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鶴刻意把話題往北海扯,其他人也不傻,既沒有跟著爲難月影魔君,也沒有向凌雲鶴問個究竟,只管在旁看熱鬧。
歸墟海之事後,雖然失去朱雀之弓的九彥宗沒有宣揚,此事卻迅速傳遍雲中,高階修士幾乎沒有不知道的。當時元沐真人等人就猜到,華嚴寺和嶽山書院多半也知道祭廟的存在,再加上他們這麼多年的謀劃,多會有風聲傳出去,所以這件事纔會泄。
但,追究這件事已經沒有意義了,朱雀之弓已經沒了,所以九彥宗也就閉口不言。
不過,朱雀祭廟,神之弓,通靈法寶,這已經在衆多元嬰修士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他們蠢蠢,所以,一聽說此地可能有祭廟出現,就有一部分人趕來了。他們不怕這是假的,這麼多人,任誰都沒辦法設下陷阱,把他們一網打盡,而目前這狀況,本是月影魔君心有不甘,故意給凌雲鶴他們搗。
“凌師弟,你這話的意思是?”元師兄眉頭一,緩聲問道。
凌雲鶴直視著他,輕聲道:“元師兄,有什麼話我們回宗門再說。”
元師兄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凌雲鶴知道,他此次不打招呼就跟陌天歌他們同行,宗門十分不滿。陌天歌在雲中雖然掀起了大風波,但真正得罪和害的人,只有他們九彥宗。失去朱雀之弓這樣的上古通靈法寶,若不是元沐真人夠冷靜,在得知他們是天極玄清門修士的時候,就已經衝到天極跟他們玩命了。而這一次。他們竟然從別人口中得知,凌雲鶴私下與他們同行,這簡直就是自打。
所以,元師兄等人也沒有通知凌雲鶴,就這麼過來了。一則。他們同樣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二則,是警告凌雲鶴。不要來。
凌雲鶴是聰明人,一看到元師兄出現,再加上說話的神態。就知道他們的來意。所以,他只是說了一句,回宗門再說。這表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沒有忘記宗門。
元師兄等人當然不會讓別人白看笑話,一聽這話,就暫時放下了。
“哼!”月影魔君冷聲一哼,只道。“信不信隨你們,去不去也隨你們。”卻是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他知道他本不需要解釋,只要這些人心裡有這個念頭就行了。況且。放出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就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就是來找麻煩的。
他話音剛落,卻見落在最後面的楊基邁步走了上來,盯著他問:“月影前輩,你要元魔大法做什麼?”
楊基雖是元嬰初期,但云中的修士沒人敢把他當元嬰初期,他手中可是有魔尊聖天魔塔,一個等閒的元嬰中期修士,都敗在了他的手裡,而他卻舉重若輕,毫看不出有多吃力。
月影魔君淡淡道:“我又不搶你鬼方城的東西,無須向你代吧?”
“前輩自然無須待,”楊基的臉龐蒼白消瘦,氣勢卻越凌厲,“晚輩只是擔心,前輩可能誤解了某些事,枉費心機!”
“這就不勞你心了。”斗篷下,月影魔君看不清表,只是語氣嘲弄。
“小凌道友,”丹霞宗的南歸田笑瞇瞇道,“不知你的同伴呢?”
這句話問的,若非於敵對位置,凌雲鶴簡直想給他喝彩。他們一行人來到此地,本沒有藏行蹤,無憂谷外的修士都看到了他的同伴是誰,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問的是誰。
聶無傷和景行止暫且不論,陌天歌和秦羲在雲中的知名度可就高了,歸墟海一行,坑了九彥宗,出來時的天劫引得一葉島覆滅,說不定事後的天地異變,也跟他們有關係。
若問雲中的元嬰修士,誰是他們最恨的人,估計除了九彥宗,沒人會說是他們兩個,但若問誰是他們最討厭的人,他們就牢牢地佔據榜首,不可搖了。
這兩個災星,除了搶九彥宗的東西,確實沒幹多過分的事,但他們的存在,簡直就是雲中的災難!
好吧,反正一切不可挽回,人家又是天極大宗門的弟子,他們懶得計較也沒法計較,可走就走了,又跑來雲中幹什麼?搶了九彥宗的朱雀之弓,難道還想搶什麼玄武祭廟的東西?他們不知道就算了,現在他們知道了,又怎能放過這個可能呢?他們此時的心態,就像馬老驢說的那樣:咱們雲中的東西,怎麼能那兩個小輩弄走?反正去看看又不花錢。
所以,南歸田這話十分得人心啊,衆人心中都很想問:凌雲鶴,你這傢伙到底是哪邊的?難不故意跟他們好,伺機報朱雀之弓之仇?
