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娘很高興。今晚的詩會進行得異常順利，這兩首上佳詩文橫空出世得滿座士子抬不起頭來，這種一波三折的好故事必將在明天傳遍整個長安，而醉春樓之名也必將夾在其中，吸引無數士子前來顧。與這些相比，幾大缸廉價酒水實在不值一提。

在場的讀書人們也很高興。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是衝著今晚詩會上這杯免費酒水來的寒門子弟，眼下又得到這麼多免費酒水供應，自然欣喜若狂，稀稀拉拉地對胡大娘稱謝。大廳裡的氣氛變得熱烈起來。

今天是七夕夜，李二陛下破例開了宵。所以李信也並不急著走。來到這個大唐這麼久，他已經很久冇有驗過夜生活了，總覺得有些懷念。雖然認真追溯起來，他前世所謂的夜生活也不過是熬夜複習而已，畢竟他冇有多餘的錢來讓他像其他同學一樣逛逛夜店之類。

在場的讀書人們放肆地飲酒，放肆地吵鬨，有些甚至站起來手舞足蹈，看得李信目瞪口呆。他轉向秦懷玉問道：“他們在乾嘛？”

秦懷玉皺著眉頭喝了一杯酒，彷彿嫌棄它寡淡一般咂咂，然後看了不遠跳舞的幾個人一眼，道：“跳舞啊。”

李信表一僵，翻了個白眼又問道：“.........我問的是，他們為什麼突然跳起舞來了？”

秦懷玉古怪地看著李通道：“我大唐男兒飲宴，載歌載舞有什麼不妥？”他的表分明是在說：你怎麼回事？這都不知道？

李信連忙擺擺手掩飾道：“太久冇出來喝酒了，有點不習慣。”

秦懷玉聞言，也冇有追究，著不遠歡樂的人群，默默地跟著搖頭晃腦起來。

李信這才鬆了一口氣，暗道：“要命了要命了，差點忘了唐人喝了酒以後就是喜歡撒酒瘋似的群魔舞。”據後世曆史學家們考證，這或許是五胡華之後，胡人與中原地區漢人們混合產生的一種新的習俗。

事實上，傳說中的《秦王破陣樂》，其實就是秦王李世民凱旋以後，跟帳下的將軍們喝酒時跳舞的伴奏。不過，在這個陌生的唐朝，《秦王破陣樂》到底還存不存在，這倒是個問題。

總而言之，宴會上跳舞對唐人來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社活。人們不僅自己跳，還喜歡拉上旁的人一起跳。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拒絕這樣的邀約，否則就會被視為一種敵意。

李信自然冇有興趣加這種看上去並冇有比後世社會搖好到哪裡去的土味扭，隻是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著那些跳舞的人。

陳瀾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熱鬨非凡的場景，小臉通紅，顯得興致又有些張害怕。小鈴地靠在陳瀾邊，彷彿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麼複雜的環境。

突然，一個醉漢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竟是要去拉陳瀾的手，裡還道：“兄弟，兄弟，一起來跳舞吧！”

陳瀾嚇得不輕，連忙向李信那邊躲避。小鈴雖然也很害怕，但還是勇敢地擋在了自家小姐的前，試圖阻止這個醉漢的行。

眼看著醉漢就要順利抓住小鈴的手，李信手一拉，順勢將陳瀾和小鈴都拉進自己懷裡，醉漢便因此撲了個空。

雖然陳瀾和小鈴的型都比較小，但是李信自己眼下也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單薄年而已，登時被撞得口發悶，疼得齜牙咧。

那醉漢上穿著儒衫，顯然也是來參加詩會的讀書人。他滿臉通紅，說話有些大舌頭：“二位.......郎君大才！在下想和二位結！何不賞......與我共舞！”

當著我的麵，想拉我未來老婆去跳舞！賞賞賞.......我賞你一耳還差不多！

李信在心裡罵罵咧咧的。陳瀾和小鈴早就掙紮著起，藏到李信後去了。們也說不清為什麼，反正就覺得躲在李信後麵應該就安全了。

“滾滾滾，不想跳，去找彆人。”李信冇好氣地罵道。

秦懷玉在一旁看得直笑。

“二位何故看不起我？”醉漢彷彿到了某種偌大的辱，“縱然我張三作不出二位那等詩文，好歹也寒窗苦讀十年，難不竟然連與二位結的資格都冇有嗎？仁兄未免也太恃才傲了一些？”

李信見醉漢還在這裡糾纏不休，終於耗儘了耐，給秦懷玉使了個眼，道：“煩死了，給我揍！”話音一落，他便向前撲了上去，直接把醉漢推倒在地。

秦懷玉雖然喜好詩文，但終究繼承了秦老爺子的暴力基因，眼見得暴力事件在自己麵前發生，便立即也加了戰團。

其他人見這裡吵鬨，紛紛停下了手頭的事往這邊看來，正看到李信和秦懷玉暴打張三的這一幕。眾人紛紛大跌眼鏡：怎麼回事？這不是剛剛纔作出《七夕》這千古絕句的才子嗎？怎麼搖一變就變打架鬥毆的流氓了？

李信當然顧不上在意彆人的目，他隻是一拳又一拳地往張三臉上招呼，罵道：“你跳舞！你跳舞！”秦懷玉也是一拳又一拳地落下，隻不過他的拳頭顯然比李信的難捱多了。

不一會兒，張三就被打了豬頭，在地上哀哀喚。

李信直起子，拍了拍手上的灰，這才覺得心裡鬆快多了。一想到剛纔要不是他及時反應過來，這醉漢差點就要撲倒小鈴和陳瀾上去了，他就恨不得再多來幾拳。

陳瀾和小鈴保持著半蹲的姿勢，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這還是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傳說中長安紈絝施暴的畫麵，心裡有些震撼也是正常的。

“兇徒！”突然有人了一聲。

李信循聲去，看見一個留著鬍子的中年男子正義憤填膺狀地指著他。

那人道：“如此良辰佳節，你竟然當眾行兇，毆打一個手無寸鐵的讀書人！就不怕我們去告嗎？我倒要看看，我大唐到底還有冇有王法！”

李信麵無表地看了秦懷玉一眼，道：“老秦，你聽見了冇，有人在跟我們說王法誒。”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