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知道書華是個能拿主意的人,即便將來嫁到了候府,應該也不會犯什麼錯事,只是作爲過來人的陶氏,深知作爲新媳婦兒時候的艱辛與委屈。
這是一條修行路,饒是再苦再累,也只能咬牙關忍著,人說前年的媳婦萬年的婆婆,只有忍過了這關,這一輩子纔算是熬出頭了。
陶氏又拉著書華說了好些心話,爲把將來可能會遇到的困難都挑出來說了個大概,然後教給應對的方法。
書華一邊老實地聽著,一邊在心裡暗自佩服,不愧是在白家當了這麼多年的主母,做什麼事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手段,既不用得罪人又能夠將事理得漂漂亮亮,這樣的人若是放到現代,那絕對是個超級厲害的事業型強人
在教完爲人媳婦的道理之後,陶氏還順道爲講解了房之夜時候,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饒是書華原本是現代人,聽到陶氏那麼直接地描述這種事時,也忍不住紅了臉皮。
說完這些事兒,陶氏又跟說道:“你嫁過去之後,第一件大事就是要生出個兒子來這一回來汴京,我特意將家裡專門用來調理人子的方過來,以前婆婆讓我用過,嫁到白家沒有半年功夫就壞上了,還有你三舅媽,也用了,親沒多久就也有了孕。你嫁過去之後記得按時服用,保管靈驗”
書華點頭應下,先不管那方靈不靈驗,是陶氏的這份心,就足夠讓覺得激了。
晚飯時候,一家人圍在一起,又好好似說了好些話,開國公府裡有了就別的熱鬧氣息。
飯後,大家各自回到房裡休息,書華獨自躺在牀上,思量著陶氏與自己說的那些話。那些話從理智而言,都是正確的,若想自己的日子好過些,也勢必要照著那些法子去做。可要真讓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去跟別的人歡好,這心裡必定是比吃了黃連還要苦。
婆婆的刁難可以忍,畢竟對方是長輩,年紀有那麼大了,能忍就忍吧。而且與侯爺夫人見過面,侯爺夫人並不是什麼蠻不講理的人,只要盡力地哄著供著,日子總是能夠過下去的。
但要小侯爺真的出去花天酒地,真不保證自己會不會被活活氣死,或許將來也會變得和陶氏一樣,將之事都拋諸腦後,只用理智去生活。
書華仔細想了一想,覺得這事兒不是沒有可能,沒有的婚姻生活放在古代社會,其實非常的普遍,人阻止不了男人的花心,就只能阻止自己對男人的,等到淡了沒了,什麼啊恨啊也就一起沒了,生活自然就變得輕鬆平和了。
到那時候,只要顧著帶孩子和侍奉公婆就好了,其他的事就當做不知道,陶氏說得對,只要事沒有傷及到家族面,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到最後,最重要的事還是生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不論將來與小侯爺之間變得如何,至這個孩子還是的,的心裡總歸是有個依靠的。
越想越多,也越想越心涼……將被子拉高,蓋過鼻子,只出半張臉,該不會是得了婚前憂慮癥吧?
接下來的兩個月裡,整個開國公府都忙得不可開,幸好有大舅和陶氏幫忙頂著,要不然就靠著書華和書才兩個人,絕對得忙死了去
關於陪嫁丫鬟的事,書華特意將青巧、君翠、君瑤和君慶到面前,單獨詢問們,是否願意陪嫁。如若不願意,也不勉強,可以按照們自己的意願,或是嫁人或是放歸。
君瑤和君慶都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書華心裡也覺得欣,這幾個人都是平日裡用慣了的,要是忽然換了別人,還真有點不大習慣。至於年紀稍大點的君翠,說是想要回老家去侍奉祖母,年紀漸大的父母也希能回去嫁人生子,書華心裡雖然有些惋惜,卻也沒有強留,很乾脆地答應了,並且給了一筆不的賞錢,算是盡了們這些年的主僕分。
這三個人都好辦,只是對於青巧,書華有些猶豫,是真心捨不得這個好丫頭,但又不想真的委屈了。
青巧本人卻是堅決地表示,小姐到哪兒就到哪兒
最後書華將青巧單獨留下來,親自問道:“那你和尹的事兒呢?難道就這麼算了?那可是你終的幸福吶”
青巧臉上一紅,隨即著頭皮說道:“奴婢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見了小姐您這樣的主子”
書華一愣,隨即敲了一下的腦袋:“小丫頭片子,年紀輕輕的,你能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幸福?”
