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飛了兩個小時,確定黑蛇不可能再追上來了,陸涯帶著顧繁落到了地面。
降落地點是安市一個廢棄的學校場,野草叢生但視野開闊,不用擔心有什麼怪突然來襲。
顧繁渾發虛,見場兩側有高高的看臺,擺著一排排座椅,便挑了西邊的看臺,旁若無人地躺在了一排椅子上,也不管椅子上積了多厚的灰塵。
死里逃生,心有余悸。
陸涯怕不怕顧繁不知道,很怕,那條黑蛇,像極了曾經對窮追不舍的妖黑水蛇。
下面傳來腳步聲,顧繁瞥了陸涯一眼,轉個,面朝椅背躺著。
這麼狂妄自大、不聽勸阻的一個后生,還想讓跟著他去出生死,不可能。
用行表達了對陸涯的不滿。
陸涯繞到上面的一排,居高臨下,能看見蒼白的臉,好歹也是個異能者,此刻蜷在椅子上,像極了一個普通人,還是最膽小的那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陸涯絕不會相信能神自若地給怪放皮。
“下午先去礦山那邊,如果連營他們還在,你隨他們返回基地,我回來對付黑蛇。”陸涯道。
顧繁一言不發,反正無論意見如何,陸涯都不會聽。
“中午了,先吃飯吧。”
陸涯拿出兩份盒飯、兩瓶水,一飯香便飄到了顧繁這邊。
基地廚子的廚藝,連顧繁也會被。
可現在沒有心吃飯,坐是坐起來了,只拿了一瓶水,背對陸涯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恢復了力氣,顧繁瞥眼戰甲上的污垢,指著東邊看臺道:“我去那后面洗個澡,你別過來。”
陸涯低頭吃飯:“我沒有那種癖好。”
顧繁就是隨口一說。
代完了,顧繁跳下站臺,大步朝對面走去。
躲到建筑的影里,顧繁一個除塵決,全上下就干干凈凈了。
靠在墻上,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條黑蛇,猩紅的眼睛看過來,仿佛已經記住了。
高級怪的智慧也很高,還能記住出敵人的氣息,譬如那頭風熊就記得陸涯。
顧繁下定決心,這次返回基地,說什麼都不會再出來,免得黑蛇聞著味來抓。
一個人待了二十多分鐘,顧繁走出看臺影,轉一看,陸涯還在對面的看臺上坐著。
朝陸涯揮揮手。
陸涯便從看臺上跳了下來,一黑戰甲,作利落干脆,站穩后的軀肅殺拔。
顧繁想,這種后生,長得再好,脾氣也不討人喜歡。
重新匯合,陸涯放了一輛越野車出來。
他先上了駕駛位,顧繁權衡一秒,還是坐到了副駕駛位,繼續拿陸涯當一側的盾。
車窗鎖好,陸涯提醒顧繁系好安全帶。
顧繁便歪頭去扯安全帶。
陸涯快速打量一遍,頭發烏黑清爽不提,那在看臺上沾得臟兮兮的戰甲,干凈得像新的一樣。
顧繁轉了過來,一抬頭,對上了陸涯的眼睛。
他是眼眼型,配合他冷峻的氣場,目隨時都給人一種犀利審視。
顧繁奇怪:“有什麼事嗎?”
陸涯坐正,握了握方向盤:“剛剛你去洗澡,沒有跟我要水。”
顧繁:……
顧著生氣,忘了這些瑣事。
維持神不變,大腦飛速運轉起來,隨即道:“你之前不是借了我一些塑料桶嗎,那晚我去河邊洗澡,順便裝了兩桶水放在晶石里備用,免得總是跟你要。”
陸涯:“嗯,水是必需品,空間盡量多儲備一些。”
顧繁笑笑,裝作疲憊地靠到椅背上,眼睛看著窗外,放出神識觀察陸涯。
他似乎并沒有懷疑的解釋,專心開車了。
顧繁剛收回神識,就見他又瞥了一眼過來:“之前我那套破損的戰甲,你幫我洗的非常干凈,連腥味都沒有了,是有什麼特別的清洗方式嗎?”
顧繁笑著道:“沒什麼技巧,就是我很喜歡干凈,無論清洗什麼都會特別認真,你那套戰甲,我在水里沖了好幾遍。”
陸涯點頭:“謝謝,我也喜歡干凈。”
這點顧繁倒是看出來了,不然誰會在上扎了六個窟窿的時候還想著要洗澡。
“現在了嗎?”
簡單的談話后,兩人因為探測黑蛇產生的矛盾似乎悄然化解了,陸涯一邊開車一邊問。
顧繁也不敢跟他鬧得太僵,就坡下驢,接了他的好意。
一份盒飯吃,空盒子被陸涯回收了。
有幾只低級怪跑過來追趕越野車,陸涯瞥眼后視鏡,一道金線閃過,怪們接連倒地。
“大概傍晚才能到礦區,你可以先睡會兒。”
“好,有事我。”
為了避免與陸涯流,顧繁就假裝睡覺了。
越野車穿過安市,從東郊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兩人棄車改飛行,在天黑前抵達了星河等人提到的礦山區。
檢查完整片礦山,并沒有星河等人的蹤影,只有一些被擊殺的低級怪,尸都被理過。
距離大家分開已經過去了三天兩夜,考慮到有兩座礦山都被掏空了,足以證明他們完任務后便啟程返回了。
顧繁看向陸涯,不知道他會先送回基地,還是帶一起去對付那頭讓他念念不忘的黑蛇。
“休息一晚,明早返程。”陸涯一句話安了的心。
禮尚往來,顧繁獻殷勤道:“你開了半天的車,今晚我守夜,你好好睡一覺吧。”
陸涯第一次見到變臉如此快的人。
不過,他以前不是在軍隊就是在戰場,也沒接過多普通人,至于軍隊里的異能者,在他眼里都是軍人,沒有別之分。
夜幕降臨,兩人照舊一個在車里面睡覺,一個在外面專心修煉。
為了警戒怪,顧繁今晚沒擺靈石陣,而是將風熊的牙沿著房車擺了一圈。
——
天亮了,兩人原路返回。
因為是走過的路,且知道陸涯對付低級怪易如反掌,顧繁的心十分放松。
中午休息過后,顧繁攔住準備走向駕駛位的陸涯,堆著笑臉道:“一直讓你開車不好意思的,這樣,下午我開,咱們流來?”
