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3000米

段嘉衍那組除了沈馳烈，沒什麼有競爭力的運員。

比賽到最後，完全是他和沈馳烈在競爭。

他倆都長相出眾，其中一人還是各類傳聞滿天飛的校霸，許多人都聚集在旁邊興致地觀看，不圍觀的小姑娘看得眼睛亮晶晶的。

最後一次升桿，段嘉衍勉強過，沈馳烈桿了。

險勝。

輸給他，沈馳烈也不介意，比完上來就搭他肩膀：「我兒子還是厲害。」

段嘉衍避開他：「一邊去，你的信息素都快溢出來了。」

沈馳烈：「記住這個味道，這是父親的氣息。」

段嘉衍：「滾。」

跳完高以後，段嘉衍又去廁所放了個水，而後晃晃悠悠走向十班的大本營，還沒走到邊上，就看見一大堆人聚集在一起。

似乎是出事了。

「怎麼了？」段嘉衍走近了些，問了句。

「周行琛剛才邊走路邊玩手機，不注意腳崴了。」旁邊的生憂心忡忡回答道：「可能沒法跑3000了。」

段嘉衍也將目放過去。

周行琛坐在椅子上，路星辭在旁邊問他的況。段嘉衍看見周行琛點了點頭。

反而是路星辭眼裡的緒淡了下去，聲音不高不低：「你怎麼跑？用你崴了的腳衝過終點線？你要真衝過去了，校方該給你頒個殘志堅獎。」

「……」周圍同學都在關心他的腳傷，周行琛本就慚愧，被路星辭說得越發垂頭喪氣。

路星辭和他對視片刻，出手：「你號給我。」

「別吧路哥，你才跑完800。」周行琛搖搖頭：「讓陳越替我算了，陳越人呢？」

「鉛球檢錄去了。」

「……」周行琛沈默片刻，死活不願意把號給路星辭。看見這幅景象，有男生主道：

「要不我跑？不過我跑得沒周行琛快，可能拿不了多好的名次。」

「別了兄弟，還是我跑吧，就你那速度，不知道的可能以為這場比賽兔賽跑。」那男生說著，就要上前拿號。

「，你真覺得自己比我好？上次誰跑個1500恨不得趴在場上躺？」

「……」

「我也能跑，就是怕跑不過育班……」

「3000米和1500米都有5分吧？和接力賽一樣，這三個是運會分數最高的項目了。」見他們三言兩語的，有生理智分析道：「我們班生1500肯定跑不過育班，3000還是找個厲害一點的男生。」

「問題是上哪兒找這麼一神仙啊？只有10分鐘就要開始了——」

「我替你跑。」段嘉衍上前一步，徑直走到周行琛面前：「號給我。」

看見是他，幾個生眼睛一亮：「對啊對啊，段嘉衍可以跑啊！」

剛才那幾個男生也如夢初醒：「是哈，都忘了段哥了。」

路星辭回頭，視線落在他臉上。

周行琛看見是他，目游離了一瞬。理智告訴他把號給段嘉衍是最好的選擇，但上，他不太能接這個人的幫助。

「3000米的第一名有5分、第二名3分，第三名2分。」周行琛忽然開了口，目里帶了點兒挑釁：「我要是跑了，至能拿個第三回 來，你能拿第幾？」

段嘉衍懶懶散散掀了掀眼皮子：「我拿5分。」

「……你知道育班今年有個長跑特長生，秋招才進了省隊嗎？」

「原來這場比賽里還有這號人？」段嘉衍頓了頓，見周行琛出你果然對力量一無所知的表，有點兒惡劣地慢吞吞道：「我還是5分。」

「……」

周行琛怔了怔，一瞬間真不知道這人為什麼可以這麼囂張。旁邊的路星辭直接把掛周行琛上的號碼牌摘了下來。

他對段嘉衍說：「過來。」

周行琛慘遭背叛，下意識口而出一聲路哥，頗為幽怨。

路星辭瞥了他一眼。

周行琛剩下的掙扎都被那一眼堵了回去。段嘉衍看著這副場景，不笑出了聲，難得聽話地走到路星辭旁邊。

在對方把號在他上時，段嘉衍耀武揚威衝周行琛道：「不好意思啊，你路哥覺得我比較可靠。」

周行琛：「你知道你這個樣子什麼嗎？」

段嘉衍：「小人得志？狐假虎威？隨便你怎麼說，一會兒要站上跑道的人是我，而你是給我加油助威那個。」

周行琛：「……」

段嘉衍忽然問：「我幫你拿第一，你是不是也該幫我做點什麼？」

周行琛沒好氣道：「我都給你加油助威了，還不夠？」

「不夠。」段嘉衍揚了揚下。他知道周行琛不怎麼喜歡他，難得有機會，不整夠人他是不會收手的：「看見那個主席臺了嗎？麻煩你圍繞你永遠可以依靠段嘉衍這個主題，寫八百字加油稿上去，使勁誇我。」

