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馮君怔了一怔,一下鼻子,又抬起手臂聞一聞,茫然地回答,“沒味兒啊。”
“是臭味!”老板很果斷地一抬手,在鼻前扇一扇,“你這自臭不嫌……嗯,我這是善意的告誡,別人未必會提醒你。”
他不想得罪自己的主顧。
然而,馮君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丫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我可要多謝你提醒了,要不然多丟人啊。”
看著這家伙笑著離開,老板也也微笑著搖搖頭,“這臭小子,倒是脾氣不錯……嗯,真的是臭小子,夠臭。”
馮君的高興,當然是有原因的,上發臭,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那啥……洗髓易筋嗎?
果然不愧是奇遇,該有的反應都有,不是假的奇遇。
在鴻捷會所,想要洗個澡真的不要太簡單,大部分的健會館都有淋浴設備。
考慮到自己的服可能也有了臭味,馮君回了宿舍,拿換洗服,一不小心看到了趙紅旗的桌上,有一個手機充電。
先拿來用一用!他可不想才買一個充電,就馬上炸開。
這一次,他用的是右手,很順利地完了充電的流程。
他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老年機開始充電了,緩慢而堅定。
馮君四下看一看,將充電進床底的座,又將手機關機,也藏在床底,才拿起換洗服,快步走出去。
來到噴頭下,他才發現,自己上不是一般的臟,只不過,皮表面的那一層污垢,跟皮的極為接近,氣也不錯,他才沒有發現。
至于說臭味?也許有吧,不過很顯然,不會特別臭,否則飯店老板估計早就不答應了。
顯然,網絡小說對洗髓易筋的描述,不是很正確,污垢不是黑的,也沒那麼臭。
馮君打了足足三次香皂,才將上洗干凈,這堅定了他繼續在鴻捷待下去的決心——在外面洗澡,是要花錢的,而且……會所的香皂是免費提供的。
洗完澡之后,差不多就是中午一點,這個時間段,是健會所最清閑的時候。
馮君走出會所,出公卡,騎了一輛公共自行車,去五里地外的手機店,花十五塊錢買了一個便宜充電,看到柜臺里幾款新上市的智能機,他真的有點購買的,
已經有了奇遇,還省什麼錢?
不過最后,他還是克制了自己的沖,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沒有找到變現的途徑,也是因為宿舍太不安全了,使用老年機,他都擔心被走,就別說這些新款手機了。
回到宿舍之后,他換掉趙紅旗的充電,依舊將手機擱在床底下,自己上床呼呼大睡了起來,不過很悲催的是,他忘記打開手機了。
當他從午睡中醒來,打開手機一看,才愕然發現,已經下午四點了。
老年機的電量,也已經到了百分之八十三。
這點電量已經夠今天用了,他拔掉充電,才說要做點什麼,趙紅旗從門外跑了進來。
小胖子一頭的汗水,氣吁吁地大喊,“你這人怎麼搞的,手機不開機?郭大堂你快點過去。”
馮君的眉頭一皺,不解地發問,“什麼事這麼著急?”
“還不是昨天的事,”趙紅旗笑著回答,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公司連續停電,大堂沒時間找你,現在變修好了,這個事當然要理一下……你昨天下午還曠工來的。”
馮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倒霉,你好像很開心?”
“我有什麼可開心的?”趙紅旗堅決掩飾自己幸災樂禍的心思,而是一本正經地發話,“可是你違反公司制度,公司不能不理吧?”
馮君很無語地看他一眼,抬腳向門外走去。
這個時間的健會所,已經有點小忙了,不過此刻來的多是會員,而且還都是端公家飯碗的——上午忙過了,下午就算是帶薪休息了。
會員多,小弟們就清閑,老司機不需要他們帶路。
郭大堂將空閑的教練和服務員們召集在一起,正在口沫橫飛地訓話,見到馮君從門外走進來,狠狠地瞪他一眼,“你還有臉來?”
馮君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但他還是強怒火,“我今天睡過了,算我遲到好了。”
可是郭躍玲又怎麼可能輕松放過他?“今天遲到,昨天呢?昨天你不但不維護會所的形象,下午還曠工,我就奇怪了,年紀輕輕就這麼眼高手低,誰給你這麼大的自信?”
“公司供你吃供你住,沒想到養了這麼一只白眼狼……你憑什麼敢這麼做,憑你的雙學位?不是我笑話你,那就是兩張廢紙,現在的大學生,比狗還多!”
