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給靜芙煮了熱蛋在臉上滾一滾，能活化瘀，不能一直讓腫的老高，也擔心會毀容。

“嬤嬤，沒事的，就是腫幾日罷了不影響什麼的。”

靜芙沖李嬤嬤眨眨眼，不敢牽臉部，實在是太疼了。

二人正說話外面傳來了丫鬟的呼喚聲，靜芙和李嬤嬤對視一眼，起去外屋看看。

“大小姐在屋里麼？奴婢是牡丹啊，來請大小姐的。”

大丫鬟牡丹是老太太屋里最得寵的丫頭，甜心細會來事上下都能照應好，對老太太代的事更是辦的妥當周全，深得老太太信任。

“是牡丹姐姐啊，可知道老太太有什麼吩咐麼？我們小姐剛才被馬嬤嬤打了臉，正在熱敷呢。”

“可還嚴重？剛才我不在，去前邊代老太太的吩咐去了，倒是沒看見，聽了一，馬嬤嬤也太過分了，一向跋扈，對我們一向也是抬手就打的，你也知道我也被馬嬤嬤打過的。”

牡丹先是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隨即深深的嘆口氣，并且自揭傷疤博得認同。

靜芙施施然的走了出來，“牡丹姐姐好，怎麼勞你大駕了。”

眼里帶著譏誚的神，牡丹可是個伶俐人呢。

牡丹淺淺的笑了先恭敬的行了禮，“給大小姐問安，聽說馬嬤嬤欺負您了，正好我得了差事就趕過來看看，哎呦我的天！這也太厲害了，趕敷敷才好，別吃發要忌。”

一連串的提醒，眼神真誠關切，卻含著一可憐和同。

“多謝姐姐了，祖母找我可有什麼事麼？父親在前面忙完了，是新來的夫人等不及要用正屋了麼？”

靜芙哼了一聲，有點執拗任的樣。

“哎，是老太太找您有事要說，也是問問馬嬤嬤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夫說打的有點太狠了，好像是故意打的，老太太有點生氣呢。”

牡丹也給靜芙留了一線，咱們做下人的也沒長前后眼，還是留點面為好。

“多謝牡丹姐姐來請，姐姐今年有十八了吧，我娘說去年放人的時候就寫了你的名字，可惜我祖母駁回了。我娘也沒辦法。”

靜芙一聲嘆息，說了這麼一句風馬牛不相干的事。

牡丹該到嫁人的時候了，再大可就耽誤了，按說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很得臉面，放了出去做良民再給一份嫁妝也很使得呢，這份做派和氣度也當得起小門戶的千金小姐了。

聽了這話牡丹驚訝的挑眉愣了一下，眼眶里慢慢積蓄了晶瑩的淚花，強忍著沒讓落下來，用帕子摁了摁眼角，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

“夫人是好人。”

幽幽的嘆口氣。

“好人不長命。”

靜芙抬起頭著頭頂的藍天白云，聲音低沉帶著深深的蕭瑟。

“姑娘要保重自己，為了夫人也要照顧好自己呀，這屋里都是人子，一個不好就被人了把柄去，可怎麼得了呢。”

著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大小姐，卻氣度沉穩大氣，眼神堅毅略顯涼薄，但氣勢已經足夠讓敬重了。

“牡丹，新夫人很快就要進門了，是我祖母娘家的姑娘，已經有了一個兒比我小一歲，肚里還有個……聽說也穩了。

牡丹你日后可怎麼辦呢？你長得好人又周全，可當家夫人最討厭什麼你知道麼？”

靜芙歪著頭著牡丹眼角含笑。

牡丹了手中的帕子，不由自主的有點張了起來，被盯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微微低下頭做出低眉順眼的樣來。

“當人丫鬟周全是沒錯的，只會讓主子喜歡信任，但要看主子是誰了，夫人可是不會喜歡有貌的丫鬟周全伶俐，那還要夫人干什麼用呢。”

靜芙輕笑一聲，扯得角有點疼，不自覺的捂住了臉上冷敷的帕子。

牡丹猛地抬起頭，眼里帶著震驚之，隨即發現自己泄了緒，快速的低下頭什麼話也沒說。

“哎！可惜了，如花的年紀就這樣耗掉青春，明明你有資格做正室夫人的，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機不可失啊。”

靜芙放下帕子給艾葉，“丁香跟我走一趟吧。”

“是。”

“大小姐，我扶您。”

牡丹驚醒過來，趕上前一步扶著靜芙規規矩矩恭敬的往外走。

“大小姐……奴婢……”牡丹走在花園的路上，此時到了中午，院子里也沒人了。

花園的花草也并不名貴，反倒是靜芙的院子里全是名貴花卉，還是當年夫人養活的。

腳下的青磚也有些碎裂了，墻上也多了些斑駁的痕跡，連游廊的紅漆也有些落了，怪不得要搶夫人的嫁妝了，杜府確實比不的楊家富貴底蘊深厚。

“我可能要去楊家了，祖母一向疼我，肯定會舍不得我，要是我邊能有個祖母跟前心的丫鬟伺候著，祖母說不定就能放心了。”

靜芙著前方的路目略顯薄涼。

牡丹歪著頭微微顰眉似乎有點疑，不過是再抬眼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新的方向，如同找到救贖似得著，目中含著殷切和。

靜芙外頭看了一眼，“作為回報，我會想辦法要回你的賣契，不過這并不容易，很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我需要你為我盯著杜家，我想祖母也一定需要你好好的照顧我吧。”

“奴婢可以使試試勸說……，但不一定能功，可能需要找個合適的機會。”

“我覺得現在機會就很合適，手里的螞蚱眼看著要飛了，任誰都會不高興的。”

靜芙微微瞇起眼，目前看來只有牡丹最合適做兩邊的暗線了。

“那奴婢的賣契真能要回來麼？”

牡丹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也最不甘心的。

“你可以試著相信我一次，因為你沒有別的路可走了，你真的認為我父親是你最后的出路麼？我母親有貌有家室最后如何了？”

靜芙在耳邊低喃著，深邃的眸子，冰涼一片，如同黃泉路上綻放的彼岸花，絕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著來往的路人駐足觀，深陷其中。

牡丹咽了下口水，咬著微微泛白，眼眉低垂，纖長的睫如羽扇般輕輕，泄了心的不平靜。

“我答應你，我會說的。”

牡丹在即將看到正堂院門的時候口而出，額頭上有了細的汗珠，整個人卻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你會為自己正確的選擇而到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