青巧不敢還,卻也不肯退步,只是犟在那兒,態度非常堅決。
最後這事兒,還是以書華的暫時妥協而告終,說到底這都是青巧自己的人生,書華只能爲製造選擇的機會,至於青巧最終的選擇……卻不是書華可以強求的。
陪嫁丫鬟書華自己定了三個人,後來二哥又特意從自己房裡把紫靈給調了過來,但卻被書華給拒絕了。知道紫靈是二哥房裡的大丫鬟,伺候二哥許多年,對二哥也是知冷知熱的,算得上是個可靠的好丫鬟,如今要是給送去做陪嫁丫鬟,那二哥今後怎麼辦?
最後挑挑揀揀,書華要走了之前侍候過靜萱表姐的蘭靜,四個陪嫁丫鬟定下來之後,自己又挑了三房陪房,都是沈家自己的家生子,知知底,做事又穩妥,用起來也覺著踏實。
除了陪嫁丫鬟的事有些傷腦筋以外,婚事的其他事項進行得都還算順利,只是書華被他們拉著轉來轉去,這邊要裁製裳,那邊又要打造頭飾,另外還有牢牢記下所有婚禮上的禮儀細節,忙得暈頭轉向,這倒讓將那些個七八糟的心事給拋到了腦後。
兩個半月的時間一晃而過,終於到了親的日子。
天還沒亮,書華就被人從被窩裡挖了出來,洗漱完畢之後,就迷迷糊糊之中被一羣丫鬟圍在屋子中間搗鼓,覺的自己像是個洋娃娃,任由丫鬟婆子們擺弄。
所有的丫鬟婆子又陶氏親自指揮,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唯獨只有書華還在暈暈乎乎的狀態。不能怪神經太大條,主要是這些日子裡真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晚上要不因爲想得太多睡不著,就是爲了背記婚禮儀程沒時間睡,昨天晚上好不容易睡著了,卻不想才睡夠一個時辰,青巧就來**了。
嫁喜服穿好之後,書華又被推到了梳妝檯前做好,不過正式上妝之前,還需要由喜婆來爲開臉。
當那位滿臉堆笑的喜婆拿著一極細的線繩,在書華臉上刮第一下時,書華被疼得全打了個激靈,所有的睡意瞬間消散知道這是新娘子出嫁前的規矩,不可以有商量的餘地,即便是疼,也只能咬牙忍著。
偏生那個喜婆還笑得特別開心,裡不停地說著吉利話,手上功夫一下接一下,疼得書華全汗都豎了起來。等到開完了臉,青巧立刻遞上事先準備好的紅包,喜婆接過之後,又說了好些吉利話,這才歡歡喜喜地走了。
書華了自己的臉頰,那種生疼的覺似乎還沒散去,心中真是對那個喜婆恨得咬牙切齒。
在陶氏的指揮下,青巧等丫鬟立刻又圍上來,抹脂搽,梳妝打扮,一個個都睜大眼睛仔細地幹活,唯恐有半點差池。直到這個時候,書華纔有了點張,是啊,今天是的婚禮,從今天開始,便不再姓沈,而是姓楚了……楚沈氏,這就是今後的代號,至於書華這個名字,除了二哥以外怕也沒有幾個人會記得了。
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面,雙手疊放在上,眼睛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腦海裡想得最多的不是今後與小侯爺的幸福日子,而是從前與二哥度過的時。即便是父親去世,家裡最困難的時候,他們依舊相依相偎地走過了這麼多年,不曾見過這一世的母親,對這一世的父親也沒什麼特殊,唯獨對這個二哥,卻是極爲敬重。
想到離開之後,二哥就要獨自生活,心中不免生出濃濃的不捨與擔憂。其實在此之前,就勸過二哥,讓他快些娶個媳婦回來,可是二哥總說這事兒不急,全然不放在心裡。
書華雖然心裡急,卻也不敢得太,希二哥能找到個稱心如意的好妻子,而不僅僅只是爲了完傳宗接代的任務。
眼下就要出嫁了,愈發爲二哥擔憂起來,陶氏在旁邊瞅見抿角的模樣,以爲是在張,便彎下腰握住的手,溫厚地笑道:“從今以後,你就是別人家的姑娘了,如果有機會,記得常回家來看看,我們都會時常想你的。”
書華微微垂下眼眸,低低地應了一聲。
如此折騰了兩個時辰,妝容方纔全部佈置妥當,陶氏又與書華將那些個需要注意的地方仔細囑咐了一遍,書華也不敢再走神,專注地將陶氏的話記下。
直到巳時三刻,前院忽然派了人來,說是楚家的迎親隊伍已經到了開國公府的門口,請新娘子立刻準備出門
陶氏人爲書華蓋上大紅的蓋頭,然後回頭看了一眼所有的丫鬟婆子,確定了所有人都準備就位,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又問了書華一句:“準備好了麼?”
書華了手指,小心地點下頭:“嗯”
陶氏微微一笑,回頭衝衆人擺了擺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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