凌雲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向南歸田點了下頭,便朗聲道:“諸位道友,不管你們是爲何而來,這無憂谷不是我家的,凌某沒有資格阻攔,各位想做什麼,請便吧。”
他話音一落,就有一人喝道:“凌雲鶴,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跟那些天極人結盟,來搶雲中的東西?”
凌雲鶴眸一冷,直視那位修士。這是一位魔修,面容頗生,修爲也一般,像是剛剛晉階,神卻倨傲,實在不像個普通魔修,此時此地突然如此質問,不知背後是否有人授意。
他皮笑不笑:“凌某先前說過,來此是人之託,了結一樁因果。諸位都是人界頂尖的修士,不用我說,也知道無端揹負因果有多嚴重,什麼天極、雲中,在下頭太小,這大帽子戴不住!”
“就算如此,你爲何連自家宗門都不告知?分明是心存不軌!”
凌雲鶴挑了下眉,面帶微笑地問:“閣下,敢問高姓大名?”
這魔修聞言氣勢一弱,卻又嚷嚷:“你這是什麼意思?尋機報復嗎?”
“沒什麼?”凌雲鶴慢條斯理地說,“只不過,閣下這般熱心,凌某險些以爲,你是九彥宗流落在外的後人……”
“休要胡說八道!”此人怒道,“你行爲詭異,難道還問不得?”
“問是問得,只是,”凌雲鶴神一冷,“閣下是什麼份?憑什麼問我九彥宗的事?!難道想借此挑撥?”
元嬰修士中沒有蠢人,一聽凌雲鶴這話,這名魔修就閉了。他算是知道了,當過掌門口才就是比他好,自己再說下去,除了丟臉,本不會有其他收穫。
“諸位,”那位元師兄適時地站出來,“九彥宗之事,不勞外人心,不管我家凌師弟做了什麼,他並無違背道義之舉。無主寶,本就是能者居之,諸位有意爭上一二,凌師弟可沒阻止你們。諸位要爭要搶,都請便吧,只是,若再挑撥離間,莫怪九彥宗不客氣!”
說到最後一句話,元師兄殺氣。儘管在場的九彥宗修士,沒有一個元后修爲,但沒人敢輕視這句話。這幾萬年來,九彥宗一直是雲中的大鱷,實力遠超其他宗門,不說其他,元沐真人還在宗門坐鎮呢!
“呵呵,”沉默中,忽聽馬老驢一聲輕笑,一張花似的老臉皺一團,聲音溫吞地說,“諸位道友在這裡等什麼呢?奪寶之事,自然是各憑手段了。”
氣氛一鬆,虛相尊者的大嗓門也響了起來:“就是,廢話這麼多,浪費時間!要走快走!”
這次來的元后修士,只有月影魔君、夜霜魔君、馬老驢以及虛相尊者。這次不同歸墟海,只是月影魔君一面之辭,能來這麼幾位元后,已經算是不錯了。嶽山書院和華嚴寺就只是派了韓仕之和覺悟過來。
歸墟海之後,已經過了五十多年,當年聖認主的五個人,藉著聖之力和歸墟海的收穫,紛紛邁元嬰境界。先是韓仕之和凌雲鶴,再是陌天歌和楊基,覺悟原來修爲低一些,但在不久前,也功結嬰了。
他們結嬰的歲數是驚人的,除了韓仕之稍大,其他人都沒有超過三百歲,若是放在以往,可說是驚世駭俗。他們的實力也是驚人的,除了無名錄,其他四件無一不是頂階的法寶,楊基憑藉天魔塔,輕鬆戰勝元嬰中期修士,就是一個例子;而韓仕之,雖然無名錄原先並非法寶,功法的作用卻要超過法寶,再加上他本就悟超凡,是儒修中一等一的奇才,無名錄化爲己用後,進益驚人,只差一步便可晉階中期,無名錄亦被他煉了法寶,與其他聖無異。
“老月,快走吧!”虛相尊者不耐煩地催促。
好好的名字被老月,月影魔君十分不快:“關我何事?我又不曾邀了你過來!”
“哎呀,這麼小氣幹什麼?怎麼說咱們也有上千年的了……”
不提那邊夾纏不清,這邊元師兄低聲傳音:“凌師弟,你不與我們同行麼?”
凌雲鶴歉意地回道:“元師兄,抱歉,我方纔所言都是實話,待我了結了這樁因果,再回宗門向你們待。”
元師兄點點頭,不再多說:“那你自己小心。”說罷,帶著九彥宗其他修士,跟著月影魔君而去。
凌雲鶴站了一會兒,獨自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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