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借著於書的手機,眼眶微熱地看完了許春秋走秀的全過程。
視訊上飄過一行一行五六的彈幕,幾乎要把畫麵遮嚴實了。
「京劇也太了吧!」
「謝謝許春秋讓我認識了這門藝!」
「蹺功也太不容易了,戲曲演員真的辛苦!」
「突然又想去千秋戲樓看一場戲了!」
「老祖宗留下的藝,了了……」
「……」
許春秋的臉被掩蓋在層層疊疊的彈幕之下,隻有邊邊角角的地方可以看到甩出來的水袖的廓。
於書覷著眼看一看老爺子臉上的神,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您能看得到嗎,要不我把彈幕給關了?」
「不用……」
他的聲音被緒得近乎變了調,抬手在皺褶橫生的眼角抹了抹。
梨園行出了一個許春秋,或許這就是上天賜給京劇的機遇吧。
……
文森特秀結束了以後,徐文森像是整個人放空了一樣,之前繃的狀態然無存,總算是得來了幾日閑散。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恰恰就在這個時間點上,工作室裡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來客。
「……陸先生啊?」
他有些尷尬地把地上的雜往旁邊踢了踢,勉強騰出來一條道讓陸修能夠順利通行,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句:「工作室裡有點,這兩天勞倫斯有事去羅馬了,我自己不會收拾。」
陸修:……沒想到我也有恰狗糧的一天。
徐文森把他引到工作室裡的一間簡易的小會客室裡,起去給他倒水。
「咖啡還是紅茶?」
「都可以。」
徐文森聳一聳肩,在咖啡機上拍了拍,片刻過後,他將一杯熱氣蒸騰的黑咖啡放在了陸修的麵前:「現在可以說說了,陸先生特意上門來所為何事啊?」
他自顧自地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姿態非常放鬆:「文森特秀已經結束了,我猜測應該不是和許春秋有關的事吧。」
陸修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而是從手邊的皮包裡出了一遝檔案來。
徐文森的眼睛不自覺地睜大了,準確地說,那不是檔案,而是設計圖。
厚厚的一遝紙頁的不一,有簇新的列印紙,也有已經泛黃的陳舊紙張,中間還夾雜著好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居然還有一份明顯出自拍賣行的鑒定書。
陸大總裁這是什麼意思?
徐文森眉頭微挑,等待著眼前這個男人的進一步說明。
「我聽說,文森特珠寶在私人訂製方麵蜚聲海外。」
而徐文森恰巧剛從他父親的手中接過了這家譽盛名的珠寶企業。
「所以你想讓文森特珠寶替你定做這枚戒指?」他擰著眉頭低頭拉了兩下陸修攤在茶幾上的這些資料,指著那份出自某家拍賣行的鑒定書說道,「那這個是什麼意思啊,還有這麼多照片?」
「你讓我作偽?」他的聲調走高,「看樣式這是戒吧,陸大總裁,你就拿個贗品糊弄許春秋?」
徐文森很好地收住了緒,不屑地「嘖」了一聲:「太不夠意思了。」
準備秀展的時候風雨無阻地天天接送,又是買冰淇淋又是公主抱的,搞得他還以為陸修有多癡,沒想到竟然就打算這麼糊弄了許春秋。
嗬,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徐文森頗護犢子心態地想道。
卻見陸修搖一搖頭:「準確地說,我想要請你復原它。」
他將拍賣場出的鑒定書連同易記錄一併往前推給徐文森看:「這枚戒指是幾年前我在拍賣場上買下來送給許春秋的,它對於我們的意義非凡。」
「後來因為一些變故不慎弄丟了……」他的目飄遠了一瞬,很快又被他重新拉了回來,「現在想要將它重新復原。」
「我所能提供的所有圖紙、照片,還有相關的資料都在這裡了。」
他將麵前的黑咖啡端起來淺淺地啜了一口:「我在國也找上了幾家有名的珠寶商,都說做不來這個,所以我纔想著找上文森特珠寶運氣。」
徐文森的視線落在那張易記錄上,目一凜。
價一欄赫然寫著一個數字,他的眼睛豁然瞪大:「我沒看錯吧,價……兩千萬?」
陸修鎮定自若地點一點頭。
徐文森:把老子的義大利……麵拿過來給友軍嘗嘗。
差點就誤傷了,許春秋的眼不錯,沒想到還真是個純專一好男人,他暗暗地想。
(註:「義大利炮」梗,出自《亮劍》)
他接著有些狐疑地說:「赤金、瑪瑙……你這戒指的用料雖然也算名貴,但是也沒到那麼誇張的地步,頂多也就是工藝複雜了點,哪裡值得兩千萬。」
「陸先生,你該不會是拍賣場給坑了吧?」
陸修的目毫不遊移:「隻要是買給的,多錢都值得。」
徐文森隻覺得冷冷的狗糧在自己臉上拍。
……我大意了,沒有閃,你們有錢人都不講武德的嗎?
弄清楚了原委,徐文森也沒有跟他多繞圈子,而是開門見山地直接坦言道:「這東西我家做不來,不過我可以找人替你做。」
「就是價錢上恐怕……」
陸修毫不猶豫:「錢不是問題。」
「行,那沒問題。」徐文森把圖紙歸攏到一起,隨口問道:「你什麼時候要?」
「九月,威尼斯電影節之前。」
徐文森一聽,登時樂了:「合著陸總這是要拿這枚戒指去求婚啊?」
陸修沒有否認,隻是舉杯喝了一口咖啡掩蓋自己的表。
卻隻見麵前的徐文森收起了打趣兒的神態,端正了神說道:「那不可能。」
工期太趕了,這枚戒指的工藝又相當複雜,即便是再怎麼趕工也不可能在九月之前完的。
陸修眉頭微皺,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最早什麼時候可以完?」
徐文森略一估計:「怎麼著也得十二月吧。」
「我翻一倍價錢。」
徐文森一自己的鼻樑骨:……有錢了不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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