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去急
秦知宜注意到,的手指還沒上,謝晏小腹的起伏、變得更凹凸了。
興致盎然,輕輕了一下。
“像豆腐塊似的,你自己不覺得嗎?”
轉眼一看,謝晏閉雙眼,濃的睫羽輕微地抖。
燈火曖昧,他高的鼻梁投下大片影,深深的眉窩也看不清楚。
那一片暗影,似乎和微蹙的眉頭融合,藏著看不懂的心事。
秦知宜靈一現,指尖若即若離地著他,沿著起伏曲線輕輕刮過。
另一只手撐著下,好奇看謝晏的反應。
結果謝晏狠狠了下,寬松的下也抖了抖,忽然就睜眼坐起來,掀開被子出去了。
急匆匆的高挑背影去向未知。
被他從架上走,披上的大氅在甩時還發出一聲破空的響。
秦知宜愣愣,和站在屏風後面探頭來看的晚桃面面相覷。
問:“他是不是忽然急呢,走得這麽突然。”
晚桃不敢妄議姑爺,只是茫然搖著頭。
秦知宜一口咬定:“肯定就是,剛才臉憋得通紅,估計早就急了。他這人也真是的,傲氣過甚,有話不說。”
等在外面伺候的其他人也被世子突然奪門而出的靜嚇得不輕。
方媽媽正納悶,還以為夫婦二人有什麽爭吵,聽見夫人和晚桃說的話,這才安心了。
原來世子是憋著了,難怪。
在方媽媽這些近伺候的人眼裏,謝晏的確是這樣重面的人。
他和秦知宜相得,二人還生疏,所以急不肯說。
世子清風霽月的,肯定不會把三急掛在邊。
再說奪門而逃的謝晏,盡管不是急,他的去向也的確是棲遲居獨屬他的淨房。
屋裏幹淨清雅,還有十二時辰不斷的焚香,若不說,誰也不知道這雅致的小房間是做什麽的。
他在裏面獨了起碼兩刻鐘,末了,喚門外等著的瓊林,給他送一幹淨的裏來。
那一屋子十七八歲的姑娘尚且年輕,因此什麽也不懂。
同為男子的瓊林卻立刻意識到了真相和原委。
瓊林把裳送進去,隔著屏風遞給謝晏。
“世子爺,您這是何苦呢?”
瓊林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多話:“夫人是您明正娶的,夫妻敦倫天經地義,您何苦憋屈自己?”
謝晏沒說話,待換好裳,才淡淡吐出兩個字。
“不想。”
瓊林眼睛瞪圓。
他驚奇了半晌,實在無法理解。
不想?什麽不想!
是什麽也沒幹就反應這麽大代表了他不想,還是寒冬臘月冷寒的夜裏披著大氅也忍不住必須自行解決代表了他不想?
從前瓊林就知道,世子他給自己上加了一道又一道枷鎖,但他萬萬想不到,世子連“滅人”都能如此恪守。
想了又想,出于對主子的關心,瓊林還是忍不住問。
“世子爺,您對夫人不喜,是不是另有心上人?”
除了這個,他想不到還有什麽可能,讓謝晏對自己的夫人守,立戒。
謝晏睨了他一眼,眼風輕盈卻帶著銳度。
他不想回答瓊林這麽愚蠢的問題,因此什麽也沒說。
他以為,作為他的近侍,看他一個眼神,瓊林就該知道答案是什麽了。
但很不幸,其它的事上,瓊林可以做到深通上意,可男之事,尤其還是世子和夫人的男之事,他一竅不通。
因此,瓊林把這個眼神的意味,曲解了謝晏讓他說幾句不該說的。
瓊林點點頭,心想果真如此,難怪世子寧願自己憋著也不自己的夫人。
其實,謝晏只是覺得別扭。
他寧可自行解決,還自在些。
待一切妥當,謝晏披著大氅回到屋裏,秦知宜睡的床裏側,那一堆明顯的隆起,已經沒有靜了。
倒是睡得快。
腦袋裏什麽東西也不裝,又沒什麽心事的人,睡覺最是簡單。
謝晏沒了火焚,也一輕松,聽著秦知宜勻長的呼吸,心放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沒了知覺。
這一覺他睡得還算不錯,睜眼時已是第二日天亮。
扭頭一看,秦知宜蜷在被褥中,仍然沒靜。
他沒睡時就睡了,他醒時還在睡。
謝晏從未見過像這麽能睡的人,某些到了冬天需要冬眠,秦知宜也是一樣。
今日不用早起請安,反正沒什麽事,謝晏索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不多時,右側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秦知宜在翻。
