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有媽不能喊
老太太邁過門檻的腳一頓:“啥終於聽懂了?”
我回指了指院子那邊的廂房:“就剛剛你和那叔說的話,我一句都冇聽懂,我還以為我傻了,現在看來不是。全本小說網()”
老太太無奈的拍了拍我的腦袋,帶著我進了弄堂:“你不是傻,隻是很多事你現在還不知道所以聽不懂罷了,喜妹啊……人心是最複雜也是最難滿足的,因為它太過貪婪……”
我搖了搖頭:“老太太,我又聽不懂了。”
老太太歎了口氣:“你現在不懂,但是早晚有一天你會懂的。”
“泥娃娃,泥娃娃,泥呀泥娃娃,也有那眉,也有那眼睛,眼睛不會眨,是個假娃娃,不是個真娃娃,冇有親的媽媽,也冇有爸爸……”
孫桂琴的歌聲還在繼續著,乾的嗓子配上完全冇有調的歌,簡直就是對耳朵的折磨。
本來隨著老太太進屋的我停下了腳步,作勢往小裡屋走去,可才走一步,便是被老太太給抓了回來。
“蘇喜妹,你又拿我說的話當放屁呢是不?”老太太豎起眼睛。
“不是……”我搖了搖頭,指了指八仙桌上的茶杯,“我就是想給孫桂琴送點水喝,你聽嗓子都唱啞了。”
老太太的態度很堅決:“我和你說過,你千萬彆進那間屋子,孫桂琴樂意唱就讓唱,就算啞了和你也沒關係!”
我急了:“怎麼沒關係?是我……”
那個媽字我還冇出來,臉蛋便是火辣辣的一疼,老太太的鞋底子果然是又準又狠,的我眼前直冒金星。
老太太舉著鞋底子,在我的眼前不停的晃悠:“又犯渾了是不是?我看你就是皮子了,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老太太說著又要拿鞋底子我,我哪裡還敢還?捂著腦袋一溜煙的跑進了屋裡,蹬了鞋爬進了被窩。
“吱嘎……”
冇過多大一會,傳來了小裡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我知道,我家的老太太就是心。
“孫桂琴,你也彆太委屈了,蘇喜妹心裡一直是有你的。”
“泥娃娃,泥娃娃……”
“唱吧,唱吧,還能唱就說明你這病還有的救,水給你擱這了,了自己喝。”
“泥呀泥娃娃……也冇有爸爸,也冇有媽媽……”
“吱嘎……”
小裡屋的房門再次被關上,老太太趿拉著鞋走進了屋子,見我躲在床上裝死,也不揭穿我,直接關了燈也進了被窩。
屋子裡黑咕隆咚的,我鬆了口氣,閉上眼睛,睏意馬上就襲來了。
和老太太的稱呼一樣,老太太也不準許我管孫桂琴媽,一聲都不行,隻要我敢喊媽,老太太就敢打我。
其實,我知道老太太不是平白無故不讓我喊媽的。
孫桂琴是個可憐的人,彆人生孩子那是喜事,初當媽的人都特彆開心,可孫桂琴生了我本還冇來得及笑就嚇傻了。
聽村子裡的老輩人說,冇有人知道孫桂琴看見了什麼,想當初楊樹林他端著熱水盆子進屋的時候,孫桂琴就已經傻了,本不知道用力和疼,要不是我自己爬出來,恐怕我就直接悶死在孫桂琴的肚子裡了。
楊樹林的看見我爬了出來,直接嚇死了。
周圍的鄰居聽見了我家院子裡的靜,好信兒的都趕了過來,隻見剛出生的我滿是的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著。
而孫桂琴則是不停的指著我家屋子的一角,就說那角落裡站著一個渾長了的東西,還說什麼:“彆找我,和我沒關係……我不知道,我啥也不知道……”
冇有人知道孫桂琴口中說的那個東西是啥,因為除了孫桂琴誰也看不見,但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從那之後孫桂琴就瘋了。
一夜之間,黑風村多了一個瘋子,一個喪門星,我家門口第二天就變了死衚衕,村子裡的野狗都夾著尾不敢路過,就更彆提村子裡的村民了。
就在村子裡的村民不知道該把和孫桂琴如此理掉的時候,我家的老太太來了,很威風的來了。
老太太來的時候,正趕上我出生的第二天,那個時候的我那個時候太小了,本不知道我家的老太太有多牛氣。
隻是聽村子裡的老輩人說,當時我家老太太是被一排的小轎車送來的,那轎車裡坐得都是穿黑西服的男人,他們恭恭敬敬的將老太太攙扶下車之後,先是鞠了個躬,隨後纔開車離開了。
老太太下了車直奔我家院子就進來了,將在地上坐了一夜的我抱了起來,然後給瘋了的孫桂琴洗臉梳頭,最後又收拾乾淨了屋子。
一晃,一整天過去了,聽聞老太太進村的村民們,組一個團的過來看,隻見我原本滿是水的家,早就被老太太收拾的乾乾淨淨了,而老太太正一手抱著我餵,一手給孫桂琴著腳丫子,伺候月子呢。
村長一看老太太是生人,又急著想將我和孫桂琴趕出村子,不乾了,撞著膽子進屋和老太太理論。
“你是誰啊?咋能說進來就進來?趕出去!還有,我們村子可容不下這一個傻子和一個喪門星,你要是真稀罕啊,就一併帶走了稀罕去。”
我家老太太從來就不是個吃素的人,說話崩豆一樣的嘎溜脆:“我進得來是這個門,因為我是這個家的人,你口中的這個瘋子是我媳婦兒,這個喪門星是我孫兒,你堂堂一個村長,欺負我們家冇有當家做主的男人,就要把我們往外攆,你今兒要敢攆,明兒我就將這事兒捅到其他村子去,讓彆人好好瞧瞧,你黑風村的村長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村子裡的老輩人說,一向自稱有學曆,有文憑的村長,被我家老太太三句半就堵了個老臉發紫,最終灰溜溜的走了。
不過,村長並冇有真正的想要留下老太太,我和孫桂琴,總是時不時的帶著村民找事挑刺,後來是經過了一件事之後,村長才迫不得己的留下了我們。
聽說,這件事當時轟了高山村前後左右所有的村子,而我家老太太能看外病的名號,也是那次的事給打響的。
再後來,我就學著走路,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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