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繁華 第十一章

李蕓沒察覺到夜輕染的異樣，甩開他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夜輕染怔怔片刻，白玉的面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紅暈，覺手被甩開，他猛地驚醒，又快步追上李蕓，走在邊，這回不敢看的臉，似乎為自己剛剛的呆愣有些不適，問道：「喂，你……你聽到我剛剛說的話了嗎？」

「聽到了。」李蕓點頭。

「你聽到就好，以後離那個弱人遠一點。」夜輕染再次囑咐。

「嗯！」李蕓不置可否。最善於聽納別人意見。善意的勸告總不是無地放矢的。那個容景能輕飄飄一句話救了，可見這個人真是厲害，不能過多接。

夜輕染見李蕓真聽了他的話，心中歡喜，眉眼再次輕揚起來，腳步也輕快了幾分，且口中哼起了山間小曲。調子極是歡快。

李蕓瞥了他一眼，角再次不由自主地出笑意。從來到這裡到現在就一直於張的氣氛下，難得有人能夠讓放鬆幾分。

二人很快就走出了觀景園。

陸公公完任務，自然笑瞇瞇地也跟著二人後告退了。

夜天傾著那二人步履相同的背影，袖中的拳頭早已經不知何時攥起，更甚至是手心攥出了痕，他也未覺。依然在剛剛李蕓對夜輕染的那一笑裡，說不出的心底發沉。本來以為一直視如塵埃不上心的人如今突然以著決然的面孔對向他時，他方才察覺原來早先的認定一切都是錯的。心中昏暗，眼前剎那一切景都變得令人煩躁莫名。

四皇子也看著那二人共同離去的影，聽著夜輕染輕快的小曲，眼前儘是李蕓清麗純粹的笑，雖然不是對他而笑，但那樣的笑還是讓他晃了心神，許久收回視線，看到夜天傾臉上明顯顯的緒，他一愣，隨即笑了，「太子皇兄，您今日可是棋錯一著了，沒想到月兒妹妹是個如此決然的子吧？」

太子收回視線，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臉上雖然歎息，但話語可是極盡諷刺，「哎，弟弟都替你可惜，月兒妹妹就是脾氣差了些，對你可是一等一的，如今是你親手將推向了懸崖，雖然沒掉下去，可以後怕是再也不是那個了呢！」

太子下心中翻滾的緒，霎時沉地看著四皇子，「四弟，我看你近來是太清閒了。要我奏秉父皇讓你去戍邊嗎？如今西南可是不太安靜，你武功兵法皆是上乘，去了定然會事半功倍。」

四皇子臉微變，但依然淺笑道：「戍邊哪裡用得著弟弟？太子皇兄側妃的娘舅文將軍可是已經前去了。文將軍久經戰場，西南蜀地六州自然不再話下。再說父皇憐母妃陳貴妃早逝，外祖父陳老將軍就我這麼一個外孫，父皇自然是不捨的我去的。還勿勞太子皇兄記掛弟弟了。」

話落，四皇子不等太子再開口，對著上座的皇后深施一禮，「母后，兒臣告退！」

「去吧！」皇后擺擺手。

四皇子再不看太子一眼，轉施施然走了。

夜天傾臉沉，似乎心中積攢的緒無發洩。回對皇后也是一禮，「母后，兒臣想起還有一件事未向父皇稟告，也容兒臣告退。」

「嗯，去吧！」皇后點頭。

夜天傾也轉下了玉橋。

幾人前後一走，觀景園的氣流一改沉悶，剎那輕鬆了幾分。子們都互相看了一眼，都齊齊看向皇后。清婉公主則是看向一直盯著棋盤看的雲暮寒。

「本宮今日乏了。賞詩會改日再進行吧！你們都散了吧！」皇后看了一眾子一眼，不子眼中出失的緒，收回目，對後的孫嬤嬤抬起手，孫嬤嬤立即上前攙了皇后，一行人儀仗隊走出了觀景園。

