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檢報告拿出來

偏偏這時候音樂戛然而止，這句話周白赫聽得一清二楚。

周白赫居高臨下審視這個醉醺醺的孩，只覺得荒謬極了。

今天周老爺子過壽，全家出在德順樓擺壽宴。此時周白赫出現在這兒，完全是個意外。

周白赫姑姑的兒師靜嫻，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周白赫。

師靜嫻放學後跑到九號公館驗夜生活，姑姑特地請周白赫過來抓人。

九號公館出了名的紙醉金迷，周白赫為人克制，自持，鮮出現在這麽混的場合。他已經看見舞池中瘋狂搖擺的師靜嫻了，正準備過去抓人，誰知半路殺出個姑娘。

這姑娘年紀小膽子卻大，說話沒輕沒重，周白赫自然不會與計較。

他說話紳士又面，“士你醉了，你的朋友在哪兒？需不需要讓他們過來？”

他的嗓音很特別，低沉富有磁，鈎子似的，勾得人心間發，薄輕啓間，能約看見雪白，整齊的齒。

若被這麽漂亮的牙齒咬上一口，是什麽覺？

喝了酒的緣故，佟央不控制地胡思想，腦海中浮現這樣一副畫面：男人彎下腰，腦袋近的頸間，呼吸噴薄，潔白的齒落在的上，齒間隙漸漸收，啃咬——

是想象，就不住。

周白赫輕輕蹙眉：“士？”

佟央眨眨眼睛，終于回神，慢半拍說：“我不士，我Elise。”

雖然喝多了，但佟央還算有安全意識，在酒吧認識的人，當然不會告訴對方本名。

周白赫點頭，“好，Elise小姐，你喝醉了，是否需要幫你人？”

“我沒醉。”

每個醉鬼都這麽說。

周白赫的善心點到為止，態度疏離又客氣，“那祝你玩得開心。麻煩讓一讓，擋道不是好習慣。”

“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要不要和我睡覺？”

話音剛落，佟央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瓢了，連忙解釋說：“不……不是，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喝一杯？”

周白赫吐出兩個字，“不喝。”

“哦——”

委婉的方式行不通，佟央只能著頭皮，“你的電話號碼多？能不能……”

話沒說完，邊忽然過來一的，伴隨著刺鼻的香水味道。

一個著紅吊帶短，卷發披散妝容致的人走近，肩膀輕輕一撞將佟央推開，詢問道：“先生，一個人嗎？”

周白赫拉開距離，“不然呢？一半？”

“你真幽默。”人笑容嫵：“今天我生日，在二樓定了包廂，萬事俱備，就差……”

周白赫耐心耗盡，遞給後的鄭修一個眼神。鄭修會意，立馬帶保鏢上前清除路障。

黑保鏢各個高大拔，一腱子，他們如銅牆鐵壁般，很快在人群中辟出一條道，護送周白赫走進舞池。

好大的陣仗。

佟央往後退，眼睜睜看著八百塊從邊溜走。

返回吧臺，沮喪極了：“沒要到。”

小姑娘腮幫子鼓鼓，氣呼呼的模樣可憐又可，Raya忍不住佟央的臉，“沒事兒Elise，那男人一看就很難搞。”

“確實難搞，還很搶手。”

“長那樣，很難不被人盯上呀。”Raya看得一清二楚，從男人出現開始，酒吧裏只要長眼睛的生都在看他，目比盤的妖看唐僧還熱切。

佟央一口氣喝香檳，痛心：“我的八百塊啊。”

“哈哈——這樣吧，你隨便再找一個人要聯系方式，功了八百塊依然是你的。”

佟央重振旗鼓，“你說的啊。”

夜越深，氣氛越熱，音樂震耳聾，大家隨著節拍忘搖晃。佟央逛一圈，正人選，側忽然湊過來一個陌生男人。

“小姐，可以加個微信嗎？”

佟央愣了下，點頭：“好啊。”

掃碼，添加，很快微信列表多了一個人。男人自我介紹：“我蕭凱。”

佟央：“我Elise。”

蕭凱說：“我們的師傅手藝好，價格親民，如果有需要，您可以隨時聯系我。”

說著，遞過來一張名片。

燈閃爍，佟央沒仔細看，隨手將名片塞進口袋，和男人寒暄兩句，就回去差了。

Raya說話算數，爽快地給佟央轉賬八百。

佟央反倒不好意思，“Raya，我收你的錢好像不太好。”