陸涯:“你會開車?”
顧繁如實道:“沒開過,但看你們開了這麼久,我已經學會了,如果不是要考駕照,我在基地都買車了。”
陸涯:“開車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顧繁挑釁道:“那你讓我試試,如果我輕松上手,就證明你小看我了。”
陸涯沉默幾秒,收起這輛越野車,放了一輛看似普通的黑汽車出來:“戰用車工藝復雜,你拿這輛練手。”
顧繁暗暗腹誹他的小瞧人,然后就雀躍地鉆進了黑汽車的駕駛位。
陸涯坐到旁邊,很是負責地指點如何驅。
顧繁已經觀察他們開車觀察很久了,有信心,等陸涯講解完了,便一踩油門。
汽車發,顧繁全神貫注,一邊盯著路況,一邊控制方向盤。
最初開得很慢,過了適應期,顧繁越來越開車的過程,就像一個低級修士意外獲得了控高級法寶的能力,顧繁開心地飚起速來。
陸涯只是縱容。
顧繁并沒有忘了星河開車時遇到的一次事故,可邊坐著陸涯,只要沒有S級怪就無所不能的陸涯,顧繁就默認他能解決一切問題了。
突然,一頭變異蒼鷹從前方二十米的一棵樹上俯沖過來。
顧繁笑著瞥向副駕駛位。
陸涯竟然閉著眼睛在打盹兒!
此時顧繁再釋放火球攻擊已經來不及了,猛地一轉方向盤!
汽車瞬間沖下馬路,眼看就要翻車,關鍵時刻,陸涯一把踹開車門,抱著顧繁飛了出去。
可憐的汽車,先是在地面翻了兩翻,跟著又被那只B級蒼鷹撞上車,直接貫穿一個大。
顧繁抱著陸涯的腰回頭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金殘影閃過,蒼鷹斃命墜地。
陸涯帶著顧繁降落在汽車旁邊,沒有站穩,他便松開顧繁,沉著臉走向汽車。
他本來就是一張冷臉,現在溫度更是降低了幾分。
顧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見他似乎很是在意這輛車,不由小聲問道:“這輛車,很貴嗎?”
隔著一輛殘破狼藉的車,陸涯垂著睫道:“一百萬功勛點。”
一百萬?!
這個價格嚴重超出了顧繁的預估,靠近車,一邊重新打量一邊難以置信地問了出來:“怎麼可能那麼貴?烽火他們的代步車看起來比你這輛炫目多了,價格也才幾萬點,他們那輛越野車是市場可售的最高級六人座戰用車,戰車啊,價格才一百萬,你這輛只是代步的,怎麼可能跟戰車一個價格?”
陸涯沒有看,修長的手搭在車上,神冷峻,語氣還算平和:“雇傭兵靠戰車彰顯實力,基地的上層圈靠豪車彰顯家,星河五人的主要活地在基地外,格也比較務實,買幾萬點的代步車足夠了,但你不能認為基地就不存在幾十萬上百萬的代步車。”
“你回去打聽就能確認的事,我沒必要騙你。”
他都這麼說了,顧繁開始恐慌:“這,這還能修好嗎?”
陸涯憾地敲了敲變形的車頂蓋:“撞這樣,維修費用可能比購買新車還貴,如果事故發生在基地,還可以找保險公司報銷,可一旦代步車離開基地,發生任何事故保險公司都不負責。”
不能報銷,后果自負?
顧繁徹底陷了絕,車是在手里撞壞的啊!
這種事,無論在修真大陸還是地球,都該由負責,對陸涯做出賠償。
可是,一百萬功勛點,上哪去找一百萬?還沒有賺到買別墅的錢,就要先欠下一筆巨債了?
顧繁不甘心,這是什麼狗屎運!
最慘的是,就算想賴賬,遇到陸涯這種S級實力的車主,也沒有本事賴,跑都沒地方跑。
跑不了,只能老老實實還債,一百萬啊一百萬,要賣多爐丹藥才能賺夠一百萬!
顧繁都想哭了。
但哭又有什麼用?陸涯一看就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換烽火或孟連營,或許還會被的貌了心腸,免去的債務。
顧繁頹然地站著,巨債肩,前途無。
陸涯將破破爛爛的車收進了空間。
顧繁見了,心底的廢土里冒出一綠的希之,都要帶回去了,或許陸涯能自己修好?他都能煉制出那麼高級的金劍,修輛代步車也不會很難?
視線相,陸涯解釋道:“基地資源張,車的金屬可以回收再利用。”
顧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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