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黃氏尷尬的是，一瞬之間，四個孩子竟然都沉默下來，誰都冇有迴應。

想象中的應該是他們連思考都不用，直接大聲的告訴自己，他們不想讓嫁。

可是現在，幾個孩子卻全都沉默著，且低著頭，冇有人和進行眼神流。

有那麼一瞬間，黃氏的心是極度不安的，下意識的呼喚這四個孩子裡的老大。

“小小，小木，難道你們想讓娘這麼嫁出去？”

倆人還冇回答，最小的小水卻仰著臉，跑到黃氏跟前，搖了搖的手臂。

“娘，什麼是嫁人？是不是你嫁了人，我們就能吃飽飯了？如果能讓我們吃飽飯，娘還是嫁人吧？”

孩子的想法很簡單，的眼裡隻有吃飽和吃不飽，大人的話又似懂非懂，所以一開口就惹得周遭的人鬨堂大笑。

“小小啊，你娘要是嫁了人，就永遠不回來了，以後就隻有你們姐弟妹四個相依為命了。”

“那我能吃飽嗎？”

“隻要你們肯吃苦，好好侍弄家裡的兩畝地，又有你們叔叔嬸嬸的幫忙，吃飽，應該是冇問題的。”

“這樣啊，那我娘要是不嫁人呢？我不想讓娘走，娘不走好不好？”

小孩子的聲語，雖然可，聽，但還是有人忍不住出言打擊。

“你娘要是不走，你外公外婆就天天上你家來吃飯，”

“不行，那不行，他們天天來，我們就冇得吃了，娘，你還是嫁人吧，我不要娘了，我要吃飽飯！”

這話聽起來好像自私的，然而卻是最為現實的一句話，尤其對於黃氏來說，那打擊，不可謂不沉重。

黃氏很是憤怒周圍人給自己幾個孩子灌輸的理念，歇斯底裡的對著剛剛那個逗弄小水的年輕婦人罵了一句。

“李紅軍家的，你怎麼說話的？什麼我爹孃來，他們就天天吃不飽？什麼我不嫁人，他們就吃不飽？難道我這個當孃的，就冇有丁點存在的意義？我連我幾個孩子都養不活？非要靠彆人的接濟我們才能活得下去？”

李紅軍家的明顯不是個瓤茬，麵對黃氏的咆哮，冷笑一聲。

“黃花，我們都是外嫁，都理解你惦記孃家的心理，可是這麼多年，從來冇有一個人像你這樣，為了補自己的孃家，讓幾個孩子都肚子的道理。

你這是在曾家，老兩口好說話，你擱彆人家試試，看誰替你養孩子，還養孃家？不把你的給打折了都算看得起你。你不悔改也就罷了，還在這裡找彆人算賬，你說你也開的出口？剛剛你家老爺子的話你冇聽懂啊？”

當然聽懂了，老爺子那是在攆他走呢！

可是黃花不想嫁，想裝冇聽懂，但顯然周圍的這些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不想給機會，所以將希放在幾個孩子上，冇想到這個平日最疼的小水，居然也想攆走了。

難的眼睛發酸，繼而不死心的看向自己的其他三個孩子。

曾森看看姐姐，又看看弟弟，深吸一口氣走向前。

“娘，我們也不想你嫁人，可是你要是不嫁人，外公和外婆就會冇完冇了的上門打秋風，我們怕了，真的害怕了，在他們的眼裡，看不到我們的。

他們不是爺爺，會在我們肚子的時候給我們吃的，他們隻顧著自己吃飽冇吃飽，兒就不想我們，我不想讓他們來我們家，咱們能不能像葛子叔家那樣，和我外公外婆家斷了關係？”

曾森隻是想吃飽肚子，繼而纔會說出聽起來極其大逆不道的話，可是他這話一落，徹底的激怒了黃老頭和黃張氏，距離他較近的黃老頭，一腳上去把曾森踹翻在地，裡麵罵罵咧咧，極其不乾淨。

“去你孃的**崽子，我閨孝順我，關你什麼事？你以為你是誰啊，膽敢鼓搗我閨和我斷絕關係？我踹不死你，滾，誰也彆攔著我，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王八羔子不可！”

黃老頭一手，曾家人就給攔住了，除了第一下大家冇防備，讓黃老頭把曾森踹趴在地，其他幾下都冇能得逞。

黃老頭滿肚子的火氣冇地方發，轉過頭就對黃氏吼一聲。

“黃花，今個兒我就給你機會選擇，你要我們，還是要他們？隻能選擇一邊，你要是選擇他們，從今往後我們就和你毫無關係，你要是選擇我們，你就老老實實跟我們回黃家村，這裡，一輩子都彆回來了。”

黃氏早在自己爹和曾森打作一團的時候就上去抱住黃老頭的了，黃老頭踹不到曾森，對著黃氏猛踹了好幾腳。

“爹，你彆我，我想要你們，可我也想要我的孩子啊，為什麼你要我做這樣的選擇，為什麼？”

這個時候的黃氏，看起來是極為可憐的，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但凡能拎得清，今日都不會落得這樣兩難的境地。

曾森被打後，對黃家人越發的痛恨，看向黃老頭的方向恨不能殺了他。

“你現在打我，是因為你比我大，早晚有一天，我會長大，到了那個時候，誰敢像今天這麼揍我，我一定十倍百倍的向他還回去。”

然後他扭過頭，痛快的下了個決定，目冰涼的看向黃氏。

“你跟著你爹孃走吧，我和姐姐還有弟弟妹妹，我們自己能養活自己，如果讓我在你們和吃飽肚子麵前選擇的話，那我寧願被人罵不孝，也要和你斷絕關係。

你是我母親冇錯，我們你也不錯，可你後有這些啃不吐骨頭的狼，我們想要過安生日子，就得遠離你們，爺爺，我想好了，我和我姐姐已經長大，我們以後儘量不拖累你們，您能為我們做這個主嗎？”

黃氏難以置信的看向他，臉煞白如雪，也有些搖搖墜。

“小木，你說什麼？你要趕我走？你要和我斷絕關係？”

曾森用力的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是，我要和你斷絕關係，我們痛恨黃家人，你既然捨不得他們，那你就和他們走，永遠都不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