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鬼門

南楚郡國，山鬼門。

清晨，驕初升的時候，山鬼門的一眾弟子紛紛聚在了大殿裡，七、八個長老級的人，站在一座山鬼石雕下麵，一臉鐵青的怒視著大殿中間那個被囚在牢籠中，昏迷不醒的俊秀年。

“哼！外門弟子陳小漠，擅闖珍寶閣，撞翻青銅巨鼎，還引來了地裂虎，導致我們山鬼門儲藏了數百年的靈藥毀於一旦……”一臉鐵青震怒的大長老，咬牙切齒的宣佈著對陳小漠的罰決定。

而圍在牢籠四周的那群山鬼門弟子，早已經竊竊私語的討論開了。

“這蠢貨多半也知道，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所以就假裝昏迷，想要矇混過關躲避懲罰吧！”一個鷹鉤鼻、眼神鑾的山鬼門弟子，瞥了一眼被栓困在牢籠中的陳小漠，角含笑的譏諷道。

“就他那膽小如鼠的娘們格，冇準是真被嚇昏了也說不準。”另外一個山鬼門弟子，幸災樂禍的笑道。

牢籠右邊，一個形玲瓏有致，麵如皎月的白，一臉擔憂的著昏迷不醒的年，低聲道：“小漠，你快醒醒……”

很清楚，一旦大長老宣佈完懲決定，就真的塵埃落地了，到時候就算陳老爺子親自登門，恐怕也於事無補了，為今之計，隻有陳小漠自己坦誠，山鬼門的一應損失都由陳家賠償，纔有緩和的餘地，然而，陳小漠這次闖的禍事太大，就算們家跟陳家相莫逆，也不敢私自做主。

嘲諷聲、譏笑聲絡繹不絕，在陳長生的耳畔響起。

片刻之後，陳長生才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的著眼前這一幕和周圍那一張張陌生臉孔，呢喃道：“我還冇死？這是哪裡？”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原本是諸天仙域陳家的五爺，遭人陷害汙了城主府小公主的清白，還冇等他開口辯解，就被陳家那群聖境的族老，聯手轟殺了。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瞬間，無數的疑竇在陳長生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即便前世修為已經達到涅盤六重，天賦更是彩豔豔，號稱諸天十秀之首的他，也變得愣愣出神起來。

“哈哈，這蠢貨假裝昏迷不，又開始裝失憶？真以為裝瘋賣傻就能矇混過關，躲避懲罰不？”鑾青年一臉戲的著陳長生，嗤笑起來。

而站在牢籠右邊的白，也是一臉怒的瞪著陳長生，急道：“小漠，不要胡鬨了，趕向門主求，就說陳家會賠償山鬼門的所有損失，要不然，等大長老下令將你幽在寒池水牢，就晚了。”

“賠償？區區一個陳家，賠得起山鬼門的損失麼？”一個山鬼門弟子，翻著白眼道。

“舞，這次的事你最好不要參合，否則，就算你是七長老的親傳弟子，也會被牽連，更何況，若是讓大師兄知道，你是為了他被牽連的，到時候，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大師兄的追命劍。”鑾青年森冷的笑道。

“我的事跟他何關？”燕舞臉一冷，顯然對青年口中的大師兄很牴，沉聲道：“陳家賠償不起，還有一個燕家。”

“燕家？”

鑾青年‘嘖嘖’兩聲，邪笑道：“據我所知，山鬼門跟煙雨劍閣這次的賭注，是整個後山險地，彆說陳家和燕家，就算掏空整個大楚郡國皇室的寶庫，恐怕也不夠賠償山鬼門這次的損失吧！”

燕舞一陣默然，為山鬼門的真傳弟子，自然清楚，山鬼門這次掏空府庫的靈藥，就是為了引出後山險地裡麵的山鬼兇，贏得煙雨劍閣的賭注，倘若輸掉了盛產山鬼兇的後山險地，冇有了山鬼來源，這個宗門還能稱作山鬼門麼？

換句話說，陳小漠這次闖下的禍，無疑是斷了整個山鬼門的基，彆說陳、燕這兩個世俗家族，就算南楚皇室，恐怕也無力賠償山鬼門如此大的損失。

一直傾聽著周圍幾人對話的陳長生，約察覺到一端倪，剛準備開口詢問，隻覺識海一震，鋪天蓋地的記憶碎片，如同水一般湧了進來。

奪舍重生？

讀取了一些記憶碎片，即便是見識廣博，在諸天仙域被稱作十秀之首的他，也是一陣愕然、心悸，冇想到‘奪舍’這種玄妙詭異的事，竟會發生在自己上，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自己，居然大難不死？

隻是，那顆難以掩飾的喜悅心剛升騰起來，等他讀取完所有的記憶碎片，瞬間就掉了冰窟之中，臉上竟然是茫然、錯愕、呆滯的古怪神，口中難自的道：“闖禍王？”

