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這樣做,只怕父皇不會高興。”
對於李怡的言語,趙詢頗爲憂慮。
李怡嘆氣一聲,說道:“詢兒,你覺得爲母這般做,只是爲了自己的面子?你錯了,如今太子之位,只有你和趙碩兩人有資格去爭奪,趙碩背後的勢力有多大,你不是不清楚,就算日後你父皇把大位傳給你,沒有一定的軍權在手,這個位子,你坐上去容易,被人拉下來也很容易。”
趙詢沉默不語,這樣的話題,李怡以前也跟他晦的提到過,但沒有今天說的這麼直白,對於李怡的想法,趙詢既贊同,又不贊同,他不覺得李勳有這個能力,挑起如此大梁,趙碩的母親楊貴妃,出名門,其楊氏一族,在如今的大晉,可謂是第一世家門閥也是不爲過,當朝右相,百第一人楊道嗣,便是楊氏一族當代的族長,其族弟子出仕各級員,多達數百人,武職方面,蜀州節度使,掌控五萬大軍的楊道安,京軍左將軍,掌控三萬中央軍的楊道臨,都是楊家之人,不管是文的方面,還是武的方面,自己這邊又能拿什麼跟他們去比?
趙詢並不想去爭什麼,但是李怡跟他說過,自己若是當了太子,日後繼位,以楊氏一族的勢力,趙碩可以做個平安王爺,若是趙碩當了太子,恐怕他們母子兩人,只能去做鬼。
李怡看了趙詢一眼,搖了搖頭,自己的兒子還是太單純了,自古皇位的爭奪,定然是殘酷而腥的,就說他父親趙智,當年不也是踩著他幾個兄弟的,纔是坐上了這個位子?
李怡與趙詢在那裡沉思,李滿倉低著頭,什麼話都不說,氣氛有些沉默,李勳笑道:“姑母,說實在的,在京待了幾年,確實有些苦悶,我倒是想出來找些事做,四走走,見識見識我大晉朝的好河山。”
李怡點了點頭,臉上有了笑容,很欣賞侄兒這種格與態度:“會有機會的,狗兒放心,姑母一定會給你找個好差事。”
衆人吃好了飯,李滿倉與李勳父子正要告辭離去,趙智卻是突然到來,衆人連忙跪下行禮。
“趙郎,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
李怡迎了上去,扶著趙智來到主位坐下。
“朝中有大事發生,今晚恐怕來不了你這裡了,朕特地來跟你說一聲。”
趙智揮了揮手,讓衆人起來,他臉繃,顯然是真的有大事發生,心頗爲沉重。
李怡在他旁邊坐下,聲說道:“趙郎當以國事爲重,這點小事,派個下人過來通傳一聲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趙智抓住了李怡的手,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他們夫妻深,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無需去說那些客套之語。
趙智看了衆人一眼,屋子裡還殘留著菜香,於是說道:“你們剛剛吃好飯?”
趙詢回答道:“剛剛吃好,父皇可有用食?”
趙智搖了搖頭,目看向李勳:“狗兒,聽說賀浩林的兒子到你家鬧事?”
李勳了頭,驚訝道:“這種小事皇帝姑父也知道了?”
趙智淡聲道:“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有什麼事是朕不知道的?”
李勳連連拱手彎稱是,腦海裡不由想到了賀庭宣,想到了去他家裡所看到的景,沉思再三,最後還是咬著牙,小心翼翼的說道:“皇帝姑父,您能不能把賀浩林父子給放了?”
“賀庭宣去你家中鬧事,壞你名聲,你竟是還要爲他求?”
趙智愣了愣,隨即臉上有了一興趣,子微微前傾,說道:“你可知道,朕準備重罰賀浩林,發配嶺南邊地。”
李勳嚇了一跳,賀浩林不就是說話衝了一點?至於如此?李勳連忙把昨晚去賀庭宣家中所看到的事給說了一遍:“狗兒不知道他們父子是不是好,但至不是貪,如此被殺,是不是太重了?”
趙智臉一冷:“朕的決定,你有什麼資格去評論?”
李勳心中膽寒,連忙跪了下來,連連磕頭,中大聲說道:“狗兒錯了,再也不敢了,請皇帝姑父不要生狗兒的氣。”
李滿倉見兒子惹得皇帝怒,頓時臉蒼白,立即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連連求。
趙詢在一旁說道:“父皇,李勳也是一時衝,說錯了話,還請父皇不要生氣。”
李怡抓了抓趙智的手,對他了眼睛,知道,趙智還不至於爲這點小事而怒。
趙智臉上有了一笑容:“起來吧,這裡沒有外人,不要不就下跪。”
李勳扶著李滿倉站了起來,兩人都是低著頭,不敢去看趙智。
“狗兒,賀浩林對你姑母出言不遜,你應該到生氣纔是,爲何要爲他求?”
李勳擡起頭,看向趙智,小心翼翼的說道:“皇帝姑父,這個...這個賀浩林,算不算的上是一個直臣?”
“你倒也知道直臣之意,這幾年陪著詢兒讀書,看來你也不是完全混日子。”
趙智淡聲道:“賀浩林格耿直,雖然爲人迂腐了一些,但也還算的上是一名直臣。”
“皇帝姑父,賀浩林之事,狗兒已經從表哥那裡打聽清楚了,他反對我父親封爵,其實並沒有錯。”
趙智瞇著眼,淡聲道:“此話怎講?”
李勳說道:“我大晉太祖曾經定下過規矩,無功不得封爵,不仕州縣,不得政事堂,我父親大字不識幾個,又無功勞,賀浩林強烈反對,並沒有什麼錯,皇帝姑父以此治他死罪,恐怕許多人都會不服,他們也會更加瞧不起我父子兩人。”
李滿倉見兒子在那裡侃侃而談,腦門上直冒冷汗,手拉了拉他的胳膊,低聲呵斥道:“閉,別說了。”
李勳掙開了李滿倉拉住自己的手,繼續說道:“狗兒喜歡觀看史書,常常看到,但凡明君聖主跟前,都會有許多敢言諫諍之臣,太祖之時,大臣魏淨常常與太祖當朝爭論,犯言直諫,太祖非但不生氣,反而以此爲喜,皇帝姑父也是明君聖主,邊有像賀浩林這樣的直臣,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李怡一直皺眉看著李勳,幾次想要出言打斷他的話語,但是當聽到他把趙智比作太祖,臉上頓時有了笑意。
趙智看向李勳的目,卻是有了讚賞之:“那他對你姑母出言不遜,難道就此作罷?”
李勳氣憤道:“那怎麼能行,我姑母也是他能說三道四的?至要關上他幾個月,讓他吃吃苦頭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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