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旁的常侍上前接過托盤,小心翼翼的放在他麵前的桌上,隨後把蓋在上麵的絹揭開。
托盤上赫然放著一把劍。
拿起劍,袁翻看了兩下,隨後把劍出劍鞘。
“確實是曹家的佩劍。”袁向眾人問道:“你們認為做這件事的是誰?”
“陛下。”左側一人站了起來:“做這件事的非呂奉先莫屬!”
說話的是個瘦削中年。
此人臉部廓分明,雙眼閃爍著狡黠,很容易給人留下鷙的印象。
他正是袁這幾年最倚重的楊弘。
“呂布曾向朕求援,他怎麼會如此急切來得罪朕?”袁已經猜到是呂布,可他還是提出了疑問。
“他確實曾向陛下求援,然而陛下並沒有發兵。”楊弘回道:“呂布恨曹隻怕還沒有恨陛下深切。刻意留下佩劍,無非嫁禍曹。最想看到曹和陛下相互攻伐的,除了呂布也沒有別人!”
“說的有理!”袁捋著胡須贊許的點了點頭。
他又看向閻象:“鐘離員怎麼置的?”
“遵照陛下旨意,縣令與縣尉五馬分。”閻象回道:“當天看管倉廩的眾人臨街斬首,凡是牽連其中的人一律給予相應懲戒。”
“朕把鐘離給他們,他們卻玩忽職守,丟了糧食不說,近千將士被殺,居然整整隔了一天才發現。”袁向眾人問道:“你們認為我該把呂布怎麼辦?”
換對付別人,將軍們肯定會爭搶著請戰。
對方是呂布,則沒有一個人敢站起來表態。
袁把進攻的責任推給誰,誰的日子可不好過!
呂布可是威猛無雙的世之猛將。
在坐的將軍們,還沒有哪個上了戰場能從他手裡討來好!
“當然要打!”將軍們不敢表態,為文臣的楊弘卻沒那麼多的顧及。
他向袁躬一禮,當著在坐的文武大臣慷慨陳詞:“呂布上門尋釁,殺了我軍近千將士,如果不討伐,陛下如何威懾世人?困守下邳數月,呂布早已是強弩之末。他不顧兇險前往鐘離搶糧,足以證明他連糧草都快沒了,即使搬走了鐘離的存糧,也不過是茍延殘而已。既然他已宣戰,陛下為什麼不趁機發難把徐州拿下?隻要奪下徐州,我們就能整兵秣馬,早晚再與曹開戰!”
“你們有沒有意見?”袁看向其他人。
眾人紛紛站起,齊聲說道:“我等附議!”
袁好大喜功,總是希別人都順著他。
追隨多年,文武大臣都清了他的脾氣。
雖然他沒有直接表態,大臣們卻早就明白,所謂詢問不過是個過場。
攻打呂布已定局!
沒人反對出兵,袁站了起來:“傳朕旨意,紀靈為主將,劉詳為先鋒,領兵五千討伐呂布!”
兩天後,紀靈和劉詳率領五千兵馬離開壽春,經過鐘離進徐州。
下邳郡最南邊的徐國由於臨近淮南,首當其沖為紀靈和劉詳攻打的目標。
從鐘離搶了糧草,呂布返回下邳之後,取出一半的糧食分派給軍民。
被困數月,不百姓家裡的糧食早就見了底。
分到了口糧,下邳城裡一片對呂布的贊頌聲。
有了糧食,呂布麾下將士的士氣也是空前高漲。
經過幾天的配製,醫者終於調出了膏狀的牙膏。
不算很大的木箱裡整整齊齊碼放著小陶瓶。
“頭一批隻造出了七十二瓶。”箱子往桌前輕輕一推,呂布對坐在側麵的張世平說道:“是了點,張公拿去試賣應該足夠了。”
“溫侯打算賣多錢一瓶?”張世平問道。
“一吊錢算不算多?”呂布出了個純真無邪的笑容。
“是不是有些貴了?”張世平有些遲疑:“小小一瓶牙膏,用藥材本錢不過一文……”
“本錢並不重要。”呂布打斷了他:“重要的是我有而別人沒有!張公從商多年,應該懂得奇貨可居遠比本高昂更容易獲取人心。”
“話是這麼說,可溫候給的價格……”張世平蹙著眉頭,沉了一下說道:“我盡力而為吧!”
“不是盡力而為,而是一定可以。”呂布說道:“張公手裡隻有七十二瓶,我覺得不僅可以賣一吊錢,等到快要售罄,即使再加一吊還是會有人買。”
錯愕的看著呂布,張世平居然愣了愣。
呂布說的道理他當然明白。
他隻是沒想到這些話會從帶兵多年的梟雄口中說出。
曾經他聽人談論呂布,無非是勇武過人而謀略不足。
可坐在眼前的這位年將軍,不僅渾著英武,考慮事也是麵麵俱到,居然連商賈時常刻意減貨的伎倆也說的清楚明白。
“溫候的意思我明白了。”張世平應了。
呂布旁的衛士搬起木箱送到他麵前。
正要清點木箱中的陶瓶,陳宮闖了進來。
先向張世平拱了下手,陳宮隨後對呂布說道:“溫候,出事了。”
說到出事,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張世平。
知道陳宮是嫌他在這裡不好說話,張世平起說道:“如果溫候沒其他吩咐,我先告退。”
“來人!”呂布向門口喊了一嗓子。
門外的衛士走進來一人。
“送張公回去休息。”呂布向衛士吩咐。
衛士撤步門旁,張世平告退離去。
他離開後,陳宮對呂布說道:“袁猜到去鐘離的是溫候,派遣紀靈、劉詳兩位將軍帶兵五千進下邳,正在攻打徐國。”
“來的還快。”呂布像是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
“溫候打算怎麼辦?”陳宮問道。
“你和高將軍鎮守下邳,我帶文遠領兵迎戰。”呂布說道:“曹圍城,我們暫時弄不過他。袁算個什麼東西?也跑來和我張牙舞爪!”
“我軍能用的將士隻有不足兩千,敵軍卻來了足足五千。”陳宮勸道:“溫候可不能輕敵冒進。”
呂布起走到陳宮麵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公臺放心,袁不過塚中枯木,我正愁找不到機會滅掉淮南。他把淮南拱手讓了出來,我哪有不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