得慌,他一回頭,一個年輕婦人就站在他後,布已經草草穿起,臉上有痕,頭髮散,手中竟然提著一把刀,眼中充滿了悲憤。
郭宋嚇得連忙站起,大喊道:「我和他們不是一起的,我隻是路過這裡。」
婦人忽然撲上來,目標卻是地上的男子,揮刀劈砍,發瘋般地大喊大。郭宋忽然意識到,這個子也不是漢人,應該是當地的羌人,說的是羌人的語言。
婦人竟然把男子的頭砍下來,又揮刀將男子下砍得稀爛,這才無力坐地上,放聲大哭。
郭宋心中頗為同,看年紀大概在二十六七歲左右,手掌糙,麵板稍黑,穿著布,家境應該不富裕,很可能在放牧時被這兩個男子擄掠到這裡發泄慾。
過了好一會兒,起向郭宋行禮,激地說什麼,好像在表示謝,但又好像是讓自己趕走。
郭宋忽然醒悟,難道他們還有同夥,剛纔可是逃掉一個。
他急忙牽過馬匹讓人上馬,人翻上馬,又指了指後,讓他也騎上來。
郭宋雖然沒有騎過馬,但他的平衡能力天下無雙,他輕輕跳上馬,用雙夾住馬,手抓了馬鞍。
子催馬便向樹林外奔去,奔出樹林便向南方疾奔,郭宋幾次差點落下馬,但都被他穩住了。
就在這時,遠忽然傳來低沉的號角聲,隻見十幾名騎馬黑人正向這邊圍攏而來,他們速度極快,很快便離他們不到三百步。
這樣可不行,兩人都逃不掉,郭宋從馬上一躍跳下,子連忙勒住韁繩,驚恐地著越來越近的黑人。
「你快走!」
郭宋向大喊,又指了指森林,「我去森林裡,他們追不上!」
婦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咬,猛地催馬疾奔,沒有了郭宋拖累,馬速變得極快,很快便奔遠了。
郭宋掉頭便向森林狂奔,十幾名黑人不管那子,全部從四麵八方來追殺郭宋。
這時,郭宋到腦後有風聲,頭一側,一支箭著他的耳廓過,釘在地上,他到耳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這是他從未吃過的大虧,郭宋心中大怒,拔出長劍,忽覺不妙,立刻一躍跳起,兩支箭從他腳下過。
這時,又是一箭向他臉龐強勁來,他揮劍劈開,這支箭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震得他手腕作痛。
十幾名黑人像獵一隻兔子般,不斷在奔跑中張弓搭箭,向他來,箭箭準,箭箭他的要害。
郭宋連劈十幾支箭,剛靠近一人,對方便立刻催馬奔遠,不給他搏殺的機會,他拾起了一支箭,偏偏對方都在四五十步外,不在他的暗殺範圍。
郭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他心中越來越鬱悶,他忽然大喊聲,「不陪你們玩了!」
他一個淩空後滾翻,向三十餘步外的森林狂奔而去。
為首黑人一擺手,讓眾人停止箭,他換一把弓,出一支大羽狼牙箭,戰馬輕輕奔跑,他猛地拉開弓,瞄準了郭宋的後心,用這把弓,他從未失過手。
就在這時,一隻黑影淩空落下,鐵爪在他額頭上猛地一抓,為首黑人一箭偏,大一聲,額頭上鮮直流。
眾黑人大吃一驚,紛紛指空中蒼鷹大喊,抓住了這個空檔,郭宋一個燕投林,消失便在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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