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領著沐夜姬回到木頭巷的時候,快要過了丑時。
剛一進屋,沐夜姬立馬道:“快快,酒在哪裡?”
秦逍在屋裡倒還真的存有一罈酒,到了自己房裡,剛抱起那壇酒轉,沐夜姬已經站在自己後,不由分手,將那壇酒接了過去,撕開封布,仰首就灌,沒有毫人的矜持之態。
秦逍也不管,過去點上了油燈,房這才亮起來。
這一晚上,只是在昏暗中看到沐夜姬,這時候燈一亮起來,燈火之下再去看沐夜姬,才發現這位小師姑的形象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燈火下的小師姑,材愈發的曲線起伏,皮雖然不能說有多白,但繃潤澤,被腰帶繫住的腰肢纖細若柳,但整個人卻顯得珠圓玉潤。
烏黑的長髮束一條辮子垂在後面,捧著酒罈飲酒的姿勢十分豪邁。
只不過衫卻是邋遢得很,似乎有十天半個月都沒洗過。
腳底下穿著一雙馬靴,上面橫七豎八都是口子,邊角還起,顯然小師姑對自己的靴子從來沒有好好珍惜過。
之前就已經知道小師姑有著極爲偉岸的本錢,這時候在燈下看得清楚,仰首飲酒,脯怒,裡面本就有些窄不合的麻布衫被繃得的,兩團廓清晰無比,似乎隨時要破而出。
他這時候也明白爲何在土地廟那邊聞到那酸中帶香的氣味。
這一衫一直沒有換,難免會有些酸味,而那幽香味,自然就是小師姑上的香。
這樣一個不修邊幅的人,上還能散發出香味道,實在是難得。
先前沐夜姬對沈藥師滿口詛咒,秦逍一度懷疑兩人是不是真的師兄妹,但現在看到小師姑的邋遢程度不遜於沈藥師,頓時確信這兩人真的是出自同門。
小師姑的容貌確實很出衆,特別是那雙如霧般的朦朧眼睛,不妖而,最要命的是,小師姑右眼下角,竟然有一點極細小的殷紅人痣,這就更讓添加了魅之姿。
灌了一大口,小師姑將酒罈抱在懷中,另一隻手臂擡起,用帶著污漬的袖口了潤的脣,這才環顧一週,瞧見角落那張牀,問道:“我今晚就睡這裡?”
“啊?”秦逍忙道:“小師姑,這是我睡覺的地方。”
“那我呢?”小師姑白了秦逍一眼,徑自走到牀邊,本不嫌棄這是秦曉睡過,將自己腳上的靴子甩開,往牀上一趟,將酒罈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兩條手臂枕在後面,甚至翹起二郎:“你總不會讓我睡地上吧?”
秦逍屋裡只有這一張牀,此刻小師姑毫不客氣便已經佔了,無奈道:“自然不能委屈小師姑。小師姑如果不嫌棄,今晚就在這裡將就一下,我在椅子上對付一宿。”
“這些日子跑了好多地方,累得我腰痠背疼。”沐夜姬打了個哈欠:“我可要好好睡上一覺,你可別吵到我。”抱著酒罈子,就躺著灌了一口,這纔將酒罈放到一邊,扯過被褥蓋住自己,側背對秦逍。
秦逍看著沐夜姬如此不見外,心想你還真將這裡當了你自己的家。
這是男人的牀,你好歹也是個人,竟然沒有一的忌諱。
他昨晚本就沒有睡覺,今晚又折騰了幾乎一夜,此刻還真是覺有些疲憊,四下裡看了看,屋裡除了還有一張椅子可以坐著,別無他,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心想難不老子今晚就坐在椅子上過夜?
他本來備了兩套被褥,用來換洗。
昨晚鬼手三死在這裡,鮮還濺在牀上,秦逍連夜做了理,也在牀上更換了新的牀單被褥,眼下自己的牀被佔,自己就算坐在椅子上過夜,那是連包裹自己的被褥都沒有。
沐夜姬看來真的是累極了,秦逍在椅子上屁還沒坐熱,就聽到沐夜姬打起呼嚕來。
看著牀上那珠圓玉潤妙的軀,秦逍睜大眼睛。
材這麼好,長得這麼漂亮的人,睡覺也會打呼嚕?
秦逍抓了抓頭髮,故意咳嗽一聲,小師姑當然不會有毫的反應,往這邊轉了個,仰躺著,迷迷糊糊擡起手臂竟然在自己的口撓了撓,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洗澡,所以上有蝨子。
忍著沐夜姬的呼嚕聲,秦逍閉上眼睛,尋思再有個把時辰天就亮了,自己多瞇一會兒,補補神。
好在沐夜姬的呼嚕聲不算太響亮,勉強可以忍住。
半睡半醒之中,覺臉上一陣冰冷,大吃一驚,睜開眼睛,立時看到一雙大大的眼睛,秦逍“哎呀”了一聲,差點跳起來。
“你幹什麼?”秦逍怒道。
沐夜姬手裡拎著茶壺,彎腰湊在秦逍面前,見秦逍醒過來,才笑盈盈道:“別怕別怕,我想醒你,可是看你睡得太香,所以只能往你臉上噴水,這樣讓你容易清醒。”
秦逍見角還帶著水珠,看了看手中的茶壺,很顯然,這神經竟然含著冰涼的茶水噴在自己臉上。
按捺住心頭的怒火,秦逍看看窗外還是黑濛濛一片,這才盯著沐夜姬那雙朦朧如霧的眼眸,問道:“你不是睡了嗎?又要做什麼啊?”