周行琛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他瞠目結舌的當口，路星辭輕推了段嘉衍一下：「去檢錄，他一會兒給你寫加油稿。」

周行琛：「不是？？有人問過我的意見嗎？？」

「你有意見？」路星辭回眸看他，角一歪，笑容有點渾：「有也憋著。」

周行琛被他那副樣子弄得屁話不敢放一個。段嘉衍見狀，十分滿意地走去了檢錄。

等段嘉衍走了，周行琛忍不住問：「路哥，你乾嘛幫他說話？」

路星辭看見周行琛這副不爭氣的樣子，嗤笑道：「下次你要是能完完整整站上那條跑道，我不僅幫你說話，還給你寫八百字加油稿。」

「……」

「去，給他寫稿子。」

「真寫啊？我以為你哄他呢。」

路星辭懶洋洋地挑了挑眉，重復了一遍那兩個字：「哄他？」

「……我現在就去。」

預示著3000米長跑開始的槍聲響起那一剎，場上發出熱烈的喝彩聲。

主席臺上，負責念加油稿的顧梨拿到了周行琛寫的稿子，角了，依舊用充滿激的甜嗓音念道：

「3000米長跑，菜是原罪。但你永遠可以依靠段嘉衍，因為他從不犯罪。」

陳越剛把鉛球握在手裡，聽見這個加油稿，手一，差點把鉛球掉地上。

等這比賽結束，他走到路星辭旁邊：

「哪個傻寫的加油稿？害老子差點把鉛球扔在家門口。」

「周行琛。」

「……他終於瘋了？」

顧梨的聲音又一次從廣播里傳出來，回在校園的每個角落：

「高二十班的段嘉衍同學，當你站在3000米的跑道上，這麼帥氣又閃閃發的影是真實存在的嗎！即使親眼看見也不敢相信！是誰，把你派來人間！」

「……」

「……」

陳越和路星辭對視一眼，路星辭遲疑道：「顧梨自己寫的？」

因為那兩波破天際的加油稿，場上，其他班的學生們也開始大聲給自己班的運員加油。

跑到後來，段嘉衍和育班的那個特長生跑在最前面，其他人被他們甩出了一大截。還差最後一圈半。段嘉衍小口小口換著氣，口有些發疼。

還剩最後一圈時，黑皮站在終點線，撕心裂肺吼道：「林哥！快跑啊！長得沒人家好看跑步還能輸給人家嗎？！我們育生還要不要面子了？！」

段嘉衍：「……」

那個特長生被這句話刺激得一個激靈，承載著整個育班的希，腳底抹油一樣開始往前衝。

眼看著對方就要跑遠了，段嘉衍咬了咬牙，想起自己之前在周行琛面前裝下的驚天大，也開始加快腳步。

兩道影膠著在了一起。

他們跑得太快了，甚至超出了其他人整整一圈，眼看著特長生從排名第三的學生旁邊而過，段嘉衍隨其後——

全場都沸騰了。

這種拼命一般的比賽格外能調觀眾的緒，場上的學生們陸陸續續跟著他們跑了起來。段嘉衍從來沒用這麼快的速度跑過長跑，只覺得心臟差一步就要裂開。

要輸了嗎？

那個特長生的速度太快了，他們已經拉開了小半個場的距離。一想到周行琛那個傻兮兮的加油稿，段嘉衍拼盡全力往前跑。

要是輸了，他肯定會被周行琛狠狠嘲笑三天三夜。

——沒門，窗都他媽沒有。傻這輩子都別想嘲笑老子……快快快快一點！

跑快一點！！再加把勁就能贏了！！

眼看著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小，宋意在終點線的位置大喊一聲：「小段——」

不知道十班哪個男生跟著吼：「校霸——」

連周行琛也忍不住：「段嘉衍你衝啊！！！！你不是很叼嗎！！！！衝過去老子就承認你是真的叼！！！！」

朝他們跑過來的男生臉頰泛紅，他很白，在人堆里都能一眼看見。

這麼漂亮又清瘦的Omega，要是他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真的很不像校霸。

但他衝過來的那兇狠勁，讓好幾個站在終點線等候的人都看得心裡一驚。段嘉衍像是不要命一樣，在最後那幾秒突然加速，最後一舉衝過了終點線。