“Elise，我收是實習律師的好幾倍，這點小錢不必客氣，能哄你一樂就行了。”

佟央當場破防。

Raya三十歲，在奧真幹的風生水起，從來不缺案源。格瀟灑，工作嚴謹，對佟央來說亦師亦友。

職奧真的時候，佟央其實很想在Raya手底下實習，可惜Raya今年不當帶教律師。

佟央知道Raya這麽做是為了讓自己高興，眼眶又開始發酸，“謝謝你，Raya。”

“好了，怎麽總是哭鼻子。”Raya像個大姐姐一樣開導，說男人是易耗品，常換常新，最後還勸，“要不找個男人，放縱一晚？”

佟央瞪大眼睛，“我……”

“找個帥的陪你上床，或者陪你聊天，吃飯。活在當下，怎麽快樂怎麽來。”

Raya對待男關系一向開放：“爽完就走，既能滿足的，又比談省事。”

不知為什麽，聽到床伴這個詞，男人的面容竟在佟央眼前一閃而過。

不——

佟央用力搖了搖頭，一定是因為最近排卵期，激素作祟。

年人有很正常，但沒到要找人解決的地步。佟央和江蔚在一起的那幾年，肢接僅限于牽手和擁抱，對這方面很謹慎。

兩人又點了一瓶白蘭地，邊喝邊聊，佟央醉得厲害，離開的時候已經站不穩了。

“我……我不能回家。”佟央覺地板在旋轉，暈頭暈腦地說：“否則會被我姥姥打死的。”

“我們今晚住酒店。”

九號公館附近有家五星級酒店，Raya是會員，親自把佟央送進房間，拿上自己的房卡去了隔壁。

佟央踢掉鞋子陷的床鋪，醉了也沒忘記和宋淑華報備。點開微信，隨便編了個理由發過去。

正準備放下手機睡覺，卻瞥見趙峰傑發來的工作消息：【Elise，你今早上班遲到，寫一份3000字檢討書，明早給我。】

看清消息容，佟央腦袋都大了。

深夜讓人寫檢討？趙峰傑腦子有坑吧。

佟央：【Aron，我職兩個多月，從不知道奧真有遲到寫檢討的規定。】

趙峰傑：【你在質疑我嗎？不寫明早別來了，直接去人事部辦離職。】

佟央恨不得給趙峰傑紮小人，但實習律師沒人權，憤怒過後，佟央不得不忍著頭痛爬起來，打開酒店臺式電腦，構思檢討書。

這時候，微信又進來一條消息，來自蕭凱。

【Elise，您需要上門甲嗎？我們價格親民，服務周到。】

佟央一頭霧水，找到蕭凱給的名片低頭一看，上面寫著“青牛甲，銷售總監。”

這是一家不太出名的甲店，佟央之前在網上看過。才反應過來，蕭凱加的微信，是為了推銷。

佟央想也不想便拒絕：【不需要。】

蕭凱：【那您邊有人需要嗎？】

佟央覺自己脾氣真是太好了：【不需要，我要寫檢討了，不要打擾我。】

蕭凱：【這麽晚了還要寫檢討，您真辛苦，我們的甲師可以幫你搞定。】

佟央心頭一：【甲師還代寫檢討書？】

蕭凱：【當然。除了甲，我們的師傅還幫忙寫檢討，做家務……這行太卷了，不加增值服務競爭不過別人。】

真夠心的。

喝了酒腦子不清醒，對方花言巧語一通忽悠，佟央搖：【多錢？】

蕭凱：【基礎服務費1000，多錢看您做什麽款式。】

接著，對方發來各種甲款式的圖片。

佟央道：【你們的甲師健康嗎？】

蕭凱：【肯定的，畢竟要去客人家裏，甲師隨攜帶檢報告，您可以檢查。】

佟央只想快點睡覺，想著有個人幫自己寫檢討，又能做一次甲，登時鬼迷心竅松了口：【寶格麗酒店3301，讓現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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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周老爺子的壽宴十分熱鬧。

壽宴有七桌，周家近親，亞恒東全部到場，期間自是賓朋滿座，歡笑一堂，就連最近焦頭爛額的周劭也來了。

周慶康是周家的核心掌權者，他的壽宴沒人敢搗，再怎麽不高興也得憋著。

周白赫坐在老爺子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周家下一任掌權者是誰。宴席全程沒談工作，只聊家事，氣氛還算融洽。

