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貓耳小說 宮鬥宅斗 山河為歌 第2385章 一份磨滅不去的感情

《山河為歌》 第2385章 一份磨滅不去的感情

我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條小路上,有風吹過,吹得周圍的那些枯木枝丫都在瑟瑟作響,還不斷的有細碎的雪沫吹到我的臉上。

不一會兒,就被眼眶中傾瀉而出的滾燙的東西給融化了。

雪水,帶著一點暖意,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我就這麼呆呆的站著,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風聲中傳來了妙言的聲音,帶著幾個丫頭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走,一看見我站在這個暗的小路上,慌忙走過來:“娘,你怎麼在這兒啊?”

我抬起頭來:“啊?”

“你好半天都冇回來,我擔心壞了。”

“……”

“你怎麼站在這個地方,哎,手也凍得冰冷的!”

“……”

“娘,你怎麼了?”

一邊說,一邊抓著我的手不斷的給我著,睜大眼睛著我。指尖被染上了一點暖意,我好像也終於回了一點神智似得,低頭看著:“妙言,你怎麼出來了?”

“我等娘回來吃飯,等了好久,飯都要涼了。”

“……”

“我還讓人去問了,鐵騎王伯伯他們都說娘已經回來了,可把我擔心壞了。”

明明還是個孩子,可現在說話做事,卻反而已經有了一種大人的神態,我,隻覺得已經流不出淚的,乾涸的眼睛裡又有些微微發,輕輕道:“走吧,我們回去。”

點點頭,立刻又回頭吩咐後的幾個丫頭:“趕回去把爐子攏上啊。”

一個小丫頭應聲,立刻跑了回去。

妙言一隻手抓著我的手,一隻手半抱著我:“我們快回去吧,外麵可冷了。”

這一路上我都冇有再說話,被半扶半抱著回到放裡,爐子散發出來的暖意立刻將我上積的一點點雪沫都融了,兩個小丫頭分彆上來給我換了裳,妙言立刻拉著我坐到桌邊,盛了一碗熱湯送到我手裡。

Advertisement

“娘,先喝一點熱湯暖暖吧。”

“……”

我什麼吃不下,心口好像被生生的塞進了一塊冰冷的大石頭,連呼吸都覺得沉重,但聽見這樣殷切的聲音,我還是低頭喝了一口,又一口。

剛剛熱過的湯還冒著熱氣,喝下去從裡一直燙到了心裡,可是我喝下去,卻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裡。

妙言一直在旁邊看著我,似乎也覺到了我上那種茫然的氣息,輕聲說道:“娘為什麼剛剛站在那個地方啊?我聽他們說,娘不是讓人去尋找一個故友嗎?找到了嗎?”

“……”

我的手微微一,碗裡剩下的一點湯水潑了出來。

妙言驚了一下,急忙手接過碗,拿出手帕來給我拭:“娘,燙著冇有?”

我搖了搖頭:“冇事,娘冇事。”

不知道為什麼,到了溫暖的房間裡,聲音反而啞了,妙言聽見我這樣說話的聲音都愣了一下。

“娘,你到底怎麼了?”

“……”

“這幾天娘不是一直在讓人去城城外尋找你的那一位故友嗎?聽說今天父皇派出去的人也回來了,他們找到了嗎?”

“……”

“有訊息了嗎?”

我隻覺得口裡的那塊大石頭在沉甸甸的往下墜,幾乎要生生的扯碎我的心肝,我用力的握著拳頭,剛剛被燙過之後,有些火辣辣的虎口好像也要被扯裂開一般,我平靜的說道:“冇有訊息,一點訊息也冇有。”

“真的嗎?那孃的那位故友——”

“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但既然冇有訊息,他應該就是離開了。”

“……”

“他離開了……”

妙言安靜的看著我,不知道從我的臉上看出了什麼來,隻覺得的氣息也沉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那娘,還要繼續找他嗎?”

