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一下變了臉。
這個男人是在教育他?
從小到大,只有爸爸媽媽才可以教訓他。
別人憑什麼對他指手畫腳?
“你跟我什麼關系?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時宇耿直脖子,對方比他高出很多,他只能仰著頭。
至氣場上他不能輸對方太多。
“南希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你這樣糾纏,已經給造困擾。”周津帆道。
時宇語氣激:“是我媽媽!”
“跟時凜已經離婚了……”
“我不管,就是我媽媽,誰都不能把媽媽從我邊搶走,誰都不行!”時宇緒有些失控。
阿彪在他側如臨大敵,擔心時宇會做出過激的事來。
“媽媽以前那麼疼我,不會不管我的……”時宇眼睛赤紅,盯著周津帆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了,“是你搶走了我媽媽,都是你干的,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媽媽就自由了!”
惡毒的話從一個十二歲的年里,十分流暢地蹦了出來。
路過的人都驚住了。
他跟這個男人到底什麼仇什麼怨,要這麼詛咒人家!
下一秒,更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
一個西裝革領的高大男人大步朝年走去,到了跟前,抬手就是一掌。
“啪!”
響聲十分清脆。
年的臉被打得歪向一邊,卻不敢吭一聲。
再沒了剛才的氣焰。
“時總。”阿彪看到時凜,下意識繃直后背。
時凜抬眼看著他,如看死一般。
“做錯事就要罰,自行去警局認罪。”
“時總,我……”阿彪覺得很委屈,想要辯解幾句。
可時凜眼神太過鋒利,他結了幾下沒說出來。
時凜嘆了口氣:“阿彪,你不該傷了們,知道嗎?”
阿彪臉一變。
他懂了。
雖然他跟在時凜邊多年,是他最信任的保鏢,所以才會被去保護主人。
可跟那兩個被他傷害的人和小孩相比,他就不重要了。
無論他是對是錯,也都不重要了。
不去警局認罪,以時總的手段,他最后只有死路一條,去認罪,反倒是他惟一的活路。
“對不起,時總。”
阿彪低頭跟時凜說完,轉就走了。
周津帆看著他魁梧的形漸漸走遠,眼里閃現一抹銳意。
時凜想保這個人?
恐怕不行。
阿彪走遠后,時凜正面看向周津帆。
“周先生,今天的事,我到很抱歉。”他里道歉,語氣卻十分冷淡。
“時總做事決斷,公私分明,果然好手段。”周津帆同樣淡淡道。
時凜狀似沒有聽出對方話里的弦外之音,輕點下頜:“過獎。”
兩人不再看對方,都盯著搶救室的門。
度秒如年。
時宇挨了一掌,臉頰火辣辣地疼,可心里更痛。
他只要想到媽媽是因為自己傷,就恨不能再狠狠自己幾掌。
終于,醫生出來了。
“哪位是周安安家屬?”
周津帆上前:“我是爸爸。”
“病人周安安腹部組織損傷,需要住院觀察一周。”
“南希怎麼樣?”周津帆還沒來得及問出來,時凜先一步問了。
“你是病人的……”
時凜臉微變,有兩個字都到了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我是南希老公,醒了嗎?”周津帆問。
“病人南希腹部傷過重,腹腔臟脾臟中度損,目前還沒醒來,而且……”醫生猶豫了一下,“病人之前因過很嚴重的燙傷,多項本來就脆弱,先轉ICU觀察一周,視況再定。”
嚴重的燙傷?
時凜突然想起來上次看到南希手臂上的傷疤。
原來那是燙傷留下來的。
周津帆,真是個混蛋。
他既然娶了南希,為什麼沒有保護好!
醫生走了后,兩個擔架床被推出來。
南希雙目閉,臉慘白得難看。
周安安已經醒了,看到周津帆眼神亮了起來。
“爸爸。”
“爸爸在,安安不怕。”周津帆心疼地握住兒冰涼的小手,轉臉看到南希時,眼里的痛楚都要溢出來。
南希被轉進重癥病房,周津帆考慮兒的況,給兒安排了一個單間病房。
折騰了一天,小安安擔驚怕,又累又困,握著周津帆的手直接睡著了。
等兒睡后,周津帆將手從兒小手里輕輕出來。
他掩上門,走出了病房。
南希病房外,時凜已經靜靜站了好一會兒了。
他當然想進去看看里面的人,可他沒有任何立場,這里是醫院,他不能跟周津帆鬧得太難看。
就這麼看著,也好的。
他臉上一貫淡漠的神終于崩裂開來,眼里諱莫如深,側攥的拳頭泄了他的心思。
時宇跟在時凜后,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他能覺到,爸爸一直在克制自己。
這些年,爸爸雖然上沒有提過媽媽,可他一直保留著媽媽走之前房里的布置,也從未搬離那個舊小區。
甚至有好幾次,他還看到爸爸抱著媽媽的照片不斷地親著,里喃喃著他聽不清的話,那景莫名讓人到悲傷。
所以,爸爸應該是還深著媽媽的。
“時總,還沒走?”周津帆的出現,打斷了父子兩的沉思。
時凜垂下眼皮,掩住眼底的緒。
“這就走了。”說完,他轉過了。
時宇有些著急,他還不想走,他想一直陪著媽媽,直到醒來。
“爸爸,我想等媽媽……”
時凜眼神一,他當然知道兒子想說什麼。
“過去了就讓它過去了,活好當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時總覺得呢?”周津帆突然問。
時凜眼神變得銳利,他當然聽出了對方的話外之音。
“我跟周先生不一樣,有些事,有些人,走進過我心里,永遠都不會再走出去。”他回答。
“如果,這也是南希的意愿呢?”周津帆又問。
“不會。”
丟下這句話,時凜推著時宇離開。
他臉上顯出怒意,眼里翻滾著黑云。
心里有一個很強烈的聲音告訴他:南希陪了他那麼多年,他們最難最苦的時候都是一起走過的。
不會這麼狠心,說忘就忘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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