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對著端木憲笑了,小臉上溢滿崇敬之。
若是以前,端木憲也不會在意一個不甚靈巧的孫遇到什麼難題,可是想到昨日在算學上表現出的幾分天賦,他便出幾分興味,問道“緋姐兒,什麼題目說來祖父聽聽。”
被妹妹搶先一步,但端木紜也不惱,目溫和地看著妹妹。難得妹妹對算學上心,份例的事一會兒再提也不遲。
而一旁的賀氏卻是臉微沉,隨手拿起了茶盅,慢條斯理地以茶蓋撥著茶碗中的茶沫。
端木緋雙手負於後,搖頭晃腦地復述起來,這老學究一般的作由一個小姑孃家家做來,別有一番趣味。
“一個小家的後院裡有一大缸水和兩個空碗,大碗正好可以放**水,小碗可以放五合水,如果小想取三合水,他要如何用這兩隻碗從水缸裡取水”
這一題聽著很簡單,不過寥寥數語而已,連屋子裡服侍的嬤嬤、丫鬟都輕而易舉地記住了題,可細思起來,卻是有些雲裡霧裡。在們看來,算學也就是一個包子兩文錢,十個包子要多銅錢的事。
晚膳已經擺好了,遊嬤嬤正要請兩位主子用膳,卻見端木憲以指尖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寫畫起來,遊嬤嬤頓時噤聲不語,飛快地瞥了一眼賀氏,賀氏的角抿,著不易察覺的冷意。
遊嬤嬤在老夫人旁侍候了這麼多年,不僅瞭解賀氏,也瞭解端木憲,知道老太爺這副做派,是對四姑孃的這一題上了心
這四姑娘自昨日在算學上了點鋒芒後,竟似要得了老太爺的青睞不
這時,端木憲收了手,含笑地看向了端木緋,道“這一題易中有難,難中有易。”
“還請祖父指點。”端木緋笑瞇瞇地福了福。
端木憲捋了捋胡須,道“那祖父就提點你一句,用大碗取滿水,倒小碗中,待小碗滿後,大碗中還剩多水”
“大碗中還剩一合水”端木緋口而出道,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興地雙目微瞠,畔出璀璨的笑靨,“祖父,我明白了再倒掉小碗中的水,把大碗中的一合水倒小碗,然後再把大碗裝滿水,再次倒小碗中,那麼待小碗滿後,這一次大碗中就剩兩合水再以此類推,就可以取得三合水了。”
“孺子可教也”端木憲掌笑道,心大好,作為師者,自然是都喜歡一點即通的學生。
“多謝祖父誇獎。”端木緋笑得兩眼彎彎,樂滋滋地說道,“以後我若是遇到難題,還可以來請教祖父嗎”
“緋姐兒,你能有向學之心,很好”端木憲笑著頷首道,“以後你若是遇到了難題,就來書房找祖父。”對於端木憲而言,家裡的孩子隻要有出息,他就不介意扶一把,總歸是端木家的脈,一榮俱榮。
聞言,賀氏的臉更難看了,而端木紜看著妹妹笑得溫,因為妹妹得了祖父的青眼而喜悅。
遊嬤嬤抓住機會,趕忙出聲道“老太爺,太夫人,晚膳已經擺好了,還請老太爺和太夫人移步用膳。”
“添兩雙筷子吧。”端木憲撣了撣袍站起來,“紜姐兒,緋姐兒,天不早,你們姐妹就留下隨我還有你們祖母一起用膳吧。”
“多謝祖父祖母”
兩姐妹從善如流地應下,對著端木憲和賀氏福了福,一時間,祖孫幾人看來其樂融融,唯有賀氏是皮笑不笑,明的眼眸更為幽深了。
一張大大的紫檀木雕葡萄紋圓桌上,已經擺好了一大桌子的晚膳,八菜一湯,還有香噴噴的香菇粥,俱是熱氣騰騰,可謂香俱全。
“好香啊”端木緋合掌笑了,一臉期盼地看著端木憲,“祖父祖母這兒的飯菜真香,祖父,我和姐姐以後可不可以天天來陪祖父祖母一起用膳”
端木憲捋著胡須,玩笑地說道“百善孝為先,敢你這小丫頭來祖父祖母這裡隻是為了蹭口飯吃不”
端木緋皺起了小臉,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祖父,孫不想天天喝清粥,每天吃不飽。”
小姑娘可憐兮兮的扁扁,如點漆般的眸子中卻飛快地閃過一道暗。
端木緋知道端木紜來永禧堂是想找賀氏做主,可在這府裡,賀氏明顯對們姐妹不喜,而與小賀氏既是婆媳,又是姑侄,連一氣,哪怕賀氏為了麵子出麵管了這件事,小賀氏作為當家主母,想作踐們,有的是法子。這樣一次次的,隻會讓們在府裡的地位越來越尷尬,倒不如
借勢。
宅雖是賀氏為尊,但端木府裡,真正當家作主的卻是端木憲。
們姐妹倆若想要過得更好,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藉端木憲的勢了。
所以,跟著來了。
端木紜眸閃了閃,這才又想起了們的來意,上前半步,直視端木憲正道“祖父,我和蓁蓁才剛過孝期,本來日常飲食素凈些也是應該的,但是蓁蓁還小,還是長的時候,青菜豆腐也委實太過清淡。恕孫大膽,還請祖父為我們做主”
端木憲越聽眉頭皺得越,麵沉如水地看向了賀氏,深沉的眼眸中波瀾不興。
他當然知道賀氏不喜這對姐妹,但他們端木家在這京城好歹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端木紜姐妹倆怎麼說也是端木家的脈,過得連奴婢都不如,這若是傳揚出去,會讓人怎麼來議論他這個戶部尚書,說是他們端木家連一雙孤都養活不起嗎
最後,折辱的還不是他和端木家的名聲
這一回,連賀氏也是一頭霧水,但是賀氏不是蠢人,略一思量,就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府中規矩森嚴,廚房哪裡敢隨意地以下犯上,怠慢主子,這件事既然不是自己的意思,那就是和小賀氏有關了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