謝晏扭頭,看到了一張無限近的致面容。
秦知宜生得極,淡妝濃抹各有韻味。
可這樣一張姣好面容,睡著時微微張著一點,出小點貝齒,頓時讓白玉無瑕的致染了些俏皮的憨態。
睡覺時總是很虔誠,很純淨,似花瓣上一滴澄澈的珠。
謝晏一晃神,回憶起昨夜和前夜。
新婚的第一晚,秦知宜曾主問他周公之禮,應該知道新婚夫妻該幹什麽。
可是昨天卻毫不知。
在心目中,大概只有畫冊裏出現過的樣子才意味著那種事。
不知道,只用眼睛盯著他看,也會令他無所適從。
謝晏寧願這顆珠不要那麽純粹,以免害他而不自知。
但此時秦知宜還在夢裏,行為不控制,拱著拱著,就蹭到了謝晏邊,一邊臉頰在他的肩上。
然後就醒了。
眼睛睜開,對上一雙微微斂眉,目無奈的劍眉星目。
秦知宜毫不怯,眉尾輕揚:“咦,我怎麽靠在你上?是不是因為你太香了。”
謝晏臉發黑。
聞到了他發和上沾染的沉香氣味。
“不知道。”
謝晏倉促離開,起床下地,穿梳頭。
秦知宜發愣,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麽天一亮,又變這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
既然人走了,床就是一個人的了。
秦知宜裹被褥,抱住謝晏的枕頭,枕面上還若若現地殘餘了幾分他上的香氣。
深沉的沉香味道,因為氣味淡薄,遠比直接焚香要好聞。
棲遲居正房和書房裏都是不怎麽焚香的。
聽婢說,謝晏嫌焚香的味道悶,們只會偶爾往熏爐裏加一些清淡的香料。
那謝晏上的香味是哪裏來的?
秦知宜狐疑,記得昨夜謝晏急出去,直到睡著也沒回來。
如果換心思細膩敏的子,恐怕會懷疑謝晏去哪裏鬼混了,沾上別的子房間裏的味道。
但秦知宜只是起了個念頭,沒再往下延。
想得簡單,如果謝晏不喜歡,即使他不喜歡別人也不會喜歡。
反之亦然。
目前來看,秦知宜覺得他還是喜歡的。
他表現的不明顯,只是因為他格斂,不顯山水。
外面從未傳言過謝晏與誰有過桃緋曖昧,秦知宜想,總不能剛一嫁進來,就有了變化。
如果謝晏能知道所有人心在想什麽,肯定會指著秦知宜,讓瓊林好好學學。
什麽大智若愚。
秦知宜又在床上滾了一會兒,遲遲沒有起來的意思。
料峭冬季,沒有哪裏比床更舒服的了。
洗漱完畢的謝晏有了經驗,讓丫鬟進室知會一聲,秦知宜若暫時不起,他就獨自先用早膳。
那傳話的小丫鬟是方媽媽的孫,小名蓮米兒。
站在帷幕前的屏風後,說完話後,探頭探腦地看了一眼,又回去。
秦知宜看臉圓圓的,實在可,招招手讓進來。
蓮米兒蹲給秦知宜行禮,子不穩,還晃了晃:“夫人早安。”
秦知宜笑,探,手了蓮米兒茸茸腦袋上的圓丫髻。
“晚桃,給拿幾個銀花生。”
蓮米兒乖乖接了花生道謝,陪秦知宜又說了幾句話。
待走後,秦知宜趴在床上,面上的笑容還掩不下。
跟晚桃慨:“要是我也有蓮米兒這麽可又乖巧的兒就好了。”
謝晏在外面剛巧聽見了這句話,再度納悶。
秦知宜剛進門,就惦記上兒的事了?
怎麽比他,甚至比侯夫人還急?
鑒于夫妻周公之禮的事,謝晏很懷疑,秦知宜到底知不知道生兒育意味著什麽事。
他舉一反三的思想很明智。
秦知宜這麽說,還真不代表想生孩子。
只是和侯府定親之後,還未出嫁之前,秦母與暢想過幾次的將來。
秦母說了,兒多的子有福。
秦知宜喜歡有福,所以也想和自己的母親一樣,有幾個活潑開朗懂事的孩子常伴邊。
反正以後總歸要生的,展一下有何不可?
喜歡蓮米兒這樣的孩子,乖巧但又不木訥。
要是的孩子像謝晏那樣沉悶,會著急的。
和晚桃說了會兒話,聞到外面傳來膳食的香味,秦知宜從床上爬起來,高聲問。
“夫君,你在吃什麽?聞著像火鮮筍粥呢。”
在外間正在用早膳的謝晏停下瓷勺,看著碗裏的火鮮筍粥,神微僵。
他竟不知道,秦知宜還有這樣一副靈巧的鼻子。
不對,他早該知道的。
從早上醒來,能聞到昨夜他染上的沉香,他就該知道的鼻子有多靈了。
像是個屬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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