姑姑周眉說：“阿赫，我下個月就去紐約了，靜嫻這孩子麻煩你多費心，該罵就罵，不用給我面子。”

周眉丈夫早亡，從事外工作，常駐紐約。

周白赫點頭：“我盡力。”

師靜嫻才十八歲，最怕這個刻板嚴肅的哥哥，老爺子都不管，周白赫非得把從酒吧抓回來，和一幫大人吃飯。

師靜嫻小聲蛐蛐：“這麽無趣，難怪快三十了找不到老婆。”

周白赫耳力驚人，眼睛都沒擡：“再說話就回家關閉。”

師靜嫻往裏恨恨塞了只，不敢說話了。

快結束的時候，周劭端著兩杯酒過來，“阿赫，二叔與你喝一杯。”

周白赫起，四兩撥千斤地接過，“該我敬二叔。”

“聽說亞恒科技上半年營收又是業第一，恭喜，後生可畏啊。”

“二叔過獎。”周白赫舉杯，一飲而盡。

周劭這幾年材疏于管理，肚子和心思一樣，漸漸藏不住，他低聲音：“這幾年工作忙，咱們叔侄都生分了。今晚別回加列塔公寓，和二叔一起住寶格麗吧，明早我們一起吃早餐。”

周白赫知道明早那頓早餐要聊什麽，正好，在調查結果公布前，他想試探這位二叔的底牌，順勢答應下來。

寶格麗酒店頂樓套房周白赫長租，壽宴結束，司機和鄭修送他過去。

在車上，鄭修說：“周先生，檢報告發您私人郵箱了。”

“嗯。”今晚周白赫喝得不，他按眉心，覺有些發熱，便把車窗降下來，問：“湯醫生怎麽說？”

“除了肩頸有些勞損，其他都好。湯醫生囑咐您注意勞逸結合，不要過度。”

鄭修做助理六年了，對周先生的生活習慣再清楚不過。周先生偶爾煙，只在應酬桌上喝酒，不泡吧不泡妞，下班就回家，清心寡刻板嚴肅，簡直是有錢人裏的另類。

周先生除了工作，好只有拳擊和靜坐冥想，快三十了沒有人，怪不得湯醫生擔心他過度。

畢竟男人長期沒有生活，對前列腺不好。

周白赫心不在焉聽著，覺上熱得不正常。

好在這時候酒店到了，周白赫吩咐司機和鄭修下班，自己下車，乘坐電梯去酒店頂層。

封的空間裏溫度更高，周白赫眉心微蹙，輕著呼吸，終于反應過來，周劭遞給他的那杯酒有問題。

頂層只有一間套房，電梯門打開，一個著暴的人站在外面迎接他。

“周先生——”

混跡商場多年，什麽骯髒手段沒見過，到頭來被自家人算計，簡直裏面翻船。

周劭把他當什麽了？以為下了藥，他就會隨便和人上床嗎？

不知道頂層套房還有什麽驚喜等著他，周白赫沒。

他怒，吐出一個“滾”字，隨手按下一個樓層按鈕，令電梯門合上。

上的熱度還在攀升，周白赫呼吸又急促幾分，也不知道那杯酒裏放的什麽藥，藥又猛又烈，某種強烈的正在侵蝕他的大腦。

忽然，電梯門開了，原來剛剛他按下的樓層是33。

電梯門正對3301房間，這會房門半開，周白赫自然認為裏面沒人，決定進去沖冷水澡，再湯醫生過來。

他走進房間，剛關上門，便聽屋一陣滴滴的輕哼，“你來啦。”

接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個眼的孩搖搖晃晃向他走來。

雙頰酌紅，眸子淋淋，條紋襯衫自上而下解開幾顆扣子，出前大片雪白的。

周白赫頭皮發麻，一滴汗順著他的額角落。

和蕭凱發完消息後，Raya人給佟央送來醒酒湯，可能是那時候房門沒關上，佟央暈暈乎乎自己也不知道。

睡夢中聽到聲響，以為是甲師到了，起來查看。

咦？甲師還有男的？

實際上，佟央現在比周白赫還暈，模模糊糊看清男人的長相，很滿意，走近仰頭凝視男人。

當前，佟央想不起來男人過來是為了什麽，雙手緩緩擡起，環在男人腰間，吐氣如蘭：

“檢報告帶了沒？拿出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