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是不是不舒服?”小果掙扎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沒事。”左莫聲音嘶啞,應了一句,繼續朝前走。
小果擔憂地看著左莫,鼓起勇氣道:“師兄,如果你不好,改天也行的。”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左莫瞪了小果一眼。
小果不又向后一,但還是吶吶道:“可是,師姐說過,最重要的。”
左莫決定自己閉,不和這個丫頭斗,他實在沒力氣了。任誰被金丹期修者釋放的劍意來來回回劈幾半,也絕不會還有力氣。
妖這個瘋子!這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辛巖師叔的劍意遠非他能夠承,每次面對這道雪白浩然的劍意,他就覺到了鬼門關,那種從心最深泛起的深深恐懼,讓他抖。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大得沒有任何懸念。就連這種類似臨死前的恐懼,左莫也只有極短的一剎那來,接著,他的神識會被輕松斬兩半,他唯一的結果就是暈過去。
但很快他又會醒過來,因為痛!神識傷的劇痛,會把他喚醒。
他能做的,就是咬牙爬起來運轉《胎息煉神》,只有這玩意才能夠修復神識,減輕痛苦。
還沒等他歇口氣,又是一道劍意從天而降,左莫又一次昏迷過去。
就這樣,斬、昏迷、痛醒……反復不斷,一天下來,他要昏迷幾十次,可以想象,他的狀況怎麼可能會好起來?
如果有時間,他甚至會自我懷疑能不能撐到那一天。可是,妖連這點時間都不給他,痛到后來他都麻木。
直到小果來找他,妖才暫時放過他。
小果來找他,是讓他幫忙去看一下靈草。上次的雜草事件,讓東峰所有的姑娘們都是出了一冷汗。李英為門弟子,拜在閻樂門下,除了修煉外,還要跟著師父學習如何打點門中產業,無暇來東峰。不過們還記得左莫這位僵尸師兄,而且李英走之前,特別和他打過招呼,希他能幫助這些弟子們。
每過段時間,們便把左莫拉過來,檢查一下靈草。
靈草沒有什麼大問題,除了幾由于作不當出現的問題。對于種植靈谷的左莫來說,這些都是一些簡單基本的問題。這些弟子大部分力,還是放在如何培養靈上。種植靈草只不過是為了給靈提供食,所以都極為放,平時也不怎麼打理。
看著靈田被這麼糟蹋,左莫都有些心疼。如果這些靈田種上靈谷,該有多晶石啊。
“師兄,這些小東西不值多,是我們的心意,還請師兄笑納。”
一位弟子遞上早就準備好的禮。
他明白這些弟子的心思。無論在哪,弟子總是于弱勢,尤其是像們這種外門弟子。李英走了,無暇照顧們,們需要一位有能力護著們的人。也難怪,這些弟子的修為普遍都是煉氣五六層,沒有出來挑大任的人。
左莫想了想,接過禮。雖然這事有些麻煩,但若真的遇到什麼麻煩的事,相信李英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見左莫接過禮,一眾弟子們終于出如釋重負的表。
大家生存都不容易,左莫默默地想。
回到家中,打開禮盒,里面裝的各種靈蟲靈。像翻泥蚓之類,品階都不到,一品居多,二品的有一兩只。不過看得出來,這些靈蟲靈都是花了些心思,雖然品階不高,但都比較實用。
妖突然冒了出來,蹲在這些靈蟲靈面前:“說起玩蟲子,嘖嘖,我們妖魔才是這方面的老祖宗。”
他隨手翻著這些靈蟲,很是失:“都是些低級貨,不值錢。”
左莫相當無語,還是忍不住道:“們只是外門弟子,哪里會有高級貨?”
妖拈起一只,放在眼前端詳了一會,隨手丟到左莫面前:“喏,這只資質勉強湊和。其他的都扔了吧。”
被妖選中的是一只黑甲蟲,比拇指略大,翻了一下們附送玉簡,才知道這只黑甲蟲名黑金蟲,喜食金鐵,它的鞘翅能賣個不錯的價錢。另外,據說它能夠用來尋找水源。
左莫有些失,黑金蟲對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實用價值。
妖明顯被這些蟲子勾起興趣,興致盎然道:“這玩蟲子可大有講究,尤其是手法,因人而異。我以前見過一個玩蟲高手,蚊道人,這廝真是厲害。他不知怎麼煉無數元神,寄在一群蚊上,然后穿梭百界,每到一界,都留下幾只蚊。他仇人帶著一幫人,追殺他無數次,是殺不死他。”
“黑金蟲我以前也玩過,不過可不是這種爛街貨。低品的沒什麼用,這玩意真正的用途是來尋找靈脈……”
“靈脈?”左莫狐疑地問:“它不是用來尋找水源的麼?”