Advertisement

我搖了搖頭:“不找了。”

“……”

“再也不找了。”

“……”

“冇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

“他一定是已經離開了,他一定是已經從過去的枷鎖裡解了出來,得到自由了。”

“……”

“我不找了。”

“……”

妙言仍然安靜的看著我,過了許久,突然靠過來,手輕輕的抱住了我,我的上還有外麵帶進來冇有褪儘的寒意,被溫熱的子這樣著,讓我有一點微微的戰栗,輕聲說道:“這樣就好,孃的那位故友一定是已經離開了,去過好日子去了。”

“……”

“娘就不要再牽掛了,娘應該好好的照顧自己了。”

“……”

“娘這個樣子,其實應該是彆人擔心你纔對的。”

我低下頭,覺到的臉頰在我的口,輕輕的挲著,那種母間天生的親近讓我的口又有了一點短暫的暖意,我出手到了的頭頂,輕輕的著,說道:“我的妙言也快要出嫁了,娘要擔心的,越來越了。”

“……”

“將來,你就要擔心自己的家人了,你會有孩子,還會有自己的孫兒,你要擔心他們了。”

妙言說道:“可我不管怎麼樣,也不會忘記娘啊。”

我對著輕輕的笑了笑。

眼中彷彿還有淚,卻已經再也流不下來了。

|

這天晚上,我什麼東西都冇有吃,妙言似乎也能覺到我心裡有一些東西難捱,也並不勉強我,晚上一定要跟我睡在一起,因為明天就要親,而將來,就很有機會再跟我睡在一起了。

說是很,但我心裡也明白,幾乎是冇有機會了。

兩個人好好的洗了個澡,帶著一淡淡的溫潤和清香,鑽進被子裡來抱著我,和小時候一樣,將臉在我的口,一隻手還橫過來環著我的腰。

Advertisement

好像生怕誰搶走了我一樣。

我微笑著說道:“妙言這樣,讓娘又想起了過去在吉祥村的時候。”

“……”

“你晚上睡覺總是不老實。”

妙言輕輕的說道:“我多希,自己永遠都是在那個時候。”

“……”

“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永遠和娘在一起。”

“……”

“還有蕓香姑姑他們對我好,還有村子裡的孩子們跟我一起玩。”

說著,鼻息變得有些濃重了起來,輕聲道:“雖然那個時候,我們一點都不富貴,娘還要每天忙著管那些繡娘們做工,我也要幫忙撚線,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娘,我覺得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

我笑了笑:“你纔多大,說什麼最快樂的時?”

“……”

“你還有幾十年好活,這幾十年裡,還有許許多多的酸甜苦辣等著你呢,一定有比那更快樂的時候,也或許,會有你想象不到的困難在等著你。”

聽見我這麼說,微微的僵了一下。

我說道:“但你要記住,不論世事如何盪,但存溫善意心腸。”

“不論世事如何盪,但存溫善意心腸。”重複了一邊,又抬頭向我:“娘就是這樣的,對嗎?”

“……”我有些說不出話來。

妙言說道:“我在跟鐵騎王伯伯東奔西走的這段時間裡,他經常跟我談起娘。”

“哦?”

“他說,娘是個奇子,這世上好像不該有你。”

我忍不住笑了笑:“這是什麼話?”

想了想,說道:“鐵騎王伯伯說,孃的眼睛總是一直在往前看,而很往後看的,但是,娘看到的又好像不是眼前的前麵。”

這話有些不倫不類。

我說道:“他是什麼意思?”

妙言說道:“鐵騎王伯伯說,娘看到的,好像百年,千年以後。”

Advertisement

“千百年以後?”

“是的,”點頭道:“鐵騎王伯伯說,千百年前的人們,茹,野蠻不化,現在的我們,已經知禮知節,比過去好了太多太多了。而千百年後的人們,也許會比現在更加的知禮知節,會比現在的我們更好,對嗎?”

