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可以容納上千人練,兩百多人站在這裡顯得有些空曠。
呂布在高順和張遼的陪同下走上高臺。
手扶劍柄他環顧著在場的將士。
兩百多人個個臉蠟黃,眼睛也沒什麼神采,顯得十分疲憊。
“打了好幾個月的仗,將士們辛苦了。”呂布喊了一聲。
“誓死追隨將軍!”雖然疲憊不堪,將士們還是昂首齊聲吶喊。
在將士們心中,呂布就是戰神一樣的存在。
自從他率領兩百騎兵趁夜焚燒曹軍糧草,又在山頭一把火燒了夏侯惇,他更了三軍將士心中不敗的神話。
“和你們相的日子並不算短,我知道在這裡的每一位都是勇士。”呂布喊道:“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們,或許你們知道後會惹起不小的麻煩,可我還是要說!如果我不坦誠,得不到你們的幫助,憑我一人之力本無法麵對!”
呂布居然會向將士們求助,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出了茫然。
他們從沒見過呂布會以謙遜的口吻麵對份卑微的士兵。
“我們快沒有糧食了。”呂布接著說道:“所有糧食還不夠軍中一個月消耗。即使不考慮腸轆轆的百姓,也撐不到明年收獲的季節。”
他居然當著將士的麵直言軍中缺糧,高順和張遼都愣了一愣。
軍中最忌諱的就是散播缺糧的訊息。
凡是統領兵馬的人都清楚,即使真的缺糧也得讓士兵產生糧食吃不完的錯覺。
當兵吃飯,在戰場上浴拚殺,為的就是填飽肚子。
連肚子都吃不飽,誰還肯上陣拚命?
果然,呂布說出軍中缺糧,將士們都出了驚詫的表。
井然有序的陣列稍稍有些。
雖然還在原地沒有挪腳,可將士們卻開始彼此頭接耳竊竊私語。
“溫候……”高順湊近呂布,小聲想要提醒什麼。
呂布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和同樣困的張遼對視一眼,高順退回原位。
“商量出對策沒有?”任由將士們談了一會,呂布喊道:“如果沒人能拿定主意,是不是該聽我說了?”
將士們紛紛停下談,一雙雙眼睛向他了過來,校場再次回歸寧靜。
“難道缺糧食我們就真的沒有任何出路?”目在將士們的臉上掃過,呂布說道:“即使天塌下來,隻要人活著,我們還能把它頂回去!戰場上都爬滾打無數次,哪一次不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區區缺糧小事難道就讓你們慫了?”
軍中缺糧絕對是關繫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呂布卻說的好像隻是撒了泡尿一樣簡單。
將士們再一次麵麵相覷,都沒鬧明白在如此惡劣的況下,他怎麼還能把話說的這樣輕鬆。
“缺軍糧真的就沒了辦法?”呂布角勾起,出一抹輕鬆的笑容:“在我看來天下就是個大糧倉,生為天下人,難道我們還會被活活死?”
站在校場上的兩百多人沒有一個敢吭聲。
天下確實是個大糧倉,然而糧食是別人的,又能有誰肯送給他們?
“我知道哪裡有糧食,你們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取?”呂布提高嗓門向將士們問道。
“敢!”沒有糧食隻能眼睜睜死,兩百多將士毫不遲疑的齊聲回道。
呂布擺了擺手:“都回去歇著,明天一早出發!”
雖然不知道糧食在什麼地方,可有呂布親自帶隊,將士們哪有不敢去的道理。
紛紛散去,剛才還士氣低落的兩百多人,居然一個個像是打了似得臉頰微紅,有人離去的時候甚至還回頭看了兩眼。
“我剛纔可是了把冷汗。”張遼鬆了口氣:“將士們知道沒有軍糧,多半會士氣低落,沒想到溫候幾句話就讓他們士氣高漲起來。”
“絕和希並不是完全對立的。”呂布說道:“沒有希就不會絕,在絕中隻要給他們一丁點希,他們都會拚了命的去達。畢竟生路隻有一條,不是前進就是死亡。”
張遼和高順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們突然明白當初呂布為什麼隻帶兩百人就敢出城去燒曹軍軍糧。
那時的境比現在更加艱難。
幾乎每一個人都認為下邳完了,呂布卻險中求勝,在絕境中帶領將士們殺出一條生路。
“溫候打算去哪裡借糧?”張遼問了一句。
“鐘離。”呂布說道:“那裡離徐州最近,搶了糧食也能及時撤離。”
“如果袁發兵來追,我們該怎麼辦?”高順說道:“被困了這麼久,徐州早就大不如前,袁雖然有所衰落,卻還是比我們強些。”
“袁不是曹。”呂布說道:“他敢來,我就能讓他有來無回。”
張遼和高順一左一右陪在呂布旁。
來到軍營外,呂布向倆人吩咐:“校場上的兩百人,不要再派去清理廢墟。搶掠糧食得有力才行。”
“溫候放心,我們懂的。”高順應道。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守城給文遠,高將軍別忘記練將士。”代了倆人,呂布離開軍營。
目送他走遠,張遼向高順問道:“高將軍,你有沒有覺得溫候最近和以前大不相同?”
高順點頭:“好像比以前更狂傲了,做事也沒有那麼優寡斷。如果不是溫候果斷出城焚燒曹軍軍糧,此時下邳應該已經破了。”
“你說溫候怎麼會像是突然變了個人?”張遼說道:“這變化也太大了些,我都不敢相信是我們追隨多年的溫候。”
“會不會是魏續等人反叛,令溫候過於傷,所以才變了這個樣子?”高順不太確定的說道。
“很有可能。”張遼說道:“畢竟溫候曾經那麼倚重他們,可他們到頭來還是反叛。這種事發生在誰的上都不會好。”
離開軍營,呂布來到城裡的一條街道。
軍民沒日沒夜的清理,可人力終究效率不高,路兩旁還有很多斷壁殘垣。
在街道一側才清理出不久的空地上搭著幾頂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