“水源?”妖嗤笑道:“不懂就不要裝懂。那是低品黑金蟲,四品以上的黑金蟲,就能夠尋找靈脈,七品就能找到靈源。嘿,不過九品才是真正的好東西。至于十品的,我就沒見過了。”
他繼續道:“挑靈蟲,一定要挑資質好的。你像這只黑金蟲,如果豢養得法,可以進階四品。其他這些,連只能升到三品的都沒有。”
“那個,這只黑金蟲怎麼才能升到四品啊?”左莫帶著討好的口氣虛心討教。
四品的黑金蟲可以尋找靈脈……這個對左莫有著無以倫比的。
這次妖沒有為難他,很爽快道:“很簡單,你的靜室里不是有一小截靈脈麼?把這只黑金蟲和一塊赤金石放在玉盒里,埋在這截靈脈周圍。過一個月,它應該就能升到三品。想要升到四品,估計需要三個月。”
“好了,我們繼續。”妖揮了揮手,不耐煩道。
話音未落,一道雪白的劍意再次把左莫的神識輕易斬兩半。還在默記妖剛才所說的左莫很直接地昏迷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劇痛再一次把左莫喚醒。醒來的左莫第一個念頭是,把黑金蟲提升到四級的方法記住了沒?
還好記住了!
好痛!他忍不住哀嚎起來,在地上翻滾。
怎麼變痛了?
撕裂的痛苦折磨著他脆弱的神經,他只有運轉《胎息煉神》。一團氣息在運轉不休,清涼,仿佛從渾竅吸,再散全。
識海中的火焰獵獵,虛空中的那顆黯淡的星辰似乎變得明亮許多,妖艷的火海也無法奪去它的采。
昏迷、痛醒、再昏迷、再痛醒……
每次給左莫參悟的時間都短得不能再短,反反復復被斬幾百次,他咬牙堅持。
“痛苦是這個世上最味的東西,你要細細品嘗,好好,味道鮮甘甜得滲你的骨髓,連你的魂魄,都在抖!”妖出猩紅的舌頭,著,悠然道:“死亡就像煙花,你卻可以不斷會這個綻放的過程,該是多麼幸運啊!”
死人妖!
左莫里念著,眼睛卻瞪得老大,死死盯住那道快若閃電的雪白劍意!
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何等的痛苦,真的就像妖說的那樣,他的魂魄都在抖。哪怕被斬過這麼多次,可每次當要面對那雪白匹練時,他都依然會恐懼,無以倫比的恐懼。在他清醒的時候,他本不敢去回憶,他害怕任何一丁點回憶都會讓脆弱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他抖著的排骨軀,像黑夜風暴中隨時可能折斷的草,可能下一秒,他就會倒下。
但他的眼睛牢牢盯著前方!
那道雪白劍意會出現的方向。
可是,辛巖師叔的劍意,哪里是他能看清的?
兩人天差地別。辛巖師叔堂堂金丹期修者,連天松子都敬佩的劍修,而左莫只是一個煉氣期八層的外門弟子;辛巖師叔在飛劍上浸的時間超過兩百年,而左莫連最基礎的劍訣都不曾學過。
這一切看上去都是徒勞。
可是,他依然瑟瑟發抖著地盯著前方,里下意識罵著“死人妖死人妖”。
雪白如練,芒耀目,如同銀河從天傾泄而上!
左莫驀地竭力瞪大眼睛,這一刻,他的停止抖,里喃呢也消失。整個世界一片茫茫的雪白,他需要在這片茫茫雪白之中苦苦尋覓,尋覓到這道劍意的髓。
給他的時間很短,短得連一個眨眼也沒有。
他就像一個瘋狂的賭徒,卻賭那連萬分之一都沒有的機會。
可是,他沒有選擇,沒有退路。
瞳孔驟然擴張,還沒來得恢復。
唰,雪白劍意毫無阻礙地把左莫斬兩半。
不知過了多久,依然是劇痛把左莫喚醒,睜開眼睛的左莫想仰天大笑,但是到了邊卻變哼哼的哀嚎。
“嘶!好痛!”“啊!”
掙扎著爬起來,強忍著劇痛,他運轉《胎息煉神》。
清涼散,痛疼立馬消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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