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訣第一層——開天闢地,已然練。
天心訣迥異於當世修鍊係,秦天南說天宗是上古之宗,看來上古與當世的修鍊係並不棹同。
當世修鍊以丹田為源,而這天心訣是以天為源。
第一層開天闢地,即是開闢天,天第一天已然凝!
這天天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既在又不在,既在此界又不在此界,玄微奧妙涉及天地之,難以盡窺。
憑藉神應不到它的存在,唯有凝練,以自來照映,才能找到自的天天。
不凝不純,則映照不到天天,各人皆天,但每人的天所在皆不同,唯能見到自己天,無法見到別人天。
照到天,然後將所有氣灌其中,便是開,便是開天闢地,天心訣的第一層便練。
他微笑著睜開眼睛。
「完了完了,果然是走火魔!」孫歸武盯著李澄空:「老李,你不是氣傻了吧,走火魔了還笑得出來?」
李澄空收斂笑容:「走火魔沒什麼大不了,練回來便是。」
「你……」孫歸武氣結。
他氣李澄空的口氣大,可又一想,這話沒病,憑李澄空的資質,練回來易如反掌,恐怕還不用十天半月。
「這也怨我。」宋明華愧疚的道:「沒跟你說清楚,吐納是沒辦法超過第三境的,強練會走火魔。」
李澄空道:「重練一遍而已,閑著也是閑著。」
「唉……」宋明華嘆道:「可惜,我真沒法傳老李你別的心法。」
他經歷沒那麼富,除了紫教武學,隻有那套基本的吐納,而紫教心法沒有允許絕不能外傳的。
他也不想李澄空進紫教。
李澄空下榻,覺到肚子咕嚕嚕響。
恰好這個時候送來了晚飯,四人狼吞虎嚥吃,李澄空獨自出去溜達消食。
夕西下。
他走在碎石小徑上,沐浴著夕,穿過樹林來到湖邊。
一邊走一邊觀察天天。
天天與丹田相似,氤氳如霧,但近乎無窮大,看不到邊際。
更奇妙的是,氣進之後再出來,便純了一分。
這與在經脈裡運轉恰恰相反。
在經脈每轉一週天,力渾厚一分,而天天一個進出則純一分。
念頭一,天的所有氣全部反灌回丹田,讓這些氣沿小週天運轉,完小週天之後進天第一天,再返回丹田。
他忽然停步,臉變幻。
被秦天南坑了!
想憑著這天心訣來突破境界幾乎不可能,什麼能練到大明境,更是可笑!
境界的突破是丹田氣滿而變。
從踏天境到鶴唳境,都是丹田的氣滿之後,自然發生的變化。
想通過天心訣突破境界,那就要把天灌滿,而這天之大無法想象,何年何月才能灌滿?
更何況,天心訣修鍊係也未必與當下的修鍊係一樣。
不過天心訣確實能遮蔽氣息,隻需將丹田力放進天裡即可,旁人應不到天,隻發覺他周氣空,修為淺薄。
他想表現出多修為,就搬出多力出來,剩下的都放進天。
不知不覺來到湖邊,他一邊走一邊練功,繞著湖邊幾圈,不信邪的想試試灌滿天會如何。
幾圈之後,他扭頭四顧,暮蒼茫中,周圍冷冷清清沒什麼人。
他轉便走。
這裡風景優宜人,遠遠勝過各自院子,眾人為何不吃過飯後過來轉一轉,難道個個都埋頭苦練?
據他所知,幾乎所有種菜太監都認命了,像宋明華三個那般苦練的罕之又罕。
那為何這裡如此冷清?
必有緣故,還是先離開為妙。
剛走出十幾步,後忽然傳來一聲斷喝:「站住!」
李澄空停步扭頭看,卻是四個青年正大步流星的追上來。
他們皆都是魁梧壯碩,要撐破衫鼓出來,目炯炯,侵略十足。
李澄空暗自皺眉。
一看就知道這四個是無事攪三分的,還是氣方剛的年紀,最喜逞勇鬥狠。
「你是何人?」當頭的青年臉上橫著。
李澄空道:「在下李澄空。」
「……有點兒耳。」當頭青年手指按著眉心,做思索狀,一邊看向另三人。
「那個殺了魔崽子的!」
「立了功,得了寶的那個!」
「哦——」當頭青年恍然,鬆開手指,笑瞇瞇的道:「失敬失敬!」
李澄空搖頭:「僥倖而已。」
他沒有因為青年的神變化而放鬆,反而更加警惕,抱抱拳平和的說道:「我還有事在,先行一步。」
「別呀!」當頭青年橫一步擋住李澄空的路,笑嗬嗬的道:「我們對李澄空你可是敬佩之至的,這麼巧上了,怎能不好好親近親近!」
李澄空越發篤定他不懷好意:「親近?如何親近?」
「我們就是想好好請教,如何殺死了那魔崽子,據說很兇殘的。」
「確實兇殘。」有人點頭。
李澄空道:「襲罷了。」
「那如何襲的?」
「他殺我屋另外三人,纏戰之際,我忽然一下刺中了他心口。」
「不如我們模擬一下如何?」當頭的青年與其餘三個青年皆興緻盎然。
李澄空沉。
他猜到四人的打算。
借著重現當初景之名,手傷了自己也能擺責任,隻是誤傷而不是打鬥。
「我乃孝陵衛周忘川。」當頭青年沉聲道:「怎麼,李澄空你是瞧不起咱們?」
李澄空道:「這裡是孝陵衛的地盤,我們不能來嗎?」
周忘川微笑不語,一幅「你總算沒笨到家」的神。
李澄空道:「那我現在就走,……我是才來的,並不知道這規矩,告辭!」
「嗬嗬……」周忘川大笑。
另三個青年擋住李澄空的路。
李澄空平靜的問:「你們待如何?」
「李澄空,我們就是想親近親近,沒別的意思。」周忘川笑嗬嗬的,眼睛卻毫無笑意:「想要見識一下你當時殺魔崽子的風采!」
李澄空皺了皺眉頭。
這讓周忘川眼中的冰冷更甚。
李澄空如此冷靜鎮定從容,讓他覺自己好像一個小醜上躥下跳。
原本隻想把李澄空廢掉,算是敢搶自己功勞的教訓。
現在卻有了殺意。
一個小小的種菜太監,隻要不落下口舌,誤殺了也就誤殺了,頂多罰自己多訓練。
李澄空忽然大聲喝道:「我在這邊!」
他聲音突兀而洪亮,嚇周忘川他們一跳。
「老李——!」孫歸武的聲音傳來,隨後宋明華胡雲石孫歸武三道影從暮中衝出。
他們一陣風般衝過來,好像沒看到周忘川他們四人一般,遠遠的,孫歸武便道:「可算找到你了,老李,快快快,掌印等著呢!」
他們挾著一陣風衝到李澄空跟前,孫歸武扯起他便跑:「快,別讓掌印久等!」
三個青年看向周忘川。
周忘川臉沉,沒有阻攔,任孫歸武三人扯著李澄空跑進暮中。
「不會是糊弄人吧?」一個青年哼道。
「難說。」
「或許是因為立了功,得掌印青眼?」
周忘川盯著李澄空消失的方向,發出一聲冷笑:「他逃不了,日子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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