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數秒時間,暗紅的警報燈,就把迫嚴肅的氛圍擴散到運輸艦的每一個角落。
對軍隊來說,類似的況固然見,總是有章可循。各系統各部門隻要令行止,便已足夠。
可問題是,目前運輸艦上,並非隻是軍人。
在警報響起之時,運輸艦C區,一乾布置場地調試設備的量子公司工程師,就都傻了眼。
他們停下手中的活計,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在場“監工”的盧中校軍銜最高,經驗也足,當下便道:“所有非戰鬥人員停止工作,原地待命,等候指示。”
暫時安一下人心,盧中校也是忙著和上面聯系,確認況。好不容易得到了更明確的指示,他抬頭找量子公司負責人,眼角卻是搐一記。
作為保全工作主管,嚴永博就坐在施工現場邊緣,頭也不抬,一直擺弄自家手環,視外界變化如無。
吹你如何如何淡定是吧!
盧中校向來看不慣這種眼高過頂,自命不凡的家夥,當即板起臉,大步走過去,正要發聲,卻有一個穿天青保全製服的剽悍男子,搶到他之前,向嚴永博請示:
“隊長,進急狀態了,要不要預熱一下?”
“預熱?老黑啊……”
嚴永博依舊沒有抬頭,平平淡淡道,“你穿著外骨胳裝甲在戰艦裡躥來躥去,想過人家軍方的沒有?”
“……”
“沒有是吧,沒有就去問盧中校。”
被這話卡在前頭,剛走過來的盧中校,氣勢就是一弱。偏在此時,嚴永博抬頭看他:“盧中校,你的意思呢?”
盧中校眼角連兩記,終究還是強行忍住這口氣,勉強開口:
“指揮部命令:此次暗面生侵,較大概率與研發區事件有關,量子公司的燃燒者應參與追捕工作,暫時歸特戰隊第7小隊,這是通訊識別碼……”
嚴永博接收了相關數據,點點頭:“那好吧,接命令。不過盧中校,我懷疑本次變故,與軍艦上在押人員有關,希軍方能加大監控力度,以免出現不測事態。”
我X你大爺!
自己負責的一攤子事兒,被指出了問題,盧中校終於是然大怒,懶得再做什麼表面文章,黑著臉扭頭就走。
嚴永博也不多說,站起,領著老黑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半路,他卻是傳給老黑一份數據。
“那蠢貨想來要有一段時間置氣,守備不會有什麼變化,你伺機機到A2區域,作大些,到這個人,造點兒意外出來……”
數據在老黑的視網上像,顯現出一個年清秀安靜的臉。
老黑面無表,隻微微點頭,將那張年輕的臉,深刻在心底。
警報和警示燈持續不斷,明暗閃爍的暗紅線下,搭建在真實與虛幻之間的“牢獄建築”,在剎那的輝煌過後,開始逐片垮塌,很快就化為廢墟,歸虛無。
畢竟羅南還沒有真正搭建起一個合理的結構,裡面也涉及很多過於隨意的“未來構想”,能夠暫時呈現一段時間,已經是很不錯的印證。
當然,最重要的是,燃燒魔影已經徹底掀不起風浪了。
“嘩拉拉,嘩啦啦!”
烏沉鎖鏈持續退行,不管燃燒魔影如何掙扎,束縛在它上的鎖鏈,都持續進著解剖、切片、析工作,使強製力作用的層次,漸漸指向核心本質。
可以看到,鎖鏈黑沉的底上,分明流著一層約的。順逆變化,引著一道奇妙的“熱量”回流,綿綿不絕。
這是來自燃燒魔影的能量。
前面信息解析的積累,開始發揮作用,燃燒魔影的能量運轉機制被部分破解,鎖鏈及時補回添,在給予羅南支撐的同時,削弱了燃燒魔影的力量。
如此果,對於倉促出竅的羅南來說,真是最及時不過。能量灌羅南的“靈魂”,就像是極度狀態下的一口熱湯,或者是寒冬時節,包裹在外的厚厚裳。效果也是立竿見影,寒風利刃當即被屏蔽在外,兩三個呼吸的空當,連本那邊也有相應的反饋,瀕臨極限的狀態有所緩解。
事態總是此消彼長,“大量失”的燃燒魔影,已從一頭四面撞的野豬,變了一隻不怎麼聽話的雪橇犬,然後就不可逆轉地向“死狗”轉化。
數秒鍾後,羅南見到了那條“死狗”。
燃燒魔影確實乖巧了,病懨懨地浮在空中。 它的外形沒有太多變化……就是變了也看不出來,隻有外層的火,明顯暗淡許多。
不過很醒目的,這玩意兒後面,姑且算是後面吧,拖了一條老長的“大尾”――烏沉鎖鏈還在持續不斷地對燃燒魔影進行控制、切片、解析,且似乎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羅南雖是在“靈魂狀態”,也是習慣地籲一口長氣,終於解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麻煩,他也終於可以把力放回到現實層面。
響徹全艦的警報,羅南自然是關注的。
別的不說,“畸變種”這種糟糕的負面詞匯,已經足以說明很多況。
不過,暗面生又是什麼?
羅南檢索記憶,卻沒有結果。
此時,周圍況已經出現了明顯變化。
長長的部走廊,沒有半個人影,可不知什麼時候,廊壁、地板多個位置,都打開了狹長的裂隙,可以目見的淡白煙氣,從中冒出來,很快彌漫整個走廓。
走廊盡頭,沉悶的腳步聲響起,三雄壯的外骨胳裝甲,呈戰鬥隊形,在迷蒙煙氣中,步步為營,向前推進。
除了煙氣以外,走廊空的,全無遮蔽之,對面卻是如臨大敵,仿佛有一頭無形的怪,隨時可能捕殺上去!
目睹這一幕,羅南忽地生出一種很奇妙的覺:
無形、無形……怎麼這幫人,像是來對付我的?
走廊中的煙氣愈發濃厚,羅南心念微,沒有做出之前“跑馬式”的狂飆突進,而是牽著半死不活的燃燒魔影,繞開走廊,像一個真正的幽靈,穿過金屬牆,進隔壁艙室,然後一路突進,向本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