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淡淡道：「不是！」

李澄空思維已經十倍快，凝神這黑人眼神，冰冷無卻並沒有殺意。

他功力已經凝於腳下：「你真不是周海？」

黑人冷冷道：「我前來保護你，抵擋周海！」

「紫教？」

「正是！」

李澄空沉默。

他沒想到紫教來這一招，真是厲害。

給一棒再給一個蘿蔔，這招很老套卻很管用，在自己這般絕況下，很容易對紫教生出好。

他打量一眼這黑人。

如水月下，這黑人約有三十多歲，修長、削瘦、蒼白，好像很長時間沒有曬太。

一雙眼睛狹長而冰冷，好像兩柄柳葉刀。

黑人麵無表的看著李澄空。

李澄空坦然對視：「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許東。」黑人冷冷道。

「許前輩。」李澄空抱一下拳：「有勞。」

他轉回屋。

盤膝坐到榻上，細細變化。

如果沒崑崙玉壺訣，自己真要活活被打死在鞭下，這秦天南做事不靠譜啊。

可那麼重的鞭傷，半天功夫竟恢復得差不多，竟已經不疼。

羅清瀾的靈藥厲害，星力的止疼效果也極佳。

他接著開始催吐納。

一個周天後，所增漲力進天，看起來是在白費功夫，完呈現武功被廢後的模樣，免得被許東看出破綻。

某一刻，他忽然醒來，外麵約有袂飄聲。

他催踏梅訣，貍貓般躍起，無聲無息上牆。

他側耳傾聽。

袂飄聲不絕，有輕微的「砰砰」響，他一下判斷出外麵有人手。

他手臂一抖，卻抖了一個空，鐵已經被沒收。

搖搖頭，趴到門看。

月之下，兩個黑人在院中纏戰。

是許東與另一個蒙著臉的高大黑人，前趨後退，拳來掌往，如兔起鶻落。

十倍思維之下，他們作一下變慢，一招一式看得清清楚楚，如慢作演練。

許東兩拳如鐵鎚般掄，猛砸猛錘，剛烈霸道。

蒙麵黑人雙掌如蛇亦如刀，變化多端，又如流水般無孔不，以克剛。

拳掌相時，發出輕微炸響。

李澄空盯著他們一招一式，慨其妙，在記下來的同時，同時分析尋找弱點，在腦海裡模擬，如果換了自己該如何應對。

「吱……」宋明華陡的拉開屋門。

許東背對著他冷喝：「回去！」

宋明華沒聽。

孫歸武與胡雲石也拉開門。

李澄空無奈，拉開門低聲道：「別出來！」

孫歸武著門框道：「老李，你認得他們？」

「閉！」許東喝道。

李澄空著牆躥到孫歸武屋，宋明華與胡雲石見狀也著牆跑進來。

「那個是紫教的高手，你們不認得？」

「沒見過。」三人盯著許東看幾眼，搖搖頭。

他們作快得眼花繚，眼神跟不上。

「另一個應該就是周海。」李澄空搖頭道：「來得夠快！」

恐怕誰也沒想到周海這麼快回來。

「肯定是有通風報信的唄。」孫歸武哼一聲：「孝陵衛那幫孫子……」

宋明華神複雜：「紫教還真夠重視你的。」

「你還沒答應加吧？」胡雲石道。

李澄空搖頭。

「現在不加也得加了。」孫歸武哼道：「待遇是不一樣！」

他們當初那可是求著加，紫教還搭不理的，好像不太想收他們。

對李澄空倒好，又是使手段，又是派人保護，完全不一樣的做法。

他們莫名的泛酸：人跟人真的不能比！

雖然這種心在李澄空迅速踏踏天境、鶴唳境、離淵境時已經經歷過，可還是不習慣，還是羨慕嫉妒恨。

真恨不得自己就是李澄空！

李澄空道：「滅了周海，我便加。」

許東彷彿他這句話影響，雙拳忽然膨脹了一圈，速度驟然快一截。

「砰砰砰砰！」悶響聲陡然升高。

蒙麵黑人雙掌也加快，綿綿，穩穩接住了這一波猛攻。

李澄空與宋明華他們說話之際，也一直盯著廝殺，腦海裡不停的記憶、拆解，推衍，想準判定他們的下一招。

「撼嶽拳宗！」高大黑人冷笑：「竟然墮落如此，護著一個種菜太監！」

「彼此彼此！」許東冷冷道。

「我是為報仇！」

「我是為救人！」

「阻止我報仇，便是我仇人！」高大黑人冷笑：「先殺了你！」

李澄空眼閃了閃。

許東竟是撼嶽拳宗弟子。

太監們加紫教是為了紫神功補全，這是太監們最大的執念。

他堂堂的三教四宗弟子，為何要紫教驅策？

這是自甘墜落吧？

紫教的勢力這麼龐大了？

派許東過來，既是保護自己，也是宣示紫教的厲害吧？

不過這周海也真夠厲害的，竟不落下風。

自己要加一把火才行！

「唉——！」他長長嘆一口氣：「其實我並不是真想殺周川，真是失手。」

「沒辦法的事，他命該如此。」孫歸武道。

他們三個都清楚，李澄空是故意殺周川。

「唉——！」李澄空又長長嘆一口氣：「他不主找麻煩，怎會有這橫禍？」

孫歸武道：「咎由自取！」

「唉——！」李澄空再長長嘆一口氣：「是啊，咎由自取！」

他的三聲長嘆做作之極，還有幾分怪氣之。

「我宰了你——！」高大黑人鬼魅般閃到李澄空跟前，右掌如翻天印般按下。

十倍思維之下，李澄空思維陡然再加快一分，種種推算在腦海裡閃過，尋找到隙，輕盈一鑽。

他已能斷定這黑人確實是周海。

「砰！」一扇房門被周海拍碎。

木片四濺中，周海不顧到上的木片，跟著又一掌按下。

李澄空剛從八仙桌下鑽過去，八仙桌便化為碎片。

周海眼迸寒。

這兩掌都差之毫厘，讓他越發憤怒。

木屑紛飛中，許東無聲無息出現在他後，趁著他氣急攻心發出第三掌之際，一拳搗在他背心。

「噗！」箭從周海裡出，中孫歸武。

「啊——！」孫歸武怪著後退，袖子狠狠臉，把臉塗了紅。

腥味讓他口翻江倒海，「哇」的吐出來。

腥味、酸臭味夾雜在一起，讓宋明華與胡雲石口也翻湧嘔。

「砰！」許東與周海左掌相，兩人釘在原地，衫獵獵鼓盪。

「嗤！」一柄劍刺中周海心口。

李澄空鬆手疾退，平靜如水。

從周海衝過來開始，他思維運轉更高速，彷彿計算機的超頻。

許東出第二拳、周海左掌迎擊、兩人僵持，這一切皆在李澄空的推算之中。

他趁機出孫歸武藏床底下的長劍，輕輕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