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淵覺得新門的這個小徒孫有點奇怪，他沉睡了太久，自己都記不清，寄居在這神牌之中已經多年了。只是醒來后，才發現整個清觀便只有那朽木一個人。

他喜靜向來不怎麼關注觀中的事，所以以往這觀里是什麼模樣，其實他并不怎麼關心，但即便是這樣，也能肯定白聿絕對是他門下弟子中，最蠢的蠢材。

資質奇差，腦子還笨，整天嚷嚷著大清，對他的存在毫無所覺不說，前前后后折騰了個幾十年，別說是天眼，連著眼都開不了，自己都覺得清遲早要完。若不是看在他早晚三柱香從未中斷，往道之心還算虔誠，他都想親自把他逐出師門。

所以當他帶著這個云皎的小徒孫過來時，那差別簡直高下立辯。原本無聊得想繼續沉醒的他，突然就來了興致，按照以往的慣例，順手給了一本修練心法。

夜淵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反正以往遇到那些來拜他的人時，他也是這麼做的。當然除了那朽木，因為他就看不到他。

甚至這幾天還隨手又抄了一本，想著沒準下回再遇到來拜的人，他還可以再送嘛。結果僅僅過五天的時間，那個小徒孫又回來了。

原來他以為畢竟年輕，又剛剛道，邊只有一朽木。無法參玄心訣又無人解答，為難之下求到他這里也實屬正常。所以他才現相見問上一問，嗯，絕對不是因為無聊。

╭(╯╰)╮

可誰知道，確實是有疑問，而且疑問還不小，一轉手還反塞給了他整整五本書。除了原本那本玄心訣外，另外的四本每本都厚出了一倍有余。神識一掃，他瞬間就了解了里面說的什麼。

里面麻麻寫滿了對功法的各種理解，還逐行逐字的詳細解釋，甚至還對一些小的法進行了改良。他下意識推演了一翻，雖說略有些稚，但還真的可行。

夜淵直接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傳了這麼多年的功法，這還是頭有一次有人給他回“禮”，而且一回還回了整整一疊。

而小徒孫放下這些后，就說了一句，“祖師爺您慢慢檢查，我等你的回復。”直接轉就下去了，好像完全不著急一樣，只留下一碗熱騰騰的湯。

捧著一疊冊子的夜淵：“……”

傳了這麼多年的功法，第一回有人給他作業，而且還是整理冊的那種。夜淵表示這一屆的徒孫好像……有點難帶。

他神識細細掃過徒孫所謂的一些疑問，發現明明對一些功法奧理解徹，標注得一清二楚。甚至比原本他寫的都更加簡單易懂，這樣一本書拿出來，想必就算是個蠢材都能開始修行玄心訣。可奇怪的是對于一些基礎的問題，甚至是一些常識概念。卻好像毫不了解，疑問中大半都是關于這些的。而且提出的問題，更是讓他有些……看不太懂。

夜淵瞄了一遍，才揚手收起了這堆書冊，這還真是個奇怪的小徒孫！一邊思索著回應他的辦法，一邊正打算退回神牌中，轉頭卻看到了桌上的那碗還冒著熱氣的湯，眉頭頓時皺了皺。

向來供奉仙神所用皆是香火，是因為香火之中凝聚著所燃之人的一信仰之力，對于仙神鬼這種生靈來說，早已經去凡胎，五谷凡食對他們已然無用。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供奉先祖，用湯的。

看來這小徒孫對于修道的常識，還真的是缺乏得嚴重。夜淵搖了搖頭，再次看了那碗湯一眼，一閃化為一道白，沒了供桌上的神牌之中。

塔頂又恢復了安靜。

五分鐘后……

唰啦，白的影再次出現在桌前，的盯著桌上的湯，雖然是凡食，但好像……還香的樣子，可惜食之無用。

于是白再次消失。

再過了五分鐘后……

唰啦，白影再次出現，仍舊看著桌上的湯。香是香了點，但凡食就是凡食，他又不是凡，想必味道也不會好到哪去，至不會比靈氣更好。

于是白再次消失。

又雙叒叕過了五分鐘……

唰啦，白影再再……再次出現。嗯……看著好像有點冷了，好歹是小徒孫的一片心意，要不……試試？

他手間一轉，瞬間手里出現一個小湯勺，試探般的嘗了一口。接著整個人一僵，眼睛瞬間像是被點亮了一般閃閃發。

(⊙_⊙)

好……好香啊！

下一刻，手里白一閃，瞬間小湯勺變了半個掌大的大湯勺，然后……一勺……一勺……再一勺！

好香，好香，好好香！

他決定了，這是一個好徒孫，可以好好培養一下。

嗯，就從今天開始！

于是，花了一上午時間，好不容易補好了墻上大的云皎，一回屋便看到某個白如雪的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見進屋，眼神瞬間定在了的上，神那一個正經嚴肅！

如果……前不是放著一個臉盆大的空碗的話。

云皎突然有一種，被老師突襲家訪的覺。只不過做為學神的，從來不怕家訪。于是只愣了一下，試探的喊了一聲，“祖師爺？”

“嗯。”夜淵點了點頭，神越加的嚴肅，“你所言之疑我已知悉，皆不是什麼難理解的問題。即便我不說，等你正式修行自然就了解了。但念你初道，又有好學之心，我便破例跑這一趟。”

云皎：“……”你難道不是來還碗的嗎？

想起自己這幾天來的疑問，云皎立馬略過了桌上的空碗，下意識拿出了好學生的風范，客氣的道，“多謝祖師爺，還請祖師爺指點。”

“你且過來。”夜淵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云皎連忙上前坐下，剛要開始問，卻見他突然抬手，著眉心的位置輕輕一點。

下意識閉上眼睛，下一刻卻只覺得一清涼的氣息涌，順著脈絡傳遞四肢百骸，然后停留在了丹田的位置，全不由得一暖，整個人都輕松了不，觀仿佛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

眼前出現了各的小亮，飄散在四周，無不在。幾乎是傾刻之間，莫名就知道那是什麼。

——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