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待他們離開,宋明華三人綿綿坐到榻上,噓出一口長氣。
「老李,沒看出來,你膽子夠大啊!」孫歸武豎起大拇指。
他一向自詡膽氣十足,可麵對掌印還是大氣不敢,更別說質問了。
胡雲石道:「這懸賞是穩了。」
宋明華著自己發麻的:「想想要去庫裡選什麼寶吧,老李,院子我們一起住,寶卻是你自己的。」
他們站了好一會兒李澄空纔回來。
掌印穩穩坐著,其餘人都要站著,還要站得筆直不敢稍,掌印的威勢讓他們氣停滯。
李澄空語氣輕鬆的笑道:「我真要獨吞啦?」
「這是理所應當的!」孫歸武道:「按照規矩來,擊殺賊首的,得居頭功,換了是我也一樣。」
「孝陵哪有什麼好東西!」胡雲石哼道。
「聽說有一柄寶劍,可以選來。」宋明華道。
「我打聽到,好像還有一柄寶刀,鳴泉刀,很厲害。」孫歸武道。
胡雲石不屑一顧。
這裡是孝陵,刀劍有何用?凈出餿主意!
李澄空若有所思。
坐榻上的時候,他沒急著吐納導氣,經過一天揣,他對九幽絕爪已經充分瞭解,要試著修鍊。
意念如手,抓起丹田一團熱氣,讓它沿著一條繁複路線行走到雙手,雙手微微發漲。
他低頭看看,雙手沒變化,漲大一圈的覺隻是覺。
這熱氣進手掌之後變冰冷,雙手發漲的同時還變得冰冷,變得蒼白。
隨著丹田一團團熱氣被導引到雙手中,雙手變得更冰冷更蒼白,看起來不像活人的手。
他一口氣練至丹田隻剩下稀薄熱氣才停住,這個時候神也消耗得差不多。
昏昏沉沉中,他盯著自己在月下的雙手,這像是一雙象牙雕的手。
他咬著牙下床,用左手練乾坤一式。
刺出兩百多下,他神恢復大半,又上榻練吐納,很快就神不濟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菜地上。
「老汪,現在能說了吧?有什麼寶可選的?」
「好小子,倒小瞧了你!」老汪打量幾眼李澄空。
「僥倖而已。」李澄空謙虛道。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太弱,掌印與秦天南他們從骨子裡沒瞧得起,也不可能這麼容易過關。
當然,如果不是自己思維快十倍,恐怕也已經被秦天南出了乾坤一式。
老汪讚許的點點頭:「你一直覺得神頭不夠,其實是氣不壯,氣壯了神自足。」
李澄空道:「庫裡有強神的寶嗎?」
他自然知道氣壯則神強,十幾天來,已經強健了很多,力更旺。
可這點兒增漲遠遠不能滿足自己。
「你還真夠執著的!」老汪疑的打量他,隨即擺擺手:「罷了,據我所知,庫裡有一件清心神木牌,能靜心寧神,還能增益神,你可以選它。」
李澄空出笑容。
雖不知效果如何,但隻要有效就好,比現在強一點兒,就意味著修鍊比別人快一分。
他晚上回屋。
宋明華使個眼,孫歸武去關上房門,然後三人一起湊過來,目炯炯,虎視眈眈。
李澄空沉穩看著他們,出一點疑問神。
十倍思維的存在,讓他遊刃有餘,舉止便顯出一種從容不迫,沉穩異常的氣度。
宋明華低聲道:「老李,我打聽到,庫裡有一顆大培元丹,可以助你直接過踏天與鶴唳兩境,直接達到離淵境!」
李澄空神一振。
他知道十境之中,第一境是白象踏天境,簡稱踏天境,第二境是鶴唳九天境簡稱鶴唳境,第三境是潛龍出淵境,簡稱離淵境。
資質平常之人,恐怕一生都卡在潛龍出淵境。
所謂潛龍出淵,能不能出淵,意味著能不能龍飛九天,不能出,就一直是潛龍,潛龍勿用也。
宋明華道:「這大培元丹可是三教四宗纔有的靈丹,難得一見,服下這一顆可省你十年苦修,與我們並駕齊驅!」
十年是往裡說。
一顆大培元丹足抵一般人三十年修行,能抵自己十年苦修,而自己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憑著剛練的、淺的吐納與瞎練的一招刺法,出其不意殺掉一個邪道高手,雖然是撿了便宜,但其資質也堪與自己相當。
「老李,沒說的,就選他啦!」孫歸武一拍李澄空肩膀。
胡雲石沉聲道:「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他們種菜的諸多人,立功機會隻有一個,那就是收穫的菜量爭得二十三陵第一,可得到一座院子。
除此之外,再無立功的機會。
像這一次幾乎很難到,進孝陵的寶庫更是頭一次,錯過這一次機會就再難有了。
「砰!」屋門被重重敲響,外麵傳來秦天南的聲音:「大白天的關什麼門!」
孫歸武上前拉開門,親熱的笑道:「掌司,快快請進!」
「你們幹什麼壞事呢?」秦天南進屋,目如電一掃,落在李澄空上:「走吧,李澄空,隨我去庫。」
「要選寶啦?」孫歸武雙眼放。
秦天南斜睨他:「又不是你選,瞎高興個什麼勁兒!」
「掌司,容我換一裳。」李澄空道。
他有輕微潔癖,這短麻衫被汗了幾回,有汗臭,已經忍了半天。
孫歸武手往外推他:「快去快去,換什麼裳,還要讓掌司等!」
他是怕夜長夢多,橫生枝節。
秦天南冷冷瞪一眼他,轉往外走。
李澄空隻能穿著幹活的短麻跟出去。
秦天南沉默的走出院子。
隨著秦天南的出現,院裡的喧鬧一下消失,赤著膀子的太監們個個都起子,全沒平時故意顯擺似的鼓胳膊聳膀子模樣。
秦天南出了院子往北走,走過石徑小路穿出樹林,沿著下山的路到了西山腳下,停在河上的橋上。
李澄空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頭一次下山看到周圍的景,看到了對麵平坦開闊的神道。
十幾米寬的神道鋪著白玉,在夕下散發著和玫瑰澤。
白玉神道一直從南通到北,最後分數個岔道,通往一座座陵殿。
神道兩旁是一座座巨大的神像,一個個形態各異的神靈彷彿隨時要撲過來。
據說這裡一共一百零八位神靈,乃是大月朝太祖以太阿山為酬勞,延請了當時天下第一匠諸葛青崖所雕。
這些神靈都是上古所傳的神靈,姿態各異,有的出拳,有的蹬腳,有的怒目,有的微笑,雖然經歷了數百年的風吹雨打,仍舊栩栩如生。
他正看得神,被秦天南的話打斷。
秦天南拍了拍橋上白玉欄桿:「李澄空,你不想死得快,就別學老汪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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