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沙之異,懸泉之神,皓月呈輝,終證混元。書趣樓()師父,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蕭千離背著手,慢慢的在小道上前行,笑道:「隨風,這已經是你第九次問我了!」
柳隨風一溜小跑,跟上師父的步伐,赧笑道:「師父,我這不是毫無頭緒麼?師父您見聞廣博,肯定已經猜出來了吧?您就告訴我可好?」
蕭千離嘆了一口氣,搖頭笑道:「你柳家數代家主都沒能猜得出來,這短短的幾天時間,你教我又如何能猜出其中真解?」
自從柳隨雲被廢了武功之後,蕭千離與柳隨風便離開了柳府,順著道漫無目標的前行,如今已有五日。
這五天裡,除了吃飯睡覺練功之外,柳隨風時時刻刻都把那石鑰在手裡把玩,卻始終不清這鑰匙究竟藏著什麼。
每次他想得腦袋一團漿糊時,就會跑過來詢問蕭千離一番,弄得蕭千離大為頭疼。
「不對,師父您看,這偈語除了最後一句話之外,前麵三句中的『鳴沙』、『懸泉』、『皓月』分明就是一極為重要的地方。師父,您學識淵博,一定知道這代表什麼位置吧?」
「鳴沙?懸泉?」蕭千離心中一,卻依然搖了搖頭,笑道:「天下之大,為師又不是每個地方都曾去過,又怎會知曉?」
他一邊回答,一邊走上了一條岔路。
柳隨風想了想,覺得師父這話大有道理,天下這麼大,又怎麼可能每個地方都能涉足呢?隻能沮喪的嘆了一口氣,把石鑰重新塞回脖子裡,悶著頭跟著師父走路。
他卻沒有注意到,蕭千離已經離了主道,而是走上一條小路,越走越是荒涼,放眼去,前麵除了茫茫荒野之外,竟然是空蕪一片。
等他肚子咕咕起來的時候,這才驚覺二人已經進了一片荒原中,天漸暗,四周更是渺無人煙。
「師父,這是哪兒?」
「走到哪兒算哪兒!」蕭千離輕笑道,「你如今也算是修為有所小,莫非還擔心被狼吃掉?」
提到這件事,蕭千離心中就莫名的覺得傷。
七天練氣築基,這就算是這個徒弟天賦異稟吧。但是就帶著他往柳府轉了一圈,然後白天在路上胡思想,晚上靜坐練功,還能在昨晚突破到築基中階,加起來不到半個月,這就讓他覺得很傷。
「我晚上也在辛辛苦苦的練功啊?為什麼我就始終就沒有多長進?」
照這個速度,再來個十天半個月,這徒弟的真實修為就和自己差不多了。這讓我這個師父的麵子往哪兒擱?
萬幸柳府之行也並非全無收穫,如今這位開山大弟子的心結全開,忠誠度直接飆到8點,讓蕭千離徹底放下了心。
柳隨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想了想,又問道:「師父,咱們今天別吃乾糧了,吃點別的吧?」
蕭千離含笑回頭看著他,笑道:「你想吃什麼?」
柳隨風左右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指著遠的幾個小黑點道:「有野山羊!咱們就吃那個……」
也不等話說完,子已經竄了出去。
看著徒弟手足並用、作敏捷的在巖石上縱躍,蕭千離纔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如今玄冰功還能對付一陣子,武學技能至一個鬥轉星移就足夠應付,卻還了一樣重要的功法——輕功。
「本來就隻剩下790兌換點,取巧擊殺墨無意又用掉了一張投影符,775點能兌換出什麼像樣的輕功?」
「技能啊!係統大爺,您要是有點同心,就丟下一堆技能書給我吧!我實在是快要教不這妖孽徒弟了……」
蕭千離無聲的哀嚎半晌,卻也隻能無打採的走到一旁,扯來大片乾枯的紅柳,選了一地勢稍低的背風地,無聊的生起火來。
等柳隨風興緻的扛著一隻野山羊回來時,一眼見到師父坐在火堆邊,抱著膝蓋怔怔的出神。
「沒水,怎麼辦?」柳隨風這纔想起這個問題。
蕭千離無可奈何的看了這笨徒弟一眼,苦笑道:「倘若要是等你想到這個問題,隻怕咱們都已經死了!」
他隨手往旁邊一指,順著師父的指向,柳隨風這纔看到不遠就有一條淺淺的小溪,清澈見底。
「這裡是荒原,不是沙漠,還沒有缺水到這個地步!」
蕭千離知道自己這個徒弟並沒有多野外生存的經驗,耐心解釋道:「凡是植生長茂盛的地方,附近必有水源。」
「知道了!」柳隨風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蕭千離站起來,吩咐道:「師父做一次,以後就由你來做了!」
走到溪邊,蕭千離摘下長劍,先給野山羊剝皮放,沖洗乾淨,飛快的分解了大塊塊,用樹枝好,這才提著幾大塊走回火堆,就地取材做好一個木架,將塊架在火堆上燒烤起來。
沒有鹽,沒有調料,二人依然吃得無比痛快。
