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琳瑯哪兒曾想只說了兩句,謝德音就這麼一大番話來堵自己。
正琢磨著要怎麼開口駁,便聽著謝德音又開口了:
“小姑將來是要嫁人的,我與夫君還有公婆自會為小姑籌備嫁妝,將來小姑嫁出去,便是別家的人了,日后若是夫家欺辱,我們自會與小姑出頭。但若是小姑三天兩頭的問娘家要這個要那個,公婆與我們夫妻自不會說什麼,但是侯府這麼一大家子人知道了,只怕也會從心底輕視姑爺,這個道理,小姑要明白的。”
謝德音拿出一副長嫂如母的姿態,諄諄教導著,直氣的陸琳瑯瞪大眼睛,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王氏有心護自己的兒,但是也覺得謝德音說的有道理。
“好了好了,都說兩句,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你跟說這些做什麼?沒輕沒重的!”
“娘教訓的是,媳婦記下了。”謝德音輕聲應著,全然不把們的話當回事。
青黛在一旁氣的肺都要炸了,無論什麼事,到最后都要怪到小姐的上!
也不知道小姐這近一個月來是怎麼了,突然轉了子一般,以前不滿的地方還會抱怨出聲,現在倒好,了沒脾氣的菩薩了,任憑別人說什麼,都笑聲應下。
說著話的功夫,陸元昌從外面走來。
他腳步沉重,剛一進門,眉間聚著的怒氣還未消散,一看便是在外面不順心。
謝德音看著陸元昌此番模樣,覺得十分的順心,神也振了一些,昨夜沒睡的困頓也了些。
陸元昌給王氏請過安后,看了一旁的謝德音一眼。
“娘這兒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梳洗梳洗,馬尚書那兒今晚有個晚宴,邀了我們同去。”
謝德音微微挑眉。
前世的時候,可沒有這個馬尚書的晚宴。
而且前世的時候,不管是什麼宴會,便是帖子送到了自己的手中,陸元昌也是攔著不讓去,而是帶著周華月出席。
這次怎麼反倒是讓自己去了?謝德音心中驚疑。
陸元昌見謝德音有些出神,再次出聲提醒:
“愣著做什麼?快去收拾下,隨我赴宴。”
避不過,謝德音只能在催促中回了自己的院子,陸元昌自從婚以來便沒有在滄瀾院逗留過,此時青黛給梳妝,他竟然在后看著,還叮囑了一聲:
“穿這套吧,夫人白,這個襯得夫人更人一些。”
謝德音瞄了一眼那套衫和首飾,不由得雙眉微皺。
平時日畏熱貪涼,作了一套煙羅紗的,清涼,飄逸嫵,將的段勾勒的纖秾楚楚,第一次穿的時候,青黛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可見這套是好看的。
好看歸好看,謝德音平時只在自己院里穿一穿,并不適合出門赴宴穿。
“世子,還是換一套吧,這套不大莊重。”
陸元昌卻是揮了揮手。
“無礙,不過是私人宴會,無需多莊重。”說著深深的看了謝德音一眼,“都道我夫人是這世間第一人,夫人要好好裝扮,才不墜了這天下第一的名頭。”
陸元昌堅持讓穿這套,謝德音心中的疑更濃了,他看自己的那眼,讓脊背發涼,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
陸元昌出去等著了,走的時候還讓青黛給換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謝德音心底的不安越發的強了。
從妝臺上的匣子里拿出了一塊玉墜,讓青黛收著。
這玉佩是新婚那夜醒來時,系在脖子上的。
原以為是陸元昌留給的,無比珍重的隨帶著,在重生后知道那夜的人時周戈淵后,便將玉墜收了起來。
之所以沒扔,是想著或許有用。
此時覺得不安,不知為何,直覺告訴,應該將這個玉墜帶在邊。
謝德音坐著馬車隨著陸元昌去了馬尚書的府上,這個馬尚書是吏部的尚書,一品的閣大臣,實權在握的人,今年已經六十,怎會邀請陸元昌這個并無實權的侯府世子?
“世子,你與馬尚書何時有了來往?”
“這次賑災之事,馬尚書他頗為欣賞我的能力,時常過府小聚,這次是私宴,人不多,只我和馬尚書二人,你莫要擔心。”
說著,陸元昌拍了拍謝德音的手背安。
被他到的那一刻,謝德音渾汗倒豎,用盡了全部的忍耐力才忍住沒甩開他的手。
謝德音出手,掩飾一般開車簾看向外面。
此時天已暗,華燈初起,街上可見歸家的人。
恰巧馬車行經一青樓,里面的子穿著艷麗,或倚或站,妖妖嬈嬈的招攬著客人,好人家的子皆繞道而走,男人卻趨之若鶩。
謝德音看著那些艷麗的子,忽地腦中閃過陸元昌深深看那一眼的執拗。
想到一種可能,不脊背發涼。
“夫君,我這幾日掌家,還有給婆母伺疾有些不適,再掃了夫君跟馬大人的興致,今日我便不去了。”
“無礙,夫人若是宴會中覺得累了,先在馬府的廂房歇著便可。”
謝德音看陸元昌的堅持,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只覺得心底發涼!
將打扮的人,他能做出把送到周戈淵的床上,一樣也能送到別人的床上!
周戈淵必是在自己的阻撓下沒答應陸元昌的要求,他這才把主意打到了閣大臣的上!
這個人渣,禽!
謝德音只恨不得現在就手刃了他,可是來不及了,馬車很快就到了馬府。
下了馬車后,陸元昌看了一眼謝德音后跟著的青黛,揮了揮手說:
“這兒不用你伺候了,你隨車夫先回去,晚些時候,我會帶著夫人回去的。”
青黛雖然不解,但是也不敢違逆,只聽這時候謝德音想起什麼似得,喊了青黛了一聲。
“我險些忘了,院里的小廚房還燉著藥,青黛,你回去可莫忘了端下來。”
說著走向青黛,將手里的吊墜塞給青黛,低聲急促的耳語道:
“拿這個去攝政王府,求他,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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