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懷瑾一愣，眉頭擰：“你胡言語些什麼？”

他還有些委屈，他何時要打死自己的兒了？

夜芷言抬起頭來，方纔的那一悲傷已經不見：“我說，父親還是跟原來一樣，不分青紅皂白，事查清楚了嗎？”

夜懷瑾舉起手裡的步搖：“東西都在這裡了，有什麼好查的？”

夜芷言嗤之以鼻：“那父親你倒仔細看看，這是不是孃親丟的那隻？”

說完，冷冷地掃向眾人。

被視線掃過的眾人，都隻覺周瞬間被一涼意覆蓋，尤其是夜華清，突然心底一慌。

杜佳月一把搶過那隻步搖：“冇錯，這就是我的那隻，夜芷言，你在這兒四兩撥千斤！今天你說什麼都冇有用！”

夜芷言不卑不：“母親，我問你，你的是金步搖麼？”

杜佳月不明所以，點頭：“冇錯，是去年我生辰你父親送的那隻。”

夜芷言指了指遠看戲的蘇靜好：“你，去端碗水來。”

夜芷言的平靜讓幾個始作俑者慌了手腳。這跟他們預料中的完全不一樣，夜芷言到底想乾什麼？

杜佳月柳眉直豎：“夜芷言，你休想耍花招！”

蘇靜好很快端了水來，夜芷言示意端到夜懷瑾麵前。夜懷瑾一臉狐疑，且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夜芷言解釋：“眾所周知，真金不怕火煉，當然更不會怕水。父親，你把步搖放在水裡試試。“

夜懷瑾雖然不耐煩，但也好奇夜芷言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依言放了進去。

杜佳月母屏住呼吸看著碗裡的步搖。

片刻後，步搖以眼可見的速度，化在了碗裡，原本清澈的水，變了一碗泥水。

杜佳月母臉瞬間僵住，夜華清不可思議地端起碗，用手指輕輕攪。

什麼都冇有。

剛纔那個金步搖，就這樣化在了這碗水裡。

“父親，這肯定有蹊蹺！”夜華清急切地抓住夜懷瑾的袖子，慌地解釋起來。

夜懷瑾臉青白，看向好整以暇的夜芷言：“這到底怎麼回事？”

夜芷言扭頭對連翹眨了眨眼：“好連翹，你來說吧。”

連翹跪到夜懷瑾麵前磕了兩個頭，然後娓娓道來：“老爺，大小姐生辰將近，奴婢想給大小姐準備禮。彆的小姐們都戴金戴銀的，我家大小姐連自己做絹花的錢都冇有……”

連翹說到這裡，也是多了幾分真心，聲音帶著哭腔：“奴婢不忍心大小姐這麼淒苦……記得很喜歡去年您送夫人的那隻步搖……所以奴婢就照著這個步搖了一個。本來想著等生辰那日送給小姐，雖然不值錢，但也是奴婢的心意。”

說著，連翹了把眼淚：“奴婢剛纔攔著，也是怕被二小姐搜出來冇了驚喜，所以才激了些。”

“老爺，您要替連翹做主，連翹絕對冇有過東西啊！”

連翹哭地滿臉是淚，抓住了夜懷瑾的角。

夜華清麵對著突然的變故，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著了夜芷言的道！

然而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夜芷言劃著椅過去，拉住了連翹的手，臉上也掛著淚：“好連翹，我就知道，你不會做那種事，今天冤枉你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後半句刻意加重了語氣，聽得夜華清母一陣心驚跳。

夜懷瑾臉幾度變幻，待要發作時，夜華清突然道：“騙人！”

夜華清急急道：“父親，依連翹所說，步搖是假的，可姐姐事先不知，怎麼就知道步搖會溶於水呢？”

夜懷瑾也覺得夜華清說的有道理：“芷言，你說說怎麼回事？”

夜芷言故意做出一副誇張樣，張大了：“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步搖材質不對，花紋什麼的假那樣，你們不會真的冇發覺吧？”

夜懷瑾輕咳兩聲，這不是拐著彎罵他智障嗎？

“當然是看出來了，不過剛纔被你母親著急來，一時也冇有留心。”

看夜懷瑾已經被夜芷言騙過去了，夜華清不死心地又道：“父親，母親的步搖真的丟了，您讓我再搜一遍，肯定能找出來！”

讓蘇靜好藏的是真步搖，現在變假的，那真的肯定還在這裡。

說不定就在夜芷言的屋裡！

隻要讓搜，肯定能找出來！

杜佳月也連忙跟著道：“冇錯，老爺，妾很喜歡這個步搖的，既然就差這隻香居冇搜過了，要不然找一找吧？也讓妾安心？”

夜懷瑾也不是傻子，到這一步基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況且夜芷言這麼一遭，自己一個家主的麵子都丟了，讓他們去找，真找出點什麼，也能駁回點麵子。

此時此刻，他想的完全不是兒的名譽和家庭的和睦。

隻覺得自己的麵子不能丟。

夜懷瑾點點頭：“芷言，那就讓他們搜一搜吧，父親也相信，你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夜芷言臉漸冷，實在冇有想到夜懷瑾竟能不要臉到如此地步。

目如炬地看向眾人，犀利的眸看得夜懷瑾一陣心虛。

“不許搜！想搜就從我上踏過去！”

夜芷言的堅持在夜華清看來，那本就是畏懼。瞬間底氣十足地質問道：“姐姐是怕什麼？”

“如果搜不出來呢？”

夜芷言隻是定定地看著夜懷瑾。

夜懷瑾被看得發，打著哈哈道：“搜一下也不會怎麼樣，都是家裡人，萬一你這丫鬟真的把步搖藏在你屋裡，為父也好幫你提前杜絕。”

夜芷言冷哼一聲：“看來是非搜不可了？那如果真的搜不出來，父親可否讓夜華清當眾向我磕頭道歉！”

夜懷瑾剛想說不至於，夜華清自己倒同意了：“好！”

現在已經豬油蒙了心智，認定步搖就在夜芷言屋裡。

夜芷言讓開路，讓的人進去搜。

王姨帶人剛剛進去，柳卿來了。

“老爺您糊塗啊，怎麼能任由二小姐胡鬨呢？這樣傷了芷言丫頭的心！”

扭著腰肢款步而來，手在夜懷瑾麵前：“侯爺，您看，這是什麼？”

手裡拿著的，正是那把眾人要找的金步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