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昱,別這樣說,我不許你這樣說。”顧瑤慌忙抬手掩住了他的。
他怎麼會這樣說?他怎麼能這樣說?
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他,便是在爸爸迎娶他媽媽的婚禮上。
那個時候一個人躲在大教堂外的草坪裡哭泣,哭剛剛因為病痛而離開人世的媽媽,哭媽媽才離開人世沒多久就要迎娶新人的爸爸。
總以為爸爸有了新的老婆以後就不會再和媽媽,亦不會再想起這個兒了。因為人人都說,顧子昱像他,虎父無犬子,寧婉怡又人,他們合該就是一家人了。
哭得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是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子,走過來,遞了一只小小的藍紫的花給。
“這是什麼?”接過漂亮的小花,哀哀淒淒地抬頭看著面前的他。
“是桔梗。”他在的邊蹲了下來,靜靜陪著說話。
“你知道關於它的傳說嗎?
“很多年以前的一個村子裡,住著一個桔梗的。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每天就一個人,孤孤單單地住在家裡。
“有一個年喜歡了桔梗,桔梗也喜歡了這個年。他們相約長大了以後要結婚,要組織一個滿幸福的家庭,再也不會讓對方到彷徨或是孤單。
“可是,這個年為了生計,不得不乘船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捕魚。
“年離開以前,桔梗對他說‘記得一定要回來,我等著你,我永遠等著你。’
“可是年一去就是十多年,十多年裡面,竟然真的一次都沒有再回來過。
“桔梗越看大海便越傷心,於是跑到廟裡去請求老師傅,讓他教平息心法,再也不會到疼痛或是難過。
“老師傅說,南無阿彌陀佛,想知道這些,就要先把心空起來才行,不要被心裡的姻緣所糾纏,這樣,無便無傷心。”
男孩子說到這裡,正好轉頭看了旁不過八歲的自己。
那次是第一次,靠他那麼近,近得,仿佛已經陷在他一雙如水的妖瞳裡。
“那後來呢?後來桔梗有沒有等到那個年?他們有沒有在一起?”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終於止住了所有的眼淚,只噎噎地問著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那男孩盯著看了半晌,如水的妖瞳,似也在閃爍些什麼東西。
卻是微一沉以後輕道:“有。桔梗就是我媽,那個年就是你爸。很多年前他們有個約定,只是因為你爸迷失在了大海裡,被你媽媽救了,然後就有了你。但是我媽等了他十五年,也許不只,還更長更久了一些。
“你和你媽媽是他過去的十五年裡,最珍最的東西。那麼十五年後的今天,你可不可以分一點出來,讓他們好好地珍彼此?讓這個等了他十五年的桔梗,擁有一次屬於自己的幸福和?”
顧瑤張大了,不震撼不難過那是假的,但看著他的雙眸,還是不自覺又泣了兩聲:“那我呢?爸爸去了桔梗,誰來我呀?”
“我來,我來你。”
傾的一個攬抱,九月樹影錯的大教堂門口。
第一次有人跟說了。
第一次,他是哥哥,也是人。
唐璃第一次見程紹堂,是在大一入學宿舍裡。 舍友家境不俗,與她天壤之別,他是她舍友的表哥。 立在窗邊聽舍友抱怨,百無聊賴擺弄桌上馬克杯的男人,懶散抬眸,窗外陽光灑在他黑色發絲之上,格外令人心動。 唐璃低聲道:“這是我的馬克杯。” 下一瞬,他指骨分明的長指放下杯子,慢條斯理道:“抱歉。”後來那個馬克杯,她用了很多很多年。大學兼職,唐璃站在碩大廣場中.央賣花,十元一束,都是她親手包紮。那天下了點兒小雨,她單薄的襯衫被打濕,路人行色匆匆,對她視而不見。凍到牙齒發顫時,修長的手指映入她眼簾,在涼風密雨中,塞給她一把傘。 她說不要,他便拿走她一束向日葵作為交換。唐璃在人影憧憧中抬眸,看見他肩寬腿長的背影,以及——另一位撐著傘等他的女人,身材妙曼,唇紅齒白。她接過了那束向日葵。他們談了一場地下戀,歷經十月,在萬物生長的初春開始,大雪紛飛的隆冬結束。分手後他再也沒能聯繫到她,於是在某次家族晚宴裡,旁敲側擊地問了問表妹。表妹說:“表哥你是在說唐璃嗎?她轉了專業,還轉了宿舍,聽說下學期要去國外做交換生,歷時兩年。”程紹堂一言不發,心臟如同被人悶聲一錘,饒是他表面偽裝得再好再無恙,夜深人靜時不由得思索——她是真的不要他了。一別數年再重逢,他高高在上貴為甲方,她明艷得體身為乙方人影錯動中匆匆一眼,視線交錯,點頭問好,心中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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