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皇位

“求聖上，今夜離宮之時，請兩位皇子與妾一起送先皇帝陵。”陸錦棠聲音有些嘶啞。

沈世勳終是忍不住，抬腳上前，拽著的胳膊，把扶了起來，“妾？你可知先皇邊隻有皇後放能如此自稱，你……連名分都未曾有！”

陸錦棠皺眉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

“朕會讓皇後孃娘與聖上合葬，一起送帝陵。且朕已經安排好了護送先皇的人馬。”沈世勳緩緩說道，“先皇的得力大將，廉清也會親自護送。至於你……”

陸錦棠抬眼看他。

“你若捨不得先皇的孩子，便……繼續留在宮裡，照顧皇子們吧。”

沈世勳說完，放開了扶著胳膊的手。

陸錦棠眼神了一下，“我……留在宮裡？照顧皇子？”

“怎麼？你不想？”沈世勳皺眉看著。

陸錦棠閉了閉眼睛，“先皇有願，希他所之人，離開皇權富貴，去過閒雲野鶴的生活。我此重托，惟願能提先皇完此願。盼聖上能夠全。”

沈世勳的眉頭擰了一個疙瘩。

“我願帶著皇子，離開宮闈。”陸錦棠勾著角笑了笑，“先皇的子嗣，如今還留在宮裡，未免份尷尬。雖然先皇有詔，言明兩位皇子不可繼承皇位，但誰知道世人的口又會怎麼說呢？聖上不如放了他們自在。”

沈世勳輕哼一聲，“即便他們要離宮，也不該是由你來照顧，你……無名無份的，不過是個宮婢而已。”

陸錦棠皺眉看他，他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

“我與先皇，深意重。”陸錦棠鄭重說道，“縱然先皇臨走之前，冇有給我位分，但先皇最後一段路，乃是我陪伴著走過的，於此，聖上也不該攔著我為先皇送行！”

“並非朕不講麵……”沈世勳深吸了一口氣，負手踱步到窗邊，他舉目著窗外高大的龍爪槐，“乃是宮裡有宮裡的規矩。倘若你真的要為先皇送行，那麼，一旦你了帝陵以後，就不能再離開，你不但要為先皇送行，還要為先皇和太後守陵。這輩子都不能再行宮，你可同意？”

陸錦棠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他逆而站，且是著窗外的，陸錦棠隻看到他的背影，以及他握在背後的手。

陸錦棠有種怪異的覺，“我不會再宮的，一旦送先皇離開宮中，我就不會再回來了。”

沈世勳卻是笑了一聲，“連皇子都不能挽留你，留在宮裡嗎？”

陸錦棠聞言一愣，“聖上不許皇子去送先皇嗎？那是先皇的孩子，於孝道來說，他們也該去送的！”

“二皇子昏迷不醒，大皇子年歲也。你我都很清楚，先皇下葬，乃是不外傳的事，讓年的皇子去送，無疑增大了風險。自然是不去為好，出於對二皇子安危著想，也該他留在宮裡，由最好的太醫照看著穩妥。”沈世勳轉過臉來，看著陸錦棠。

他站在視窗芒極勝的地方，陸錦棠看不清他臉上神。

但那種怪異的覺，在心底卻是越發的明顯了。

“你以為朕說的對是不對？”沈世勳問道。

陸錦棠抿皺眉，沉默了一陣子，忽然明白過來，低頭笑了幾聲，“舅舅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有我的打算，但請舅舅不要阻攔。”

“你……你說什麼？”沈世勳的語氣有一瞬間的慌，“誰是你舅舅！”

陸錦棠提步向他走過去，“舅舅，你裝作冇有認出我的樣子，就可以不承認我是錦棠了嗎？”

“莫要胡說了！皇後孃娘正躺在棲宮裡，的還用冰鎮著呢！”沈世勳沉聲說道。

“且不說紫道長與你的關係甚好，我如何是陸錦棠，他必然早已告訴你。”陸錦棠在他邊一步之外站定，仰臉看他，“單說你繼位以前，把保工作做的如此好，冇有我聽聞一風聲，你既是閣選立出的新帝，必然會知曉宮中先前發生的事，你也該知道，雲璋他對我態度如何。憑藉此，你能猜不出我是誰？”

沈世勳皺了眉頭，凝視著。

陸錦棠蒼白的笑了笑，“舅舅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宮中與我來說，冇有了雲璋，就冇有了意義，這裡隻能是我的傷心地，請舅舅放我離開吧……”

陸錦棠話未說完，沈世勳卻忽而上前一步，的抱住了。

“放手！”陸錦棠登時就惱了。

沈世勳卻把擁在懷裡，“你不是陸錦棠，不是我外甥！我不是你舅舅！皇後已經死了！”

他聲音帶著抖，胳膊卻把箍的的。

“你放開我！”陸錦棠的聲音裡已經含了濃濃怒意，“雲璋就在一旁看著，你就是這麼對他的妻嗎？他把皇位把天下都留給了你，你卻這般不尊重他的未亡人？”

陸錦棠怒斥的聲音，如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沈世勳的心頭上。

他手上力氣略鬆，立即掙出他的懷抱，退到床邊站住。

“舅舅彆裝了，你打從未進門，就知道我是誰。”陸錦棠冷厲的目看著他，“你裝作不認識，就能把我留在宮裡了嗎？我以為舅舅早就想明白了，你我之間永無可能！”

“我是早就想明白了，我是打算一輩子都隻做你的舅舅……可你不是死了嗎？”沈世勳似乎也了氣，“我的外甥已經死了，如今活生生站在我眼前的子，是與我冇有世俗、冇有親緣關係羈絆的子，是我埋在心底真心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子。”

陸錦棠低頭笑了笑，“我會帶著玉琪和玉玳，送先皇太後帝陵，從此以後再不回來了。沈家的那個小姑娘，沈昕如今也可以做真真正正的公主了。日後這宮裡還會添更多的皇子公主。聖上喜歡的人可以有很多。我與先皇卻永遠是彼此的唯一。”

“你……”沈世勳暗暗咬牙。

他瞪眼看了半晌。

就那麼直了形，站在秦雲璋的床前，好似無所顧忌，隨時都可以用命追隨他而去。

“嗬……”沈世勳忽然擺了擺手，“你不用擺出這玉石俱焚的架勢，你知道……我對你從來都狠不下心來……如果狠下心，即便得不到你的心，也總能得到你的人……可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殿中安靜，有風鼓著輕紗簾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