遠忽然有馬蹄聲響起,十幾個不同打扮的勁裝青年由遠而近緩緩行來。
「喲,這兒還有人啊!」
「大概也是參加開山大典的吧?」
「切,你什麼眼神?人家明明穿著道袍,是遊方的道士!」
「都別吵,聽葉大哥的安排。」
十幾個青年男鬧鬧哄哄走到麵前,為首一人輕盈的躍下馬來,拱手道:「兩位有禮了!在下葉天賜,這些都是同宗的兄弟姐妹,敢問兩位道長怎麼稱呼?」
柳隨風為弟子,自然是代為其勞,當下站起來,回了一禮,答道:「有禮了!在下純柳隨風,這位是家師蕭道人。」
葉天賜笑道:「《龍虎經》有雲:乾坤括始終,自氣一極,氣萌於純。想必貴派胎自道門一脈!相逢即是有緣。敢問二位道長,可是去祁連山觀禮的麼?」
柳隨風不由得一愣,搖頭笑道:「我師徒二人隻是雲遊路過,並非參加什麼觀禮。」
他又好奇的問道:「卻不知祁連山有什麼典禮?竟勞各位遠赴?」
葉天賜嗬嗬笑道:「二位不知,前麵不遠的祁連山中,有一個名聲遐邇的大宗門,名為長空派。下月初三便是其開山大典,屆時將會挑選骨上佳的弟子門。因此咱們便來一運氣。」
「原來如此!」柳隨風笑道,「這祁連山竟有此等盛事,倒是在下孤陋寡聞了。觀得各位均是儀錶堂堂,想必都是人中龍,預祝諸位馬到功。」
聽了這話,那十幾人頓時笑逐開,紛紛還禮不提。
葉天賜又與柳隨風寒暄了幾句,忽然見到不遠的潺潺溪流,心中一,笑道:「既然與道兄談得投機,不如咱們便今晚長談一番,愚兄來時備有好酒,請圖一快!」
柳隨風不由得一怔,有些為難的轉頭看著蕭千離,見師父雙眼微闔,卻微微點了一點頭,當下慨然道:「固所願,不敢請耳!」
葉天賜回頭招呼一聲,那十幾名青年男下了馬,紛紛從馬鞍的背袱中取出食酒水,甚至還有兩人準備了簡易帳篷,殷勤的請幾位妙齡住。
趁眾人搭建帳篷、點燃篝火的時候,柳隨風悄悄的對蕭千離說:「師父,你看那個葉天賜行事穩妥,談吐有君子之風,雖傲卻不驕。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蕭千離睜開眼睛,往正在忙碌的葉天賜看了一眼,輕笑道:「他比你大了幾歲,又是在外闖過幾年,自然閱歷較廣,論潛力卻不如你多矣。」
柳隨風聽師父誇獎自己,急忙自謙幾句。他卻不知就在二人答話的時候,蕭千離已經悄悄啟了天賦探測。
「葉天賜,探測資料如下:骨7,悟5,心智7,福緣,潛力5,對本門忠誠0。」
「當前實力判定:煉己築基門。功心法:初階《養氣決》第一層。」
「天賦判定:該目標天賦較為尋常,可作為門派普通弟子培養。」
「除了骨心智還算不錯之外,其他天賦都隻是平平無奇。尤其是福緣僅有點,說白了,就是運氣不怎麼樣!」在蕭千離眼裡,早已對葉天賜的前途劃上了一個句號。
其實蕭千離也很清楚,葉天賜的天賦資料共有27點,甚至比青月道人還要高上一些,倘若遇到一個好門派,苦練十年,達到煉化炁的境界並不難。但是目前蕭千離最要的就是蒐集三名出類拔萃的親傳徒弟,否則任務時間一到,等待蕭千離的命運隻有被生生抹殺一途。
想到這裡,蕭千離輕輕嘆息一聲,轉頭又試著對其他的年輕人一一探察,得出的結果卻比葉天賜更加不堪。
「楚尋,你作快點!把那匹馬上的支架也取下來!」一個年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婆婆媽媽的,烏都比你爬得快!」
「就差芬妹的帳篷沒有搭好了!」有人高聲道,「楚尋你快點把東西拿過來,沒看到芬妹冷得都在打噴嚏麼?」
另一位抱著油布的青年重重的在一個材瘦弱的年屁上踢了一腳,裡罵罵咧咧:「就是!也不知道咱們莊子把你這廢柴打發過來幹什麼?就你這廢德行,也想選長空派?」
那個做楚尋的年低低答應一聲,加快了腳步。柳隨風明明見到他剛纔拿的東西最多,也是最為勤快的一個,卻似乎眾人都在欺負他,心中有些不忍,對剛剛走過來的葉天賜問道:「這位是……」
「他啊,他楚尋,也是莊上參加這次大典的人選之一。不過他並非葉家本宗,而是外姓。」葉天賜似乎不願談他太多,含糊解釋了幾句,便提著小桶去溪邊打水。
「這小子……似乎有些廢柴流、凡人流的意思啊?」蕭千離雖然貌似定,卻一直悄悄觀察這群青年男,此時不心中一,再度啟了天賦探測。
當天賦探測報出第一句話時,蕭千離不心中大震。
「檢測到符合宿主親傳弟子的件。」
「楚尋,探測資料如下:骨6,悟10,心智8,福緣10,潛力10,對本門忠誠0。」
「當前實力判定:無。」
「天賦判定:該目標天賦出類拔萃,堪稱人中龍,可作為宿主親傳弟子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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