「送皇后娘娘！」一眾子恭敬地讓開路。

直到皇后走沒了影，眾人都看向清婉公主。

清婉公主看了雲暮寒半響都沒得他一個眼神掃來，收回視線，煩悶地對著眾人擺擺手，「既然皇后和太子皇兄都走了，我們也都散了吧！」

眾人也覺得再逗留也沒意思，都點點頭，三倆相攜著相繼散去。

那子和綠子並沒有走。們至今疑雲淺月怎麼就得了景世子和染小王爺的厚了。囂張跋扈，惡名昭彰。這天聖上下閨中兒誰得那兩個人的青睞也臨不上。心中不甘，齊齊看著清婉公主。

「你們看著我做什麼？我哪裡知道那個雲淺月今日走了什麼運？」清婉公主瞪了二人一眼，對著子道：「鈴蘭，景世子可是你的哥哥，你難道不知道他為何要救雲淺月？」

容鈴蘭搖搖頭，「公主你也知道，哥哥自從大病後整個人就變了。子雖然溫和卻淡漠。對榮王府所有人都不理不問。爺爺想要見他一面都要提前和他隨侍打招呼才能見得。更別提我了。他的院子我一年也去不了一次，去一次也不一定見得到他，他怕是都不記得我這個人了。我哪裡還知道他今日出府就保雲淺月？」

清婉公主聞言蹙眉，「那你可知道他與雲淺月可有來往？」

「據說他每日有大半日要在床上度過，我們府中之人這十年都沒見過他出府一步。如何能與雲淺月有來往？」容鈴蘭再次搖頭。

清婉公主看容鈴蘭說不出所以然，遂看向綠子，「疏離，你早先可從孝親王叔那裡得到什麼信嗎？怎麼雲淺月今日運氣就這麼好？到了香餑餑了。太子皇兄都拿不下。」

「我早上只聽爺爺說今日雲淺月怕是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才早早就進宮了。進了皇宮直接就去你的宮，後來都與你在一起。自然不明白走了什麼運，能得到那樣的二人庇護。」冷疏離也有些恨恨地道。

清婉公主同樣沒得到什麼訊息，又看向連皇后和太子離開都一直端坐著沒一下，更似乎本沒聽到們說話連頭也不抬的雲暮寒，對著二人擺擺手，「你們這就各自回府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二人點點頭，對看一眼，都明白這位公主對雲王府的世子雲暮寒心儀，都識趣地退了下去。在們的心裡覺得雲暮寒雖好，就是子沉悶，他們還是比較喜歡雷厲風行的太子殿下。

當年始祖皇帝初建天聖皇朝，封了唯一的親弟弟為世襲德親王，也就是如今的德親王府。封當初打天下時候落難結拜的異姓兄弟為世襲孝親王，也就是如今的孝親王府。封兩名追隨其出生死打天下的將軍為世襲親王，也就是如今的榮王府和雲王府。且因為雲王府出了他唯一心子的事，所以，留有詔，歷代天聖皇后都要出自雲王府。

所以，們一個為榮王府嫡出二小姐，一個為孝親王府雖然掛著親王名頭但是沒有毫緣關係的孝親王府郡主自然都有機會嫁給太子的。

二人懷著各自的心思離去，觀景園再次靜了下來。

「暮寒，你不是最不喜這個妹妹嗎？怎麼今日還幫？」清婉公主走向雲暮寒，聲音不了三分。以往他都對雲淺月不冷不淡的，顯然是不喜。而且每每見們和雲淺月大鬧他都不置一詞。本來以為置了雲淺月他會高興，沒想到他居然今日還幫雲淺月。

「即便再不喜也是我妹妹，由不得別人欺負。」雲暮寒忽然站起，扔下一句話，看也不看清婉公主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翩翩影轉眼就出了觀景園。

清婉公主小臉一白，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想要說什麼，終究是沒吐出一個字。本來以為他不喜那個妹妹，那樣囂張紈不化的人哪裡配做他的妹妹？才屢次幫著榮鈴蘭和冷疏離出手對付雲淺月，以為他會高興，沒想到原來本不是這樣……看著雲暮寒頭也沒回地消失了影，惱恨地一跺腳，揮袖將玉桌上的所有果盤糕點都揮到了地上。哭著向自己寢宮跑去。

此時，李蕓已經和夜輕染一起出了觀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