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越野出現在鹿水居門口。
常燈從柏叔拉開的車門下車。
暮四起,庭院門口停著那輛拽酷的布加迪。
柏叔提著剛從商超買回的東西,一邊在前面走,一邊和常燈說著話。
時不時提醒注意腳下。
常燈手里只捧著沒喝完的薄荷綠,目落在柏叔手里的袋子上。
那里面還裝著一杯新的。
上次說要請柏叔喝,今天下午趁著柏叔去接的功夫,常燈買了三杯。
和柏叔一人一杯,還有一杯,是給聞柏崇的。
他近來脾氣古怪,明明以前不喝燕窩,看見柏叔給做之后,也酸溜溜地想吃。
常燈只把這一杯當作備用。
萬一聞柏崇見沒有他的份,又兇地鬧爺脾氣就不好了。
另外,在路上還看見了薄荷糕,趁柏叔停車的間隙,買了一些回來。
這幾天焦頭爛額,很久沒吃薄荷糕了。
常燈實在想得慌。
柏叔照顧著的速度,走了三兩步就回頭看一眼,然后又繼續在前面帶路。
這回,客廳的燈大亮。
只是樓下依舊沒有聞柏崇的影。
常燈突然記起來柏叔說過聞柏崇不喜歡他們在家里吃這些垃圾食品的話,頓時覺得手里的綠也變得燙手。
正當眼睛四瞟,想找個地方暫時藏起來時。
樓梯自上而下走過一道影。
男人眉眼致,穿著黑的襯衫,領口散開兩顆紐扣,出的皮冷白,神散漫又帶著點嘲弄,大咧咧地從面前經過。
即使很輕,常燈依舊聽到了對方路過時冷哼了一聲。
那語氣,像被拋棄的小狗狗被主人留在家里,將外出吃的主人抓個正著時傲又委屈的樣子。
然后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球賽的聲音流耳朵。
聞柏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屏幕,余卻時不時掃向一旁站著的孩上。
長得就像個兔子,配上這副小可憐一樣的表,更像兔子了。
也不知道怎麼長這麼大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他不說話,也不說話。
沒看出來他心不爽嗎。
手里提的什麼東西,還暗往子后面藏,當他瞎了嗎。
私下里不是吐槽他的嗎,怎麼這會兒這副表,就會裝可憐。
聞柏崇老僧定一般坐著,注意力都放在了旁邊那道白影上。
只見那個骨頭站了好大一會兒,然后悄悄往廚房的方向移,手里的東西還不斷往背后藏,時不時瞥向他這邊。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頭上的呆有幾翹起來。
剛見那幾面,就知道這個骨頭不像表面一樣無害,小心思多著呢,整個一小狐貍。
不過,很裝就是了。
不就裝可憐,弄得好像別人欺負了似的。
眼前這做賊的模樣,倒是比可憐兮兮的樣子順眼多了。
聞柏崇看著看著,忍不住惡從心起。
等對方快要進廚房,及時出聲住了。
“藏什麼呢?”語氣兇的,“骨頭你膽子了,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敢的。”
這一聲,把廚房兩個人的作都停了。
常燈閉了閉眼,心里默念幾句。
柏叔正在整理剛買回來的東西,忍不住探出腦袋。
保護夫人的使命就在眼前。
柏叔一個箭步沖出來,健碩的將小姑娘遮的嚴嚴實實,解釋道:“小爺……”
“柏叔。”弱弱的聲音從后傳來,常燈從影里走出,又抬頭看向沙發那邊,手里的綠往前,“是薄荷綠,對不起,忘了不能在鹿水居吃這些東西,這是我買的,我跟你說對不起,以后也不會再買了,不關柏叔的事。”
常燈低著頭,偶爾掀起眼皮子看他:“小爺,你喝嗎?我們給你也帶了一杯。”
打量著,見對方似乎沒有生氣的征兆,轉去廚房,將那杯未開封的綠拿了出來,站在茶幾前,手往前。
“你要嘗嘗嗎?”鼻子,“很好喝的,真的。”
“一杯綠就想收買我?”聞柏崇輕哼一聲,“每天晚上回來都見不到你,骨頭,你把柏叔拐的都不著家了,你給他發工資還是我給他發工資?”
“是你。”
常燈極有眼,不吭聲,埋頭裝死,偶爾需要回應時,就揚起笑臉回應。
“這家里誰說了算?”
“你說了算。”
態度好到無可挑剔。
聞柏崇咂舌,擺擺手:“走開,別嬉皮笑臉的,看著煩。”
常燈:“……”
心里默默吐槽,面上不顯。
又把薄荷糕獻了出來,往聞柏崇面前推了推:“綠配薄荷糕味道最好,你試試。”
小爺眉輕揚,臉上帶著幾分淡笑:“你在教我做事?”
常燈擺手:“不敢。”
“這鬼東西只有你這個饞鬼才吃。”
“……”
常燈無語:“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二十分鐘后。
男人修長的指尖再次向面前的包裝紙時,最后一塊糕點被及時攔截。
常燈著那一小塊薄荷糕塞進里,腮幫子鼓鼓囊囊,忽略對面那位爺想要刀人的目。
他語調森冷:“沒了。”
常燈當然知道沒了。
里的是最后一塊。
可憐期待已久的薄荷糕,吃了兩塊,柏叔吃了一塊,霸王龍吃了一塊,剩下的全進了這位爺肚子里。
天殺的,不是說不吃這鬼東西嗎?
他吃的歡啊。
一包薄荷糕有二十塊呢,還有一大杯薄荷綠也見了底。
聞柏崇也不怕撐著。
失去了薄荷糕,就等于失去了今晚的快樂。
于是,常燈也不快樂了。
偏偏聞柏崇沒一點眼力見,吃飽喝足之后一臉欠揍的模樣。
柏叔在廚房做菜,常燈咬著吸管,慢慢飲著自己那杯沒喝完的薄荷綠。
短暫的平靜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
常燈到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陳姨。
毫不猶豫地接聽起來。
為了不惹人煩,特意走出客廳,往玄關的地方站了站。
“陳姨?”
聽筒那邊像是在外面,約能聽見風聲,但是沒人答話。
常燈疑,將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
確實是陳姨的號碼沒錯。
心里忐忑,怕出了什麼事,又問出聲:“陳姨?你說話啊……”
“常燈,是我。”
一道男聲裹挾著風聲傳來。
悉的不能再悉。
常燈指尖微,心尖上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態度瞬間冷了下來。
“你先別掛。”對方語速很快,帶著幾分祈求,“我……我們能不能見一面,你現在在哪?我找了好久都不見你……”
常燈握手機:“付爺,有事嗎,沒事我就掛了。”
對面安靜了一瞬,不可置信道:“你……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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