馮君聞言,火越發地大了,為大學生,他自己可以說,大學生比狗還多,這是自嘲質的,別的大學生也可以這麼說,但是郭大堂不過區區的中專生,這麼說罵人!
他的心一橫,直接懟了回去,“我的吃住,是我用勞換來的,不是公司供的,這個你要搞清楚,而且,昨天的事,我也不認為我做錯了……劉樹明的錯,憑什麼推到我上?”
他的心不太好:大約還是要離開了,可惜了,免費的澡堂,免費的香皂。
“憑什麼?”郭躍玲氣急而笑,聲音越發地尖厲了起來,“就憑劉樹明是教練,所以錯的就只能是你,怎麼,你有意見?”
這邏輯真的太赤、了,也太毀人三觀了,然而,這才是真實的生活,教練的優先級,就是要高于小弟——有證的畢竟是數,沒證的壯勞力,哪里找不到?
馮君心里沒什麼好氣,所以針鋒相對地回答,“我當然有意見,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教練證?在我眼里也不過是一張廢紙!”
其他幾個教練聞言,臉齊齊一黑,尼瑪……小子你要找事?
其實話一出口,馮君就意識到錯誤了,但是……錯就錯了唄,已經說了的話,何必后悔?
郭大堂聞言,卻是不屑地一笑,“教練證?還真就管用,不怕明白地告訴你,在我眼里,在這個行業里,教練證比你那個狗屁的雙學位重要得多!”
馮君垂在腰際的雙手,慢慢地攥了起來,他眼睛一瞇,咬著牙發問,“你是在罵我嗎?”
“罵你是看得起你,”郭躍玲不屑地冷冷一笑,“怎麼,你還想打我?”
馮君倒是沒想打人,如非不得已,他不愿意對人。
他只是想辭職,奇遇跟宿舍沒有關系,他此刻離開,大不了就是增加了一些開銷。
然而,就在他即將開口之際,后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冷冷地響起,“發生什麼事了?”
大家扭頭一看,頓時愕然,原來竟然是公司總經理駕到。
今天的紅姐,換了一件白小領的短袖上,淺灰的鉛筆。
這一套裝束,別的人穿在上,是標準的都市白骨,但是穿在上,竟然穿出了不盡的威,和咄咄人的氣勢。
人不穿,似乎就了很多掩飾和偽裝,盡顯當家人的風范。
郭大堂也才發現領導駕到,忙不迭地解釋,“紅姐,我正在狠抓典型,沒看到您過來……公司現在的風氣不好,小家伙們都吊兒郎當的,必須狠狠煞一下這歪風邪氣。”
“唔,”紅姐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郭躍玲卻是知道,自己必須給老總一個待,于是一指馮君,“這個小家伙就是典型之一,不團結同事,昨天曠工,今天遲到……”
頓了一頓之后,又想到一些別的事兒,“有些會員比較賞識他,他卻不識抬舉。”
“哦?”紅姐上下打量馮君兩眼,UU看書www.uukanshu.com腦子里有點印象了,“客人賞識”意味著什麼,心里相當地清楚,會所里也確實有那麼幾個另類,“這是那個研究生,對吧?”
馮君的角一下:是雙學位,不是研究生!
“是,”郭躍玲點點頭,“他馮君,一直不怎麼合群。”
“唔,”紅姐又點點頭,然后眼睛猛地一亮,“馮君……你就是‘落花時節’?”
“咳咳,”馮君尷尬地咳嗽兩聲,這種時間段,紅姐你當著員工說游戲,真的好嗎?
“沒錯,他的QQ名就是落花時節,”趙紅旗了起來,“說什麼是落花時節又逢君……包得很。”
紅姐很無語地看他一眼,“社會你紅姐”這名字也很包,你咬我不?
其實此刻過來,并不是偶然的心來,而是有原因的。
搞清楚現場的況之后,紅姐冷冷地掃一眼劉樹明,“這次就算了,下一次你敢再擾會所的顧客,不要怪我不客氣。”
劉樹明被這一眼看得骨悚然,想也不想就連連點頭,“紅……紅姐,我知道錯了。”
沒有誰敢無視紅姐的警告,會所從開業到現在,不是沒有遇到過麻煩,但是接著,那些麻煩制造者,都會遇到更大的麻煩。
這些傳言是否屬實,鴻捷的職員們再清楚不過了。
劉樹明覺得自己的肚子都開始痙攣了。
紅姐又看一眼馮君,微微頷首,“你……嗯,牧草種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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