陳小漠。

南楚郡國陳家的嫡子，一年前被送到山鬼門……

即便是陳長生，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陳小漠這廝，天生的掃帚星？

一年的時間，在山鬼門大大小小的禍事就闖了不下二十起，若不是看在陳家老爺子跟山鬼門有舊的份上，估計早就被逐出山門了。

然而，就在一個時辰前，這廝更是闖下了彌天大禍，被一隻玄境的地裂虎追到珍寶閣，撞翻了青銅巨鼎裡麵，準備用來引山鬼兇的靈藥，最終，所有靈藥被地裂虎吞食得一乾二淨。

站在山鬼石雕下麵的大長老，宣佈完陳小漠在山鬼門犯下的二十樁罪狀，才冷聲道：“門主令，即日起，將陳小漠幽於寒池水牢五十年，未經許可，任何人不得探視，不得私自釋放……”

“寒池水牢？五十年？”

聽到這樣的懲結果，不山鬼門弟子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煉化了本命魂的靈臺境魂者，壽元也才一百六十載，像陳小漠這種連本命魂都冇有的**凡胎，壽元最多八十。

一下子被幽五十年，等於說，他這一輩子都毀在了寒池水牢，而且，還是生不如死的下場，一旁的燕舞，雖然早就料到結果不會太好，但真切的聽到‘五十年’的時候，一張臉也變得蒼白起來。

反倒是一向被認為膽小怕事的陳小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從記憶碎片裡，他也知道了事的經過，無非就是山鬼門和煙雨劍閣打賭，能否在一個月，捕獲萬隻山鬼售給南楚郡國……

一萬隻？

陳長生暗中搖了搖頭，諸天仙域的陳家也算是一方霸主級的存在，《藏書閣》裡麵的經卷數以百萬，從小就博覽群書的他，對各種兇習的瞭解，就算是整個山鬼門的人加起來，也抵不上他一個。

更何況，用焚燒靈藥的方法來引山鬼，絕對是愚不可及的，深吸了一口氣，不等大長老下令將自己關押去水牢，朗聲道：“大長老，如果我有辦法在一天之，幫山鬼門捕獲萬隻山鬼，能否將功補過？”

“一天之？捕獲萬隻山鬼？這小子失心瘋了吧！”一個山鬼門弟子，撇了撇，麵嘲諷的道。

眾所周知，山鬼在《萬無疆譜》上的實力排名雖然不高，但是，行跡詭異，再加上心狡詐，是出了名的難以捕獲，即便是前世實力修為已經達到涅盤六重的陳長生，若用蠻力也休想在一天之，捕獲萬隻山鬼，更何況，此刻的他在眾人眼中，隻是一個上山一年，連一隻山鬼都冇捕獲到的**凡胎。

不是四周的弟子，就連山鬼石雕下麵的七大長老和山鬼門主，都被陳長生的那番話給驚懵了，一臉呆滯的著牢籠裡自信滿滿的陳長生。

“小漠，你瘋了吧！一天之捕獲萬隻山鬼？就算是道胎境的門主也不敢誇這樣的海口，趕道歉，否則，誆騙了門主他們，就算陳爺爺親自登門，也救不了你，到時候就不是幽五十年了。”燕舞焦急道。

“舞姐，相信我。”陳長生一臉笑意的著牢籠旁的燕舞。

融合了陳小漠留下的所有記憶，他也知道，旁的和他一樣，都是大楚郡國的世家子弟，而且，陳家和燕家相莫逆，兩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在山鬼門的一年多裡，也幸虧有照拂，纔不至於讓陳小漠那個**凡胎被其他山鬼門弟子欺負、辱，連帶著此刻的陳長生，也對生出了一難以言喻的好。

到陳長生的異樣，燕舞張了張口，最終還是緘默下來，發現，牢籠裡麵這個從小喜歡跟在屁後麵，口口聲聲著‘舞姐’的鼻涕蟲，從昏厥中醒過來之後，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你當真有法子，能在一天之捕獲萬隻山鬼？信口開河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大長老沉了片刻，抬起頭著陳長生。

“當然。”

陳長生了鼻子，有些尷尬的笑道：“不過，我現在還是凡胎**，想要捕獲山鬼不太容易，隻能將它們從後山險地引出來，至於捕獲它們的事，還得給各位長老和門主來辦，才行。”

“哼！我們山鬼門的最後一株靈藥，都被那頭畜生吞食了，拿什麼來引？”大長老一臉鐵青的怒視著陳長生，顯然，若不是他將地裂虎引去珍寶閣，山鬼門又豈會落得如此天地，甚至，麵臨了滅頂之災。

“其實，想要將山鬼引出來不難，焚燒靈藥的法子是最蠢的，一個不小心，甚至會給整個山鬼門帶來滅頂之災。”陳長生義正言辭的著大長老，他很清楚，如果不將自己從搗毀靈藥的事裡麵摘開，以後，這個罪名將永遠籠罩在自己頭頂上，想到自己在諸天仙域遭的屈辱，陳長生那顆剛平靜下來的心緒，也變得躁起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原本隻是隨口想要撇清自己的一番話，卻在山鬼門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