「誰快？誰快一點！」陳越使勁拽了一下路星辭：「我沒看清楚別嚇我？！」

「贏了。」

路星辭的聲音有些含糊，他突然上前一步。離終點線稍微遠一些的沈馳烈看見段嘉衍都快力了，正打算跑過去扶他。

有人先他一步，接住了差點跪下來的段嘉衍。

「我！！我贏了啊？？！！」

「天神下凡！逆風翻盤！」

「周哥，我們班的口號是什麼？！」

周行琛被這群人染得緒上湧，口而出：「你永遠可以依靠段嘉衍！段嘉衍牛！」

段嘉衍渾力，整個摔進了那人的懷抱里。

檸檬味。

草木香。

又清純又清冽，四周都是讓他喜歡的信息素。

他不由自主抓了路星辭的袖，後者上的味道對他來說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路星辭也不在乎他一汗，把還在發抖的段嘉衍整個抱進了懷裡。

主席臺上，顧梨剛看完一場彩的比賽，就看見這麼刺激的絕畫面，忍不住發出被正主塞了一糖的尖：「啊啊啊啊啊啊——好甜啊啊啊啊——」

的聲音順著麥傳遍了校園的每個角落，等全校都回著那聲驚天地的好甜，顧梨才一下反應過來。

連忙把麥關掉，衝旁邊一臉驚訝的男播音道：「不好意思，剛才有蟲子爬我手臂上了。」

男播音：「……」

懷裡的人漸漸不抖了，抓著他袖的手指也慢慢松開。路星辭估計段嘉衍應該緩過來了，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別站著不，我陪你走半圈。」

「不走，」段嘉衍有氣無力：「我要坐下，沒力氣了。」

「要是不走，一會兒說不定會頭暈，還可能休克。」

「那就讓我休克吧，記得幫我救護車。」段嘉衍往下一跌，眼看著就要直接坐在跑道上，路星辭都不知道他怎麼能跟沒骨頭似的一下下去。他眼疾手快，把落到一半的段嘉衍撈起來，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強制帶著他往前走。

段嘉衍有氣無力在他肩膀上哼哼：「路星辭，放手啊。」

他說著說著甚至錘了一下路星辭的肩膀，因為沒什麼力氣，反而像撓：「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斷了，斷了你負責？」

「斷不了。」

「已經斷了。」

「那就先斷著，半圈走完，我給你接回去。」

段嘉衍胡攪蠻纏：「接回去頂屁用？一點都不舒服。」

路星辭被他纏得沒辦法，邊拖著他往前走，邊側頭看他一眼。嗓子很輕：

「你想怎麼舒服？」

離得太近。

他說話時，段嘉衍幾乎能覺到他結的震。

「我想你……」段嘉衍頓了頓，猛然意識到不對：「你佔我便宜？」

陳越原本過來送葡萄糖，聽到這裡，整個人一頓，把葡萄糖往路星辭手裡一塞，嘻嘻笑笑：「你們繼續，繼續。我不打擾。」

「快。」段嘉衍又一下拍在他肩膀上，理直氣壯地使喚他：「幫我打開，死我了。」

周行琛原本想過來道個喜，看見這一幕，目瞪口呆看向陳越。

居然有人敢使喚路星辭？

陳越聳聳肩膀，示意自己也看不懂這個發展。

段嘉衍從路星辭手裡接過開封的葡萄糖，小口小口灌完後，他把空掉的玻璃瓶握在手心裡，心滿意足地著另一個人的信息素。

「哎路星辭。」

段嘉衍忽然喊了聲他的名字。因為舒服，段嘉衍又往他上湊了湊。距離更近了。

他在他耳邊吹氣，自己毫無知覺地了：「我厲害嗎？」

那一聲的聲響，毫無保留鑽進路星辭的耳。

汗水、熱氣、微微溢出的屬於Omega的信息素——

是一種讓人眩暈的花香味。

就像被一簇花纏住，而後花在他上盛開。

「厲害，」路星辭垂下眸，瞥過段嘉衍已經恢復白皙的臉，緩緩道：「沒人比你更有能耐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