沐夜姬將茶壺放在桌上,這才了自己的肚皮,略帶一靦腆:“我剛纔睡著之後,才記起來,我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肚子有些,你幫我弄些吃的。”
“小師姑,這三更半夜的,哪裡弄吃的啊?”秦逍恨不得將沐夜姬塞進被窩裡悶死:“天亮之後,我再去給你買些早點,現在你就忍一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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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夜姬搖搖頭,兩手拉著秦逍的手臂搖晃起來,嗔道:“不行不行,好師侄,我了嘛,你難道忍心看著我忍飢挨?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我又不挑食,有一口吃的就行,求求你了。”
秦逍幾乎要一口老吐出來。
一個比自己大了快十歲的老人,竟然向自己這麼年輕的靚仔撒,這場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秦逍轉過頭,不被小師姑水波一樣盪漾的脯所,沒好氣道:“小師姑,你佔我牀也罷了,你是長輩,我無話可說,可是半夜三更,你說你了,讓我去找吃的,這就有點過分了吧?咱們要講道理,這個點,你讓我給你變戲法變出吃的呢?”
他話聲剛落,耳朵一,沐夜姬已經探手揪住他一隻耳朵,冷笑道:“和你客氣,你還真當我求著你?你知道我是你長輩,就老實聽話,讓你去找吃的,不是和你商量,你要是不聽話,就是以下犯上,老孃現在就清理門戶,說,是找東西吃,還是要我清理門戶?”
秦逍咧著,心裡將這惡罵了一遍又一遍,卻又對無可奈何,悽悽慘慘慼戚,只能道:“你......你先放手,我給你弄就是。”
沐夜姬這才鬆開手,笑瞇瞇道:“你痛快答應不就好了,非要破壞你我之間的誼。”踢了一下秦逍的:“坐著幹嘛?還不起來弄吃的。”
秦逍只能起,想了一下才道:“廚房裡還有一掛麪條,我下面給你吃。”
“有沒有鴨魚什麼的?”沐夜姬眨了眨眼睛,了一下脣,雖然很是勾人,但看在秦曉眼裡實在沒什麼。
秦逍沒好氣道:“外面有條狗,我現在給你殺狗燉?”
昨晚鬼手三給老黑狗下了迷藥,讓老黑狗睡了一宿,好在並沒傷它命。
“殺狗燉,時間太長,等不了那麼久,回頭再說吧。”沐夜姬嘆道:“師侄,你不知道,我已經三四天沒有吃了,和尚三天不吃估計都要吃,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
秦逍心想你這話要傳出去,佛門高僧只怕要將你揍得連你爸媽都不認得,無奈道:“鴨魚沒有,我平日裡也在屋裡做飯。不過廚房應該還有兩個蛋,我下面的時候,給你打兩個荷包蛋,下面帶兩個蛋給你吃。”
沐夜姬立時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好呀好呀,辛苦你了,快去。”推搡著秦逍往門外去。
等秦逍端著一碗熱騰騰帶有荷包蛋的湯麪放在桌上時,沐夜姬那張漂亮的臉蛋出了花開般的笑容,拉過秦逍坐的那張椅子,大馬金刀坐下,二話不說便開吃,也不問秦逍要不要一起吃點。
秦逍看連靴子都沒穿,兩隻本來是白的布已經發黑,不由搖了搖頭,心想卿本佳人奈何爲丐。
“把酒拿過來!”沐夜姬狼吞虎噎,回手指了指牀角的酒罈。
秦逍心罵兩句,將那酒罈拿過來,沐夜姬就著湯麪飲酒,秦逍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小師姑,照你這樣的喝法,天沒亮,這壇酒就沒了,你酒量這麼大?”
“有酒就豪飲,沒有就省一點。”沐夜姬放下酒罈,“天亮後,你再給我準備幾壇放在這邊。”
秦逍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小心翼翼問道:“小師姑這兩天要住在這裡?”
“你這麼好客,我就這樣走了,你不是很傷心?”沐夜姬衝著秦逍嫵一笑,還真是風人:“我在這邊陪你幾個月,加深一下同門,你歡不歡喜?”
秦逍倒吸一口涼氣,心想誰要和你加深,你要住在這裡,老子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勉強笑道:“我知道你忙,你若真有事,儘管去忙,有什麼話要帶給沈.....唔,帶給我師傅,我幫你捎話就。”
“那個老混蛋是在監牢裡躲清閒,別以爲我不知道他的心思。”秦逍一提到沈藥師,沐夜姬的臉就不好看:“你給我帶句話給他,讓他死在裡面算了。”將最後兩口面吃完,連湯都喝了個底朝天,這才心滿意足道:“飽了,師侄,你這手藝不錯,很有天賦。我最近很閒,先在城裡逛一逛,休息幾天再說。”手道:“來,借點銀子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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