“……”

我低下頭,雖然看不見,可是床邊的燭映在眼前,似乎也能的看到廓,也能想象得到那雙明亮的眼睛如何認真的看著我。

我微笑著說道:“也許吧。”

說道:“那娘看到的,千百年後的人們,會是如何呢?”

“……”

我想了很久,說道:“娘其實也不知道,但是我想,現在我們做不到的事,千百年後的人,應該就可以做到了。”

“比如說——”

“比如說,孃的姑婆,用自己一生的堅持,換取進祠堂的機會,但娘想,千百年後的人,也許不需要用一生去堅持,們可以選擇自己的來,也可以選擇自己的歸。”

“……”

“比如說,孃的堂妹若愚,的兄弟是個草包,明能乾。可是,隻因為是個兒,註定是個‘外姓人’,所以,他們家的家業寧肯放到兄弟的手裡敗掉,也不能,讓做家主。也許將來,人隻要能乾,就能做主呢。”

“……”

“比如說,中原和勝京總是紛爭不休,但其實,也並冇有什麼難解的恩仇。也許將來,我們可以合為一家,到那個時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人,都可以不用再敵對,百姓安居樂業,何樂不為呢?”

“……”

“還有,還有很多很多……”

我說著,聲音微微的有些發,道:“現在我們已經習以為常,是因為痛不自知的事,但也許將來,會慢慢的改變。”

“……”

“到那個時候,也許會有一個盛世出現吧。”

“盛世……”

妙言輕輕的念著這兩個字,又說道:“娘就是為了這個,所以一直在幫著父皇,還有三叔,還有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對嗎?”

我的嚨微微一梗。

妙言畢竟是能看見的,立刻說道:“娘,你怎麼了?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我急忙掩飾的笑了笑,說道:“冇什麼,隻是覺得有點累了。”

“那,那我們早一點睡吧,我不纏著娘了。”

說完,就真的放開了我,乖乖的靠在我的邊。

我笑了笑,已經明顯不像小時候那樣圓鼓鼓的臉頰,現在已經有些消瘦,下也明顯變尖了,去孩的稚氣,已經有了的形態,這種變化讓我既高興,又難過,我輕輕的說道:“你的父皇,是個好皇帝,將來再度登基,也一定會是個好皇帝。”

“……”

“這一點,是不管他如何對我,如何對待我們這些人,我們都始終相信的。”

妙言抬起頭來向我。

我說道:“也是因為這樣,你三叔當年才執意的留在他的邊,而將我送到了江南去找你。”

說到這裡,我的嚨已經梗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更怕自己再說什麼,淚水就要控製不住的流淌出來,隻能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也閉上了

可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妙言的聲音很輕很輕,甚至帶著一點怯生生的意味,在耳邊響起——

“這也是娘,離開阿爹的願意嗎?”

“……!”

我的心猛地一跳。

裴元修。

自從這些日子,妙言已經清楚的知道了我們之間的對立,甚至知道了的父皇和的阿爹之間是你死我活的關係,就再冇有提起過這個人,有的時候,我幾乎以為已經把他給忘了。

原來,冇有。

一開口我就覺到了,冇有忘。

這個人不僅冇有被忘,甚至,也許還一直像一塊石頭一樣的的心頭,隻是無法開口傾訴。

我輕聲道:“妙言……?”

妙言的聲音也有些發,說道:“這一次,鐵騎王伯伯打到東州,其實我知道,下一步,父皇就要從東州往南下,去攻打京城了。”

“……”

“阿爹就在京城。”

“……”

“父皇和娘,你們是要去對付阿爹的,對嗎?”

說到最後這句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我慢慢的撐起來,一隻手的臉,才發現的眼角已經滿是淚痕。

我們,好像都忽略了這個兒。

連我自己都知道,是在裴元修的邊長大的,連我都願意去相信,不論如何,裴元修不會在明天的婚禮上手,但我們怎麼會忘記,的心裡對的阿爹,也是有著一份